老人看着六十多岁的模样,身材高大,却骨瘦如柴。
他处于昏迷之中,却依然能从他的脸上看出威严的神色。
此时路上没有别人,凌安帮他检查了一下身体。
他的头发上有干涸的血痂。
凌安检查了一下血痂,发现是刚刚凝结而成,他的脑袋上好像破了一大块。
除此之外,他的身上其他地方也有外伤。
凌安在解开他外面粗布衣服的时候看到他贴身的里衣,料子非常好。
这位老爷子应该出生在富贵人家。
既然是出身富贵,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应该是遭了什么难。
凌安知道,富贵险中求,救了这位老爷子,有可能得到意想不到的财富。
但是也有可能招来意想不到的危险。
当然也有可能遇到个碰瓷的,从此以后赖在她身上。
凌安犹豫了片刻,但还是决定将老人家背回去。
她毕竟是大夫,从小父母给她的教育也是救死扶伤,此时患者躺在面前,如果她不去救,很有可能今天晚上人就走了。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这次穿越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就是人生规划的再好,设计的再好,也赶不上天道。
阎王让你五更死,你活不到六更天。
凌安用新买的麻绳将老爷子绑在自己身上,扛着回到了家里。
好在老爷子倒下的地方离她家并不远,一会儿就到了。
她先将人放到了东堂屋,这里之前是小凤梨住的房间。
凌安先找了一个草垫子铺在地上,将老爷子放在上面。
然后她将院门和房门全部都关紧,将插销插上。
这才拿出听诊器仔细的帮老爷子检查了身体。
老爷子显然是挨了打,身体非常虚弱,伤处很多,而且这段时间应该遭了大难,身体亏空非常厉害。
凌安给他注射了一剂镇定剂,至少暂时老爷子不会醒来,然后又给他挂了水。
随即凌安将他外面那层脏衣服脱了,拿了凌三爷的一身衣服给他穿上。
她又打了热水,帮他洗了脸。
他头上破了一大块,头发灰白又密集,凌安无法给他处理伤口,只好拿了凌三爷的剃刀将他的头发剃光。
头上的这个伤口很大,凌安只好拿手术线将口子缝上,又为他上了药,包了纱布。
老人家长得挺周正,眉宇之间透着几分威仪。
凌安处理完这些又换了一瓶水,这才出了东堂屋,从外面将门锁上,开始忙活家里的事情。
秋香听到这边动静,让小凤梨回了家。
凌安做好了晚饭。
晚饭凌安买了半只鹅,直接炖了,又在上面盖了饼子。
这是上一世她在一个东北菜馆吃过的一道菜,觉得味道很不错,回家之后让外祖母给她做过。
现在她也只能想着外祖母做菜的过程,然后做出来,没想到味道还不错。
饭菜在宴宁进了院子的时候出锅了。
“梁先生说宿舍还要等几日。”宴宁进了灶房,跟她说了一声。
凌安嗯了一声,“那就等几日吧。这段时间天还稍长,你回来也不算太晚。”
“我先回去换身衣服,洗个手就来帮你。”宴宁说着回了正屋,换了一身衣服之后来灶房帮忙。
宴宁帮凌安将饭菜端上桌。
“姐夫,读书好玩吗?”小凤梨一边吃饭一边萌萌哒的问道。
“不太有意思。”宴宁直言道。
“那为什么还要读书?”小凤梨接着问。
“因为只有读书才能有饭吃。”宴宁回答。
“我不读书,我也有饭吃。”小凤梨咬了一大块鹅肉,一副理所当然的小表情。
宴宁,……
晚饭后宴宁说他洗锅刷碗,凌安没有拒绝。
小凤梨玩了一天,累了,吃完饭洗漱之后便上了床,小孩子玩儿一会儿就睡着了。
凌安则去了东堂屋,又给那位老人家检查了一下身体。
身体状况还算平稳,没有恶化的趋势,这就是好迹象。
宴宁洗锅刷碗之后来到东堂屋,竟然见到一个人躺在这里。
宴宁一脸震惊,他这才出去一天,家里怎么又多了一个人?
“他是什么人?”宴宁蹲下来看着凌安给老人家换药。
“我也不知道。”凌安没有回头,很认真的做事。
宴宁露出无语的表情。
好吧,这样的凌安才是他认识的凌安,那么危险的情况下因为救他,才来到了这个世界。
“你捡回来的?”宴宁问道。
凌安点了点头,“我今天从镇子上回来的时候,半路捡的,他受伤很严重,处于昏迷之中,我就把他带回来了。”
“你看他里面的衣服料子很好,手上也没有老茧,显然是个养尊处优的大老爷。”
凌安掰开老人家的手,让宴宁看。
宴宁微微皱眉。“一个养尊处优的大老爷,却沦落至此,那是遇上仇家了,万一,……”
“我也想过了,有这种可能,而且这种可能性很大,可是富贵险中求,如果我们救了他,或许以后就发达了。”凌安说道。
宴宁又发现凌安很具有冒险精神。
不过很快他又说服了自己,大桥上发生了车祸,当时他的车很有可能爆炸,但是凌安还是冒死将他救了出来,他就应该知道她很有冒险精神。
如果是一个瞻前顾后的人,不会那么救他。
“何况我的职业和我从小受的教育不允许我见死不救,所以只能将人带回来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凌安又进一步解释道。
“好吧,希望他能快点好起来。问清楚他的情况,给了我们好处之后,他就赶紧离开,免得给我们惹来麻烦。”宴宁说道。
凌安点点头,表示认可,“我们救了他的命,定然是要给我们好处的。”
“只是他的五脏六腑都比较弱,应该是遭了不少罪,或者是以前生活过的太养尊处优,吃的太过于精细,也有可能……”凌安说道。
宴宁观察了老人家片刻,然后说道,“我更相信是后者。”
半夜,凌安又起来检查了一下老人家的身体。
老人家的身体状况依然稳定。
翌日一早,宴宁吃过早饭,坐着牛车去石头镇上学。
凌安进了东堂屋,又帮老人家挂了一瓶水。
今天有病人在,她也没法上山。挂水的过程当中,她去墙根儿下把晾好的柴火码起来摆放整齐。
山上采回来的各种菌类在院子里晾晒着,她又彻底翻了一遍,到了冬天,这些秋季储藏起来的干货是一冬天的蔬菜供应。
凌安估摸着时间,一瓶水吊完了,进了东堂屋。
老人家睁开了眼睛。
人醒了,说明好多了。
凌安拿起旁边的筷子在老人家面前晃了晃,嘴里问道,“老人家,你叫什么,来自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