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彩凤不满足于现状。
之所以这样,还要从澳门之旅说起。
在一群生意人的怂恿下,杨彩凤带着十万巨款南下。
都说南方好赚钱,她来到刚刚兴起的工业重镇东莞。
那时的东莞,到处百废待兴。
能做的生意很多,但她却不知道从哪里着手。
偶然间结识一位酒店老板,这人财大气粗,应该很有钱。
杨彩凤通过她内行的睿智眼光。
一眼看出对方是做什么生意的。
尽管东莞两千多万人口,也不至于五步一个四星级酒店,十步一个五星级酒店吧?
开酒店赚谁的钱?
资深的莞城人都知道。
当然是先去澳门玩菠菜,再来东莞消费的人群。
这种赚男人钱来钱快,又无本万利。
杨彩凤自然而然的重操旧业,做起了妈妈桑。
而且结识很多港澳台商人。
以及去澳门消费的外国和国内新起之秀。
当然也不乏一些被糖衣炮弹腐蚀的特殊人群。
看到别人大把大把的花钱。
杨彩凤眼红心热。
在她有一定经济基础后,也跟着几个商人去了趟澳门‘试手’。
澳门那地方,很少有当地人玩波菜。
但他们会偶尔去试运气。
会投个百八十的玩一玩。
赚了就乐呵呵的抬腿走人。
赔了就调整心态,回家诸事都要规避一下。
只有像林丹水泥厂白厂长那样的新秀,才会豪赠几万,几十万,几百万千万的往里扔。
因为他们的钱比大风刮的来得还容易。
只有杨彩凤这个傻狍子,一心想走捷径,发誓要超过赵广清。
但她哪里知道,菠菜就是万人坑。
一旦涉足,就万劫不复。
第一次试手,她投一百赚了一千。
百分之一千的回报,把杨彩凤高兴得连妈妈桑都不做了。
索然想转行。
虽然做妈妈桑也很赚钱,但那毕竟是缺德生意。
更见不得光,回报也没这个快。
她心里盘算了一下,从东北带来十万,这两年又在酒店赚了三十多万。
拿出一半投资,三两天就能赚四五百万。
照这个速度,追赶赵广清也不是什么大事。
于是,她开始加大筹码。
从一千到一万。
……
钱像雪片一样飞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踩了什么狗屎运。
别人都是开着战机来,牵着马车回。
而她,却一毛不拔,还赚得提包都拎不动。
提着沉甸甸的五彩塑料袋,杨彩凤的心都要放飞到天上。
连路都走不稳,轻飘飘的往外飞。
“这位女士请留步。”
一位穿黑色皮鞋,黑色西式长裤,白色短袖衬衣系在腰间,打着红色领结的安保走过来。
彬彬有礼的伸手拦下杨彩凤。
杨彩凤惊恐的张着大眼睛。
大气不敢喘的小声道:“我……我肚子疼,先走了。”
说罢,下意识的将提包往怀里裹了裹。
绕开安保就往前跑。
突然,白影绰绰。
四五个将她围住。
有人在她肩上杵了一下。
吓得杨彩凤不敢造次,像受惊的鸟一样停下来。
紧接着,一个略带口音的年轻人说:
“您还有一笔钱没结清,请跟我们走一趟。”
“不!我结清了。”
杨彩凤哆嗦着为自己辩解。
心里暗自叫苦:“都说来这里只输不赢,就是赢了也走不出去,看来不假。”
“老天爷呀,快保佑我吧!”
在杨彩凤默默祈祷中,浑浑噩噩的被请了回去。
进到一间颇为讲究的会客室,她还在木讷的念叨着。
“你……你们不要抢我的钱啊!”
“这都是我挣的呀,它是合法收入啊。”
“嗯,那是你的合法收入,没人要抢。”
坐在老板台后,一个四十多岁,操着糊建口音的中年男人,嘴里叼着烟斗,睨视着杨彩凤。
“阿发,把箱子拿过来。”
中年男人拿下嘴里的烟斗,对站在身边的一个细瘦的安保说。
“是,万爷。”
阿发恭敬的探了探腰,转身走到书柜前。
将一个罐头纸箱抱过来,轻轻放在老板台上。
“打开。”
中年男人用烟斗敲了敲箱子。
“是,万爷。”
阿发得令,用裁纸刀从纸箱中间一划。
嗞啦!
透明胶被划开,两边纸箱盖自动弹起。
露出里面一捆捆粉红色人头像。
“啊!”
杨彩凤不由自主的轻声惊叹。
见到这么多的钱,杨彩凤早就把害怕忘到九霄云外。
眼里闪着贪婪的光。
“今天你赚了多少啊?”中年人轻描淡写的问。
“二十万。”
杨彩凤果断回答。
她知道,今天是出不去了。
说不说实话都一个结果。
要么舍财保命,要么财不保,命也不保。
做妈妈桑这两年,也不是白做。
什么三教九流,各种坊间信息,她都略有耳闻。
“知道你为什么能赚钱吗?”
“不,不知道。”
杨彩凤抬起头,茫然的回答。
她确实不知道今天运气为什么这么好。
没来之前,也听别人说过关于这方面的事。
说菠菜水很深。
如果“投资”失败,千万别有搂回来的想法。
要及时收手,将损失降到最低。
如果赚了,见好就收。
不能贪心。
赚得越多,就越拿不出来。
所以,杨彩凤今天一上手就亮翻了。
中间偶尔有失利,也是小损失。
然后再开盘就将损失补回来,还能再赚一些。
这样来来回回的一路飘红。
赚得杨彩凤手都发抖。
这个阅人无数的女人,她不傻。
见周围没人注意到,就悄悄的退出来。
然后在门厅把账结了,想撩杆子走人。
没想到,这么小心还是没走出大门。
当她麻木的抬头看向中年男人时,对方却笑了。
“怎么,半年不见,连老朋友都不认识了?”
“老朋友?”
杨彩凤心中一惊。
她定定的看着中年男人,脑子却在快速旋转。
“半年不见,他能是谁?”
“娘嘞个腿的,我怎么知道你是谁!”
杨彩凤心里骂道。
然后扬起笑脸,极力的巴结道:
“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谁……”
“那个谁……”
“嗯,算你有良心。”
中年男人一改刚才的严肃。
对左右挥了挥手“下去吧。”
“是!万爷!”
阿发恭敬的行个点头礼。
对另外三个人摆了摆手。
几个人鱼贯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