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安一脸无辜,她没有啊。
可是她又为刚才的恶念而惭愧。俗话说百病床前无孝子,何况他们还只是半路夫妻。
“秋香,这是我家,你进来不敲门吗?”凌安问进来的女人。
她正在试图喂宴宁吃东西。
“你家这门我一天进八趟,有什么好敲的,我担心敲烂了……”秋香说。
凌安,……
她说的好有道理。
她不说话了,秋香正在努力,她如果能给宴宁喂进去,也算成功。
她更不担心秋香会害宴宁,因为秋香对宴宁是真爱。
对,秋香是原主的第一大情敌,两人很不对付。
当然她做不到的事情,秋香照样做不到。
“我知道你盼着他快点死掉,他死了,你就甩掉了这个累赘。”秋香将木勺甩在碗里,发出叮铃当啷的声音,然后怒视着凌安。
“秋香姐,这是从何说起……”凌安表现出无辜的表情。
秋香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被噎了一下,凌安已经很久没有叫她秋香姐了。
“虽然我有点讨厌他,可我也没盼着他死,我是在喂他吃饭。”凌安解释。
当然,这是原主造下的孽,她很不喜欢宴宁病泱泱的模样。
所以平时也不待见宴宁,经常给他甩脸子,有的时候也不给他做热饭吃,冷锅冷灶的对待宴宁。
秋香却喜欢宴宁,觉得原主根本配不上宴宁,反而要遭受凌安这样的对待,很不服气。
所以她随时想着挖墙脚。
秋香今年已经十八了,在这个时代算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原本她已经说亲了,可一年多年前,她爹娘遭遇突然变故,走了,给她丢下一个刚出生的弟弟。
说起来秋香和凌安算是同命相连,她们两个是邻居,秋香的爹娘在一年多前去世了,凌安的爹娘在三年前失踪了。
秋香的爹娘给她留下一个弟弟,而凌安的爹娘给她留下一个妹妹,就是小凤梨。
小凤梨是她一手抚养长大的,所以现在不叫她姐姐,偏要叫她娘。
同命相连的两个人,现在竟然又为一个男人纠缠在一起。
“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别以为我不知道。”秋香气鼓鼓的。
“我想喂他点粥喂不进去,你不是也喂不进去吗?你又比我强在哪里?”凌安不服气地道。
“反正我心里是盼着他赶紧好起来,可你心里却盼着他永远不要醒过来。”秋香语气笃定,仿佛她看透了凌安的心思似的。
“我盯着你呢,如果他有个好歹,我跟你没完。”
秋香说完,气呼呼的转身走了。
她来的时候手里提着篮子。
凌安掀开盖在篮子上面的蓝布,里面是一些野菜,还有一碗高粱面。
凌安叹了一口气,说着最狠的话,做着最软的事,原来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啊。
好在有了这些东西,明天的饭菜可以解决了。
天黑下来,小凤梨跑了进来。
“娘,我困了。”小家伙眯着眼睛,身子微微摇晃,仿佛一下子就能倒下去似的。
凌安伸手将小团子拉进怀里。
小凤梨脑袋贴在她的手臂上,秒睡。
昨天她伸手慢了,小家伙直接倒在地上睡着了。
这绝对是个立地成睡的。
凌安将小凤梨放在宴宁的里边,自己出去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准备回来睡觉。
家里太穷了,连刷牙的牙刷和竹盐都没有。
她只能用凉水漱漱口。
凌安脱了鞋,将外套脱了躺在了床的最里边。
太穷了,睡衣什么的就别想了。
她刚睡下,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情,起床,趿拉着鞋给宴宁挂了水。
虽然光线昏暗,但并不影响她发挥。几年学医没白费,练就的本事承接下来了。
做完这些,她又重新躺在床上。
原主的记忆她自然继承下来了。
可原主没出过石头村,脑袋里没有多少东西。
不过原主的身世倒是有点奇怪,因为她是凌家三房的独生女,凌家大房和二房都在石头村,而且离她们家不远,却半点也不照顾她。
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她根本不是凌家三房的亲生女儿。
凌家三房这对夫妻经常出门,她是他们捡回来的第一个孩子,而宴宁是他们捡回来的第二个孩子,小凤梨是他们捡回来的第三个孩子。
现在好了,他们失踪了,捡回来的三个人凑成了一家三口。
当然她和宴宁的婚事是凌三老爷撮合的。
在她和宴宁还没有结婚之前,秋香就喜欢上了宴宁,也表达了自己的心意。
但最后宴宁还是选择了她。
秋香因为这件事情特别生气。凌安不喜欢宴宁。宴宁是为了报恩,最后才选择了凌安。
秋香觉得这是一场挟恩图报的婚姻。
如果凌家对宴宁没有恩情,宴宁定然会选择她,而不会选择凌安。
凌安想着这些,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夜深人静,偶尔能听到山林中传来的鸟叫声。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泛着散碎的荧光。
男人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确定自己已经死了。
原本有个女人将她从车里拖出来,然后对他进行急救,他感觉那个女人是个大夫,因为她很有经验。
他以为自己能活。
可是又发生了二次碰撞,他整个人都飞起来了,他感觉到灵魂离体。
可现在他又活过来了。
其实白天他已经迷迷糊糊的醒来了,他感觉这不是一个现代的世界,而是古代。
可是为什么会有人给他挂水,这可是现代的医疗器械,古代是没有的。
现代人谁还不看穿越。
所以他很自信的怀疑旁边躺着的这个女人同他一样是穿越者,而且是带了空间的穿越者。
只是他为什么没有空间?
同样是穿越,这也太不公平了。
最关键的是,这具身体为什么这么虚弱,连深呼吸都觉得胸口仿佛要炸开。
难道他是个病娇男主?
宴宁身体太虚弱了,醒来没有多久,胡思乱想了一阵,神思太累,然后又睡着了。
他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日。
“臭姐夫,你要睡到什么时候?你该醒了,你再不醒,我就会被娘欺负死了。”
一个小丫头甜甜脆脆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那双不老实的小手还不停地捏着他的脸颊,将他的脸颊都搓变形了。
最关键的是她还不停地拍着他的脸。
多大的小肉包,力气怎么会这么大?
“她不让我跑,不让我跳,不让我弄脏衣服,我躺在地上撒娇,她也躺在地上跟我撒娇,娘变得很狡猾,我一个人对付不了,你快点起来吧……”小肉包如数家珍般描绘着自己的悲惨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