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大眼刚走到养猪场的大门口,就听到里面有打斗声。
心知不好,便加快脚步,抡着斧子就往里冲。
养猪场和养鸡场相隔五十多米远,都在一个大院里。
平时刘二住在这里 方便照看猪舍,外加一个小王头,安保方面没得说。
老王头五十多岁,曾经因为强·奸罪被判了七年有期徒刑,才从监狱出来不久。
因为没有工作,仅靠他老婆在家属生产队挣的那几个钱,跟本养活不了一大家子人,才苦苦哀求赵广清把他收下。
赵广清心一软,就答应了。
谁没有冲动和过错啊?
只要他知错就改,也不必把人往绝路上推。
其实在前世,赵广清死后,老王头的案子就水落石出了。
那个坚决要告他强*奸罪的邻居,在若干年后,她儿子得了白血病需要骨髓移植,所有人都动员她找老王头,或者他的儿女配型。
但那个女人始终不吐口,却悄悄找到活占林。
此时活占林已经出狱两年,配型成功,为那个小伙子捐了骨髓。
这事被老王头知道,一气之下把活占林和女邻居告了。
那个女人怕把事闹大,拿着五万块钱找上门跪求原谅。
说是当天晚上天太黑,她也没看清那个人是谁,正好有人路过,还说要帮她找公安员报案。
她当时吓傻了,拉着那个人央求他替自己保密,不然这辈子就完了。
那个时代谁会娶一个破了包的女人?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五个月后,不争气的肚子鼓起来,被学校老师发现报了案。
问她是谁干的,她始终不说。
派出所觉得事情蹊跷,看女子这样维护侵犯她的人,一定是最亲近的人干的。
除了女人的继父,她一个外来人口,根本没有走得很近的人。
然后把继父抓了,怎么审都审不出结果。
继父为人老实,除了本本分分上班,就是回家伺候续弦的老伴跟她的孩子。
可能是压力太大,女人的继父没过多久就中风了。
听说继父瘫痪在局子里,女人母亲良心尚存,跑到局子里鸣冤,还把她女儿痛骂一顿。
“你个狗草的,没良心的玩意,六岁跟我来到继父家,灾荒年也没饿着你,现在却反咬一口,你要是昧了良心,将来你生儿子都没屁眼!”
女儿被母亲骂过之后,觉得良心过不去,主动去派出所说不是继父干的。
“那总要有个人吧?”书记员问。
女人低头不语。
“不说是吧?不说你就要承担败坏社会风气罪,诬陷罪。”另一个工作人员非常严厉的说。
“我没败坏社会风气,他是谁没看清,反正你问王维亮,他看见了……”女人弱弱的说了一句。
王维亮就是给赵广清打更的老王头。
那天晚上见路不平,要去报案的人。
这就是老王头的历史,但赵广清却不知道。
在他眼里,这个被别人戴有色眼镜看的人,并没有传说中好色,反倒是人很勤快,做事又认真负责。
晚上在这里打更,白天没事也跑过来帮忙撮猪粪,搞得赵广清都有点不好意思。
今天晚上听母亲说,刘瑞芳一个人来这里守夜,急得他火急火燎的往这里赶。
刚一进门就听到刘瑞芳尖利的叫喊。
他丢下自行车,胡乱在院子里找了一根棍子冲进去。
在他冲进院子的一刹那,差点没把他的肺给气炸了。
抡起棍子就往躺在地上的人身上抽。
刘瑞芳哭嚎着要从地上爬起来,被黑衣人一把拖住。
恰在这时,赵广清一棍子抽在黑衣人的腰上,疼得他仰翻在地。
缓过神的刘瑞芳,举起手里的小耙子,就往黑衣人脸上抓。
黑衣人反应特别快,就地翻滚,躲过尖锐的三齿耙。
然后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弹起来,向着山根跑去。
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马上就要爬上樟子蹿出院,却被人一铁锹盖在头顶,还有软趴趴稀泥一样的东西,从头顶往下淌。
接着一股恶臭的尿汤流进眼睛和鼻子里,熏得黑衣人一阵干呕。
不但没有战斗力,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
更要命的是,赵广清,于大眼和刘瑞芳三个人也提着‘武器’赶到。
“把他拖下来,看看到底是谁!”赵广清厉声喝道。
于大眼骂骂咧咧的走过去,“等等!让老王头再糊几管锹猪粪汤!”
老王头见‘援军已到,便有点‘飘’。
他拎着带粪的铁锹走过去,一把揪住黑衣人的衣领子往前一提,“说,你为什么要往猪圈里投东西?”
那人被猪粪闷得有点氨气中毒,结结巴巴道:“我……我,啥都没投,就是扬沙子好玩。”
“不说是吧?不说就让你见识见识你王爷爷的厉害!”语毕,老王头拎起一桶猪粪汤,就扣在黑衣人头上。
“啊!”黑衣人鼻子嘴巴都灌满了屎,哀嚎着求饶道:“王爷爷,求您别倒了,我说!”
“老于,先把他带屋里去。”赵广清冷冷的看着黑衣人,转过脸对于大眼说。
“啥?他那么臭……”于大眼捏着鼻子,跳得远远的。
“还是我来吧。”老王头用铁锹背推着黑衣人往打更房走。
“瑞芳,你去找一根绳子来。”赵广清吩咐道。
为了防止生变,还是先把他捆起来再问不迟。
没用两分钟,刘瑞芳找来一根,筷子头粗细的麻绳递给赵广,“哥,给你。”
“嗯。”赵广清接过绳子,亲自把黑衣人绑个结结实实。
“王叔,麻烦你提桶水来,帮他洗个脸。”赵广清说。
“行。”老王头二话不说,转身进入打更房,从铁洋井里压了一桶水拎出来,顺便拿了一把椅子放在门口。
“坐吧。”赵广清冷声道。
黑衣人直挺挺的坐在凳子上,他被五花大绑的捆得像个粽子,满脸挂着粪汤。
除了干呕时嘎巴嘴以外,根本分不清哪里是鼻子,哪里是嘴巴和眼睛。
“说吧,你今天晚上到这里来做什么?”赵广清问。
“帮朋友一个忙,我也不知道那是啥东西。”黑衣人一边吐着嘴里的粪汤一边说。
“朋友,他叫什么?”
……
“不说是吧?”
哗啦……
一桶刚从地下打出来的冷水,浇在黑衣人脸上。
王维亮又找来拖布,沾着水准备给黑衣人擦脸。
“大叔,别擦,我说还不行吗?”黑衣人终于开口将实情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