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臻哪个都不太想吃。
一个鲜花饼听起来就像女孩子喜欢的。另一个臭豆腐一听就知道臭烘烘的，他没有正常的食物可以吃了吗？
他媳妇儿爱吃的东西也越来越奇怪了。等下回去看来又要自己做饭了。
秦明臻有些苦大仇深的跟顾瑾瑶回了家。
一进家，就看到桌子上还摆着其他的菜色。幸好，幸好。
顾瑾瑶洗了手拿起一个鲜花饼吃了一口，真好吃。连忙递了一个给秦明臻“尝尝，又香又甜，可好吃了。”
秦明臻看了被顾瑾瑶咬了的鲜花饼，里面的馅料没有添加什么奇怪的东西，才把另一个接过。
“媳妇你喜欢就自己吃，我吃半个就好了。”说完掰了一半，放到了盘子里。
顾瑾瑶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的口是心非。吃完自己的一个，又把剩下的半个给吃了。“你不喜欢吃鲜花饼，就尝尝这臭豆腐。可惜有点凉了。”
顾瑾瑶以前在小吃街上也是吃过臭豆腐的。c市臭豆腐特别有名，几乎卖到了全国各地。没想到在这80年代初就已经往外发展了啊。
秦明臻皱着眉头愁眉苦脸的夹了一个咬了一小口。没想到这臭豆腐闻着臭臭的，嚼起来越吃越香。不知不觉一碗的臭豆腐被他吃的就剩一个了。
“媳妇儿，这个留给你吃。”秦明臻讪笑着放下筷子。
顾瑾瑶好笑的看着他:“爱吃就吃呗，我反正天天出去，下次碰到了再买。”
她对于臭豆腐一直处于一种有就吃，没有也无所谓的态度。既然秦明臻喜欢，以后他们的餐桌上应该多出现几次了。
“李嫂子的豆腐做的特别好，不知道他会不会做臭豆腐。”
顾瑾瑶忽然有些好奇。这要是在家门口就能吃到就好了。她打算明天碰到李嫂子，就问问她。
秦明臻对这个话题不太感兴趣。三两口扒完了一碗米饭，又把桌上的菜卷走大半。
“都跟你说了，让你吃慢点，吃快了对肠胃不好，你这人怎么就是不听呢？”顾瑾瑶又有些絮叨。
她发现家里面就得有一个爱絮叨的人。秦母走了以后，她的话也是越来越多了。真是年龄大了，爱唠叨了。
秦明臻眼里带笑，速度慢了下来。
两口子吃完，顾瑾瑶跟他说起自己拍的那块地。“别看这块儿地位置不怎么好，以后肯定会老值钱了。而且因为位置偏僻，没人跟我争，比我想象的少，花了不少钱。”
秦明臻有些心疼道:“是不是钱不够才买的这么偏？我当时说借点儿，你还不乐意。”
“没有的事。别的地都是大几十亩，上百亩，我买了也盖不起呀。对了，耗子上次说过来，是不是快来了？”
当初刚一开放，顾瑾瑶就建议耗子自己去摆个小摊小贩儿做做。耗子弄了辆二手的三轮车。也打算正儿八经的做些生意。
可是他瘸着一条腿，车子不好蹬。当时他又没办执照，就被罚了。后来他就没有再尝试过。
子秋从食品厂离职，跟小伙伴一起凑钱买了辆大卡车。两个人跑货运，一年下来也不少挣。就是这钱耗子也挣不了。
顾瑾瑶就建议他到羊城来，或是在她店里或者进点儿衣服去外面卖都由他。
耗子一开始还舍不得孩子，犹犹豫豫的。这不，马上就新学期了，耗子就打算把孩子的学校也给转到羊城来。
秦明臻仔细算了下:“应该还有几天就能到。”
“来了就让他先去服装厂里住，那里有员工宿舍。再有，他若是想批发衣服就直接在厂里选，不想的话，就先在仓库里帮我看着吧。”
顾瑾瑶想着资金再回笼一些就扩大规模的，不愁耗子找不着活干。还有一点，顾瑾瑶想招一批退伍军人。可以帮她守着服装厂。哪行哪业都少不了安保人员。
“明臻，你帮我联系一些家里困难的退伍人员呗。只要身手过得去，有些残疾也没关系。”
顾瑾瑶这是想到自己跟秦明臻对练的时候，他一只手就能轻松的把她制服。别人的身手就算比他差些，问题也不大。
秦明臻眼睛倏地亮了:“你是认真的？不会对你的厂造成影响吧。”
顾瑾瑶摇头:“我又不是傻子，自然不会了。相反有这些人震慑着。也能少一些魑魅魍魉的觊觎。”
秦明臻这才放心道:“这就行，我明天回办公室就帮你联系。”
说着闲话，夜色静谧。两个人慢慢就搂到一起去了。
……
暑假了，顾瑾瑶本打算让小暖回来住几天。这丫头一脸的不乐意，直言要跟妤熙姐姐两个人做生意。
顾瑾瑶气的不行，老母亲的心伤的一瓣一瓣的。
今儿个，顾瑾瑶还得给她们姐妹两个发货。
“妈，今年京市可流行大裙摆的连衣裙，还有牛仔喇叭裤了。你都给我发过来些，别忘了啊～”。
顾瑾瑶满脸黑线，这都是些什么搭配。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刮起了一股头带蛤蟆镜，身穿花衬衫。下面拖个大喇叭的装束了。
顾瑾瑶知道这是这个年代的流行时尚，她自己却是敬谢不敏。没想到女儿却眼光独到，相中了。“知道了，知道了，等会儿就给你寄过去。你真的不回来看看我和你爸呀？”
小暖嘿嘿笑道:“我哥今年不也不回吗？等我哥啥时候回，我俩一起。”
“不来就不来吧，你和你姐两个人挣钱，也别忘了多看看你爷奶。”
小暖噘嘴:“我每周都回家的好吧。还有我姥姥，姥爷，我也隔三差五的过去看了。”
孩子在京市，无论是顾爸，顾妈还是秦父，秦母都纵着她。显得越发娇气了。
“小暖真棒。”顾瑾瑶夸道。
只是这夸奖多少有些不走心。
这边东西刚寄过去，那边耗子父子两个就来了。
秦明臻没有空，顾瑾瑶开车去车站接人。
耗子看起来比当初胖了点，孩子也精神了些。一见到顾瑾瑶就冲着她笑。
顾瑾瑶走上前揉了把小家伙的脑袋。“坐那么长时间的火车，累了吧。走，我们先去安顿下来。”
耗子拉着儿子的胳膊:“麻烦嫂子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你跟明臻什么关系呀？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了。”
想当初他在大院儿也算是鼎鼎有名的，整个人意气风发。一遭遭难家破人亡不说，自己还落下了残疾。
顾瑾瑶把他们两人领到车旁，耗子看了眼小汽车，眼睛闪了闪。他这辈子是没机会开车了。
“小汽车。”小家伙眼睛锃亮。“爸爸，我们可以坐吗？”
耗子打开一侧车门让他上去。“可以，婶婶就是开车来接我们的。”
顾瑾瑶先把两人拉到附近的饭店吃了顿饭。“厂子里也有食堂，但这个点儿基本上没什么饭，我们先在外面吃了再去。”
耗子点头:“嫂子看着安排就行。”
吃过饭，顾瑾瑶又把他们带去服装厂。直接把车开进了员工宿舍门口。现在还是上班时间，厂子外面基本没什么人在走。
一下车小家伙就哇哦一声。“这里好大。”
顾瑾瑶轻笑:“你和爸爸就在这里住下了。”
因为耗子的腿的原因，顾瑾瑶给他们在一楼腾空了一个房间。
房间有二三十平，里面家具顾瑾瑶都已经给他配好了。只是毕竟不是新房子，洗漱还是要去外面的公共洗漱区。
“这已经比我们在大杂院儿住的好多。”耗子看着里面整洁的家具。开心的道。
大杂院儿里乱糟糟的，上厕所都要排好久。他们父子在大杂院里又不太受欢迎。每次孩子在院子里玩他都担心。
顾瑾瑶帮他们把行李从车上拿下来。“先跟我回家属院儿吧。晚上吃过饭让明臻把你送来。”
耗子想了想，还是摇头拒绝了“我想先把行李收拾一下，在厂子里看看。”
顾瑾瑶尊重他的选择，:“你先收拾行李，我带着孩子在外面转转。现在暑假了，厂里也有一些其他的小朋友。”
顾瑾瑶这里大部分的职工，都是以前国营厂的老员工。自然的，员工宿舍也跟以前一样。而且还有个幼儿园呢。
小家伙一听到有小朋友，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耗子。耗子无奈道:“抓紧婶婶的手，不要乱跑。”
“放心吧，在厂里孩子不会有事的。”
顾瑾瑶牵着小家伙出去。刚出了宿舍不远，就在旁边的沙堆旁见到几个小孩在那里堆沙玩。
小家伙已经十一岁了，本不应该喜欢玩这些。只是以前没什么人跟他玩，现在就乐呵呵的冲过去了。
顾瑾瑶在一旁看着，也不阻止他。凑在一起玩耍是最快融入集体的办法。
耗子把宿舍整理好，门锁上就出来了。
顾瑾瑶他们就在附近的不远处，他一会儿就找了过来。
“罗刚强，我们走了～”
小家伙听到自己爸爸在叫他，跟新认识的小伙伴们道别。依依不舍得来到耗子身边。
“别不开心了，你以后有的是时间跟他们一起玩。”
顾瑾瑶带着他们把生产车间跟仓库看过一遍。“其实我是建议你从厂里拿一批货出去卖的。厂里现在生产了一批面向下面老百姓的低端产品，质量很不错。很多个体户进货时都会进一些带走。反响很不错。”
耗子有些沉默:“我的腿这个样子。”
“你上次不就因为没有执照吗？你若是想做，执照我帮你办。
更何况现在各种车那么多，也不用非得腿蹬的三轮车。”
“那我就试试吧。”耗子自己也是不甘心的。
“这就对了。我帮你兜底，你若卖不了就退了给我，我是不怕的。”
顾瑾瑶带他认识小华。刚刚小华一直在跟过来的商贩们盘货装货。
“这些都是全国各地过来进货的商贩们。我这里每天都有不少人过来，他们拿货都是几千件几千件的拿。等一下你也挑几件先卖卖看，不行就再放回仓库。”
也不是顾瑾瑶非要这么安排他。秦明臻这几年总是因着这个兄弟辗转反侧，她帮他一些，秦明臻心里也好过。而且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给他个工作远没有让他自力更生来的好。
顾瑾瑶把一辆小三轮从库房的角落推出来，又给他从里面拿了架子。
这个小三轮是顾瑾瑶去年买的。用了没多久就嫌弃太小，放在仓库里堆灰了。这辆车的好处就在于，它是手刹。不用脚踩也没关系。还有就是耗子断的是左腿，右腿还是没问题的。
耗子一看东西都是现成的，就道:“要不我就先拿点货试试？”说完他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存折。
存折里的钱大多数都是他父母平反后的赔偿款。:“这里面还有3万多块钱，嫂子看着给我配吧。”
顾瑾瑶怎么可能让他把全部家当压上来，只道:“今天试卖嘛，我给你拿衣服先记上数。等你觉得哪些好卖，自己找华子来提货就好了。”
顾瑾瑶挑着几个新款爆款，然后又拿了几套花衬衣有些尴尬道:“这是现在的小年轻流行的。若是不好卖，你直接退给华子。”
华子一抬眼就看到了:“这衣服好卖着嘞，刚刚那个齐老板专门挑这个进的。说每次一拿出来就被哄抢一空。”
小家伙立马扯着耗子的胳膊道:“爸爸，咱就拿这个。这个好卖。”
还是小孩子呢。
顾瑾瑶带他们到了旁边的一个市场。街上到处都是卖衣服的，逛街的人来来往往不见少的。
“这条街是最近才形成的。目前算是羊城几条商业街里最繁华的了。”顾瑾瑶道。
帮着耗子把摊子支起来，又帮着卖了两单，交代好了售价。顾瑾瑶就自己去街上逛了。
她怕自己在这里待着，影响他们父子两个人的发挥。
在街上，顾瑾瑶也看到了不少让人眼前一亮的衣服。适合她的，她就买来穿。适合女儿的，她到时候就给女儿寄过去。还帮着秦明臻买了两套休闲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