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臻白了对方一眼。
那么大年龄的人了。不在工作上力争上游，就知道抓生活问题。他们正经夫妻，他在家做饭怎么了。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好了，队伍整顿好了没有。我们抓紧时间现在就出发。争取早点完成任务，把孩子们都解救出来。”
秦明臻说完率先走向驾驶位。
他们一共两辆车。一辆越野车，一辆大卡车。车子外面做了伪装，还是有点显眼。所以得赶在夜间赶路。
这次的任务难度不算大，就是对方人员松散，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让他们抓不着头脑。在一个，他们手里握着妇女儿童。总归让他们投鼠忌器，不敢追的太紧。
“秦队，你看前面的车轮痕迹是不是太明显了。像是新鲜碾压的。”
在专业方面副队长还是很出色的。尤其他搞侦查出身，不会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停车，我们下去看看。”
有线索，几个人都麻利的下车在周围勘察起来。
“看土地的碾压程度，不像是载重车。应该不是运送货物的。”
现在的卡车车型就几个，他们每个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基本每辆车的荷载吨数都能做到心中有数。很少有卡车司机会载着半车货上路的。
就算厂房运送的东西不多，司机也会想法子把车装满。这可是为数不多可以多赚外快的机会，没人舍得放弃的。除非运送的是娇贵的商品，不能磕碰。
一行人对这段路进行了反复勘察。
“走吧，先跟上去看看。”
他们心里有一半以上的把握。但也不能排除这次运送的就是所谓娇贵的商品。
“要我说，这就是了。谁家娇贵的商品走在这破路上。”
一人在上车的时候小声嘀咕了一句。
秦明臻跟副队长对视了一眼。他们也是这么想的，但办案总不能倚靠猜测。
“走吧，是不是的追上去看看就知道了。”旁边战友拍了拍他肩膀，两手一撑就跳进了后面的卡车车厢里。
“等等。”
秦明臻走到卡车后面，看了眼他们自己碾过的路面。“副队，你来对比一下。”
他们的军卡上坐了有十几个人，一路上尘土飞扬。现在尘埃落定，车轮痕迹跟前面高度重合。
“难道他们车上也有十几个人？”
“万一车上是十几人重量的货呢。”
队员们叽叽喳喳的在那讨论。
秦明臻车前车后转了一圈，“这车痕是从哪里开始出现的？”
二十多个人面面相觑。
他们本来走的就是夜路，视野有限。刨除前面越野车上的司机跟副驾，后面车厢的人根本看不见什么。更何况跟车的卡车了。
“算了，跟上去吧。你们一个个都打起精神来。这里跟z省相距甚远。就算是同伙也不是同一伙人。也不知道各地有多少这样的同伙呢。”
驾驶位换了个司机开车。一路上沿着前车的痕迹往前开。一直到出了这段路，在岔路口行人跟牛车把路破坏个彻底。
“队长，前面车痕不见了。”
“继续往前开，我们往z省走。注意路上痕迹。”
…
顾瑾瑶睡了个安稳觉。醒来后乔装打扮一番，背了个背篓就出门了。
清早的家属院难得的清静。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那些个碎嘴子也都聚在洗漱间洗衣服去了。顾瑾瑶得以安稳的走到家属院的大门。
家属院看门的大爷狐疑的看了顾瑾瑶一眼，但因为她是外出，旁边也没跟着谁，所以也没怎么盘问。这要是进来这么个陌生人，还真不容易。
出了大门，顾瑾瑶坐了辆公交去了距她们家属院较远的一个邮局。特意选了最后的座位，然后按照昨天想好的物资悄悄往里放。
干校跟发配农场还不太一样。他们也累，但又没那么辛苦。比在牛棚的人又轻松多了。
顾瑾瑶只放了吃的和药品。吃的也是简单的炒面粉跟腊肠腊肉。别的都没这来的安稳。至于药就是简单的退烧药和治疗跌打损伤的。
都是些文化人，不知道多少年没摸过锄头了。磨血泡是必然的。
顾瑾瑶想了想又放了几包治疗拉肚子的。说不定谁会水土不服呢。就算不会，吃的差拉肚子也是有的。有备无患。
下了车，顾瑾瑶看了眼地形，随手选了个厂做自己的寄货地址。名字更是胡乱的邹了个就算完了。
顾瑾瑶研究过，现在邮寄不看户口本。门口就有邮箱，很多投递信件的就是写了信直接投递进去。只要收件人信息明确基本都能到收件人手里。更是有很多匿名寄东西的。
顾瑾瑶寄吃用，匿名她怕太奇怪了。更何况寄的还是那么敏感的地方。
有些信息也不是人人都知道的。就像下边县城多了个干校，帮忙邮寄包裹的人员显然就不清楚。他只是让填了信息收了钱就让走人了，多一句盘问都没有。
这样也好。
了却了一桩心事。旁边的厂子生产的东西正好是他们公司没有的，顾瑾瑶随后就去角落卸妆找门卫了。
从厂子出来，顾瑾瑶一身轻松的坐上了回去的公交车。超额完成任务，她还真是棒棒哒。
又在家住了两天，顾瑾瑶按着计划往其他城市走。
这可能是她最近几年出的最长时间的差了，总要多走几个地方才是。
一路上达成五个合作，去了数个回收站。其中还碰到了一个倒卖的窝点。
说到这个也真不知道顾瑾瑶是幸运还是不幸。
她本来刚到一个县城，只打算在附近的招待所休息一天。这地方不算偏僻，就是后面的胡同有点问题。
听说之前是个大地主的房子，嗯，一条街都是他们家的。现在人被抓去改造去了，空下来的房子就被街道办给瓜分给没房子的人和各个厂的工人用作员工宿舍住了。
鱼龙混杂，又都是才搬来没两年的陌生面孔。里面滋生犯罪的可能性就比其他街道多了不止一点两点。
顾瑾瑶本也没打算夜晚出去，最基本的安全意识她还是有的。
可这附近正好有个回收站点。她白天想去，里面人实在太多了，她就没去成。想着现在人少，天又算不得晚，过去待个把小时等天黑了就回来。
没想到她去的时候，大敞着门的门口竟然连个看门的都没有。她轻轻走进去，就听到了里面有交谈声。
还不等她向里面的人说明来意，其中一人的话就让她顾不得打招呼，直接躲空间去了。
“大哥，货都在这里了。”
“没让人看见吧？白天我看到有个娘们在门口探头探脑的，打听清楚没有。”
“打听清楚了。是外边来的采购，就住在隔壁招待所。可能是想过来捡漏。”
“捡漏？看来还是个懂货的。”大哥神情不太好。
“管她懂不懂货，这东西还不都是咱们的了。大哥要是不放心，一会儿我就去招待所打个招呼，让人把她给留住了。”
大哥抽了口烟，“别节外生枝，还是交易要紧。派个人去招待所守着就是了。三子呢？”
“他憋不住尿，去外边撒尿去了。不是我说，大哥。咱们这么多人，你怎么就让个傻子守着…”
“你懂什么，三子以前替大哥挨过砖头。他那头就是被敲砖敲傻的。”
旁边一人一边使眼色一边拍大哥马屁“咱们大哥心眼好，不想他以后没有生计，就让他在回收站守着了。
三子脑子不灵光，但身手麻利。一般人看他傻不会对他有防备，更想不到这里是咱们的窝点。”
大哥满意的点点头。这小子不错，脑子够灵活，能够明白他的用意。
几个人嘀嘀咕咕，一边吃东西，一边等着对方交易的人过来。
“这次来的是西南那边的，听说那边盛产翡翠。大哥，翡翠是啥。”
“翡翠有啥好的，就是一堆破石头。上次我跟大哥同他们交易，就给了我们老大一堆。费了老大劲才切开一块，里面乌漆嘛黑的。他们非说是什么墨、墨、墨翠。我呸，打量我们不识货呢。”
“是挺不识货的”顾瑾瑶听的摇头。这要是给她该多好。不过西南，盛产翡翠，不就边境那边了。这群人不会是古董贩子吧。
顾瑾瑶庆幸她有个可以隐藏的空间了。之前那么多次都没出事，她都忘了这年头走私贩子有多猖獗了。
“那岂不是骗子。大哥，那我们还跟他们交易吗？”
大哥吐出衔在嘴里的烟屁股，“交易，怎么不交易。上次他们给的翡翠我找人看过，那叫原石。是有很多不值钱的，不过那个黑的还不错。我上次送给上边革委会的主任，他才答应给咱们行个方便。”
“啊？那黑石头还真有人要啊。那大哥咱们再换点？”
“换个屁，不换。”大哥语重心长的拍拍小弟的胳膊“咱们这么多张口吃饭呢，还是真金白银实在。”
“对对对，大哥您英明神武，说的都对。”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才听的外面传来刹车声。
一会儿有几个人在三子的带领下从大门进来了。
三子脑子不灵，胜在忠心。大哥让他干啥就干啥，从来不带多说一句的。这会儿大哥让他去外边守着不要放人进来，他二话不说就去守着了。也不怕别人吃肉他喝不上汤。
合作双方经过短暂的寒暄开始验货。
“小二，先搬箱东西给廖哥瞅瞅。”
“好嘞，大哥你等着吧。”
小二叫了俩人过去搬东西，一会儿几人哼次哼次搬了个大箱子过来。
开箱验货，只见里面密密麻麻装的都是珠宝首饰。什么金银玉器，珍珠翡翠，就随便的堆积在箱子里。
“廖哥，怎么样。这可是我们这一年多辛辛苦苦从外面收来的。”
大哥本就是个小混混上来的，根本不懂这些东西的价值。
他之所以干这行，还是之前后面巷子里抄家，他抢了一个姨太太的住处。那家伙，除了梳妆台里摆放的首饰，就没几样值钱的东西。他本来气不过想打砸了，还是身边的同伴说姨太太身上的，总有识货的会出手买。
那会他看对方猥琐的表情还不以为意，没想到真让他碰上个冤大头给收走了。
从那以后他就对这玩意格外注意。后来经过观察，那些个地主富户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宝贝。每次抄家他都积极参与。更是借此拉了个队伍出来。
现在他在这一片地位上来了，不用自己亲自参与抄家寻货，就思考起别的路子。
回收站只是小头，都是些别人翻烂了的破烂货。但打掩护最好不过。
这已经是他三年来第四次交易了。摊子越铺越大，连东西也能看出点门道来了。
廖哥对着箱子挑挑拣拣一番，满意的合上盖子。
“我们按件交易。镯子有镯子的价，项链给项链的价怎么样？”
他们上次就是这么买的。这个蠢货根本就不识货，顶级羊脂玉竟然跟地摊货放一块。也不怪他这一年来心心念念想跟他交易第二回了。
大哥眼睛眯了一瞬，想起了上次被耍的团团转的经历。
那会儿他还是个小白，对方说啥他就听啥。他们说没钱，拿他们的顶级原石来抵，他就兴致勃勃的答应了。还想着把原石卖了换个安稳的工作，以后正儿八经的过日子。
谁想到那玩意根本见不得光，还一个个笨重的要死。除了占地方没有第二个用处。到现在还在仓库堆着呢。听廖哥这语气，不会还拿他当两年前的二愣子看吧。
“廖哥说笑了。上次是头次合作，我们展示了自己的诚意。这次总要让我们见见廖哥的诚意才是。”
“我们大哥说了，只要现金不要石头。”旁边有人迫不及待的跳出来表态。
廖哥意外的往对面看了一眼，看来长进不少。
“给他们看看我们的诚意。”廖哥往后扬了下手。
一个小弟连忙回去车上，稍后拎着个小皮箱子放桌上，轻轻的打开。
“这，这是真的？”
大哥还没说话，已经有人跑去箱子旁查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