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儿子就是小凯的亲爹了。
俗话说，不积德总会遭报应的。
刘老头在南方是个宠妻宠女的好男人。没有人知道他这个媳妇儿其实是他妹妹的同学，也没人知道他在老家其实有两儿两女。
在跟这个媳妇儿生了四个女儿之后，他终于想到了自己的两个儿子。只是那会大儿子早就当他死了，不认他。
大儿子死了后，他也当着儿子不存在。后来还是他媳妇说儿子没了至少还有孙子，才让他起了把孙子带回来养的念头。
李嫂子那会儿心乱如麻，就让李凯误会了。母子两人别别扭扭的，还真让小凯去刘老头那儿住了几个月。
继奶奶有自己亲生的外孙子在，让他过来也只是为了体现自己的贤良，并不是真的欢迎他。他在刘家没少被姑姑的孩子们挤兑。
后来还是李团长想他这个小儿子了，把他接来，才知道他在老刘家受的委屈。李凯也对李嫂子留下了心结。觉得这个亲妈还不如继父好呢。
李嫂子笑道:“多亏了你们家永逸。他这两年一直劝小凯跟我好好聊一聊，前段时间他终于跟我开诚布公的谈了谈。我才知道了他当初的心结在哪。”
“这两个孩子打小就好，永逸也不想你们母子一直这样下去。小凯在刘家那半年到底是有些耽误了。你让他好好学习。”顾瑾瑶又忍不住劝学道。
“他自己知道轻重呢。最近都在让他哥哥姐姐给他补习。”李嫂子也后悔没早点找儿子好好谈谈。要不儿子也不能因为赌气把学业都给耽误了。要不是现在想开了，还不知将来能不能考上大学呢。
“看我，一聊天就刹不住。你们家老秦就快回来了，你也快点儿去忙吧。”李嫂子把碗给顾瑾瑶就回家了。
家里面几个孩子已经你一口我一口的吃开了。
“妈，你今个做的臭豆腐够味儿。比以前好吃多了。”李凯冲李嫂子扬了个大大的笑脸道。
“好吃也不能多吃。试试味儿就行了，妈今天买了肉。”李嫂子笑看了几个孩子一眼，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她没想到嫁给老李她能过的这么好，等老李回来问问老李，他家那个小儿子要不要接回来养着？他为她着想，她也不能不识好。
顾瑾瑶把臭豆腐放桌上，撸起袖子开始做饭。先把牛肉焯水，然后炖上。再把菜收拾出来开始炒，买的圣子吐吐沙。还有虾，来个油爆大虾。两个人这么多就差不多了。
说起来，顾瑾瑶这两年终于涨了点厨艺了。做饭也能有点家常小炒那味了。
“媳妇，做了啥好吃的。牛肉？我老远就闻着咱家香了。”秦明臻在外面洗了手，进来帮忙。
牛肉要得阵子才能炖好，顾瑾瑶剥了个虾递给秦明臻。“给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秦明臻张口叼住，嚼了嚼道:“好吃。”
顾瑾瑶笑道:“少贫嘴，就没见你说有什么不好吃的。”
“我最近几天休假，要不要回家看看？”秦明臻吃着菜，又给自己打了碗饭道。
顾瑾瑶惊喜:“真的？正好回去劝劝你女儿，让她再多读两年书。”
秦明臻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两母女之前不还商量着毕业分配的事儿吗？
“你也不知道吧。今天听大姐说，未满18周岁都属于未成年，是不能参加工作的。”顾瑾瑶说完看他一眼。就见他眉头皱起来:“还好部队里面没这个规定，不然咱儿子也要伤心了。”
“你就只关心你儿子？”
“这不是小暖有你这个妈操心着呢。不过我看那丫头可不是个爱学习的。”秦明臻一语中的，说中了小暖的心思。
“我又何尝不知呢？她现在不上学还能干什么？”
谁能想到辛辛苦苦的，好不容易就要解放了，一招又被打回从前的苦啊。
“这就是来自社会的考验了。”秦明臻觉得他女儿应该能够承受的住。
“算了，不说了，等回去了跟她好好说说。她不是想去电视台吗？想来她研究生毕业就能进去了吧。”
秦明臻竖了个拇指道:“还得是我媳妇儿。”
吃过午饭，时间还早的很。秦明臻下午就不用再回部队了，就有些在家待不住。
“媳妇儿，你等会儿出去吗？”
顾瑾瑶刚把碗洗了，甩着手道:“今天是特意空出来的，没什么事儿，怎么了？”
“那我们出去看电影吧，咱们都好久没一块儿出去逛逛了。”
顾瑾瑶有些意动。
这两年港城的电影流入内陆。上面的很多穿衣风格都在内地大卖。顾瑾瑶也是看过几部港片儿的人。不得不说，这个年代的人真是美得各有千秋。
她跑到卧室换了一身更适合约会的衣服，拿起包道:“我们走吧。”
秦明臻眼里闪过一抹惊艳:“媳妇这套衣服好看。”
顾瑾瑶本想冲他翻个白眼儿，说一句:我以前穿的就不好看吗？
但想到自己穿的这么漂亮，还翻白眼儿，有点太不雅了。就作罢了。
“快走吧，我们没有提前预定，还不知道能买着啥票呢。”
“买着什么看什么吧。”
走到电影院门口，外面有不少的小摊小贩。卖瓜子儿的，爆米花的。还有卖煎饼的。
顾瑾瑶好久没吃过爆米花了，拉拉秦明臻的胳膊，冲他指了指爆米花，抬了抬下巴。
秦明臻识相的去路边给她买爆米花。
顾瑾瑶想到自己刚刚的表情还觉得好笑，真有点恃宠而骄小女人那味了。
秦明臻买了份爆米花又买了份五香瓜子:“还记得咱们有一次去看电影，你说他们炒的瓜子好吃。这个不知道跟那年的比怎么样？”
顾瑾瑶拿一颗用嘴巴嗑了，“还行吧，感觉有一点点苦味儿。”
秦明臻从里面拿一个尝尝。“苦就别吃了。”
应该是炒的时候没掌握好火候。
他们两个人是临时起意，之前并没有研究看什么电影，就买了张最近的电影票。看了一半才知道讲述的是一个人鬼情的影片。电影的名字叫阴阳错。
认真的看下去还是很不错的。顾瑾瑶不时的呵呵两声。秦明臻看到一半老是瞅她。不明白好笑在哪里。
“你这人是没有笑点的吗？”从电影院出来，顾瑾瑶戳了戳秦明臻。
他憋了老半天才憋出一句。“我们做过这方面的训练。”
气氛一瞬间有些冷场。这可真不好笑，顾瑾瑶活跃气氛道:“要不要去耗子的店里去看看？”
耗子在外面摆了一年多的摊儿，就用挣来的钱买了上下两间房。上面住他们父子两人，下面就用来开店。
耗子的店铺有些小，也没有那么多的花样。就只卖男女装。
他们过去的时候，店里挤满了人。
“老板，这件衣服怎么卖？”
“老板，这个给我便宜一点儿。”
“老板，这件衣服太小了，给我拿一件大的。”
喊老板的声音此起彼伏。顾瑾瑶忙过去帮忙招呼生意。
她最近都很少去服装厂了，这些衣服到底什么价她都不知道了。
只能在别人试衣服的时候帮忙选选款。提一些些小建议。
耗子从人群中挤出来，为刚刚换码的人找到了需要的码数，又给买衣服的人抹了个零，才走到第一个人面前，告诉了他价格。
这一忙就是半个多小时。
顾瑾瑶朝他竖了个大拇指。“你这生意可真好。”
耗子憨憨的挠了挠头。“这一片住的都是厂子里的职工和农民工。大多数都是从外面来的。这不马上就要过年了，他们总要买衣服回家的，生意就好了些。平时也还行吧。”
“那也是你会选址。衣服挑的也不错。”
这里面住的人即便舍得花钱买衣服，也会尽量挑便宜的款。耗子定位针对的就是这批客户。从厂里挑的都是中低端的服装。质量可以，价格也ok，他们都舍得花这个钱。
“秦哥怎么有时间过来了，今天不在部队训练？”耗子对秦明臻道。
“前段时间出了一个任务，今儿个刚回来。我最近要回趟家，你有没有什么东西要带的？”
耗子苦笑着摇摇头:“我们家也就我和刚强爷俩了。现在在这儿买了房，户口都迁过来了，还能有什么要带的？你帮我跟子秋和细崽他们俩问声好就是了。”
秦明臻沉默半刻:“你外公的房子…”
“那房子被糟蹋成这样，留不留的有什么区别啊？再说了，我也就分了那么一间。”
顾瑾瑶还以为上面会把房子整个还给他了。但是一想毕竟是外公的遗产，他母亲不在了，舅舅那边不知道还有没有人呢。应该是轮不着他的。
秦明臻应该是看出了顾瑾瑶的意思道:“他两个舅舅家都在国外。”
那倒没戏了。
顾瑾瑶还是看向耗子:“分给你那间房子，房产证办了没？”
就算是一间房，几十年后也有个大几百万呢。
耗子点头:“办了，在我手里呢。”
都是聪明人，点到即止就行了。
秦明臻跟耗子两个人不知道凑在一起叽叽咕咕的说什么。后面来的人都是顾瑾瑶帮忙招呼。
一会子功夫，她竟然把这些个衣服的价格知道的7788了。还卖出去不老少。
这会儿没人，顾瑾瑶正在无聊的打瞌睡呢。一个尖锐的女声忽然道:“你，你是谁？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店里？”
顾瑾瑶迷茫的看了女生一眼，是个二十来岁的姑娘。
顾瑾瑶不知道她是谁，只道:“姑娘要买衣服吗？”
“我不买衣服，我耗子哥呢？”
顾瑾瑶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也不瞌睡了:“姑娘跟耗子是什么关系？”
“我，我跟耗子哥是什么关系，关你什么事儿？你跟他又是什么关系？”
“我男人跟他是朋友。”不论如何，顾瑾瑶也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这姑娘看顾瑾瑶的眼神里果然没有了敌意:“我喜欢耗子哥。你既然跟他是朋友，帮我说说呗。”
啊？这…
这女孩子这么直接的吗？
顾瑾瑶连忙坐直了身子:“你先说说你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我才好确定要怎么帮你。”
姑娘有些扭捏，还是被顾瑾瑶口里的帮忙给吸引了注意:“上个月，我在这附近被流氓跟踪，是耗子哥帮我赶走的。我爸妈上次说要请他吃饭，他不要。这不是快过年了，我想单独请他一次。”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英雄救美？
顾瑾瑶有些严肃的道:“耗子的情况你知道吗？”
姑娘两眼茫然道:“什么情况？”
“你见过他儿子吗？”
姑娘摇头:“他还有个儿子的吗？”
姑娘，是什么给了你错觉，这么大年纪的男人没个孩子的。
这个年代人结婚都早。就是结婚不早的，四十多岁的年纪也该有孩子了。何况耗子这种长得不错又有气质的。
两个人说这话，秦明臻跟耗子从楼上下来了。
耗子一看到这姑娘，脸色就不怎么好。“你怎么又来了？”
“快放假了，我过来请你吃饭。”
“我上次不是跟你说过吗？就是举手之劳。就算是其他人在我店附近受到欺负，我也会去帮忙的，你不必放在心上。”耗子不耐烦道。
“可是我确实放在心上了呀。”姑娘一把拉起顾瑾瑶道:“你不是说要给我帮忙的吗？你快说呀。”
顾瑾瑶无语:“帮什么忙？你连人家有孩子都不知道。”
“是哦！你竟然有孩子了？你欺骗我感情。”姑娘冲耗子喊了一句，气冲冲的跑了。
秦明臻挑眉。“这人是怎么回事儿？”
耗子坐凳子上抹了把脸:“还能是怎么回事儿？她在附近被人跟踪，我帮她把人给赶跑了。然后她就隔三差五的过来骚扰我。不止如此，凡是来我店里的女客人都会被她警告一番。搞得每逢她来的时候，我店里的客人都跑的比兔子还快。”
“这就有些过分了。只是她怎么没见过刚强吗？看她刚刚那样，要是知道你有刚强那孩子，还不早就打退堂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