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可以说了吗？”顾思朗颇有些不耐烦。
在找元琦之前，他去看过一趟白娇娇。
她在房间内，连他都不认识，只不停地发着疯，喃喃自语些听不懂的话，谁都无法近身。
他真的不愿意接受这人是自己‘亲妹妹’的事实。
元琦用求助的眼神看了一眼徐翎，她是在询问，自己到底是该咬死昨天的说辞，还是如实交代。
徐翎给了她一个冷淡的眼神，启唇：“说实话。”
元琦只好在两个男人同样冰冷的眼神中说出了当晚的情况。
——但她还是十分识趣地略去了徐翎知情的事实。
徐翎已经听过一遍，再听时，就没什么反应。
顾思朗其实也从云飞沉那里听过一遍。
在发现元琦跟他所说的基本都能对得上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最讨厌当一个被人利用的糊涂蛋了。
总结来说，的确是白娇娇主谋策划了下药事件。
这药是下给陆星洲而并非顾思竹的。
目的是让顾思竹失去陆星洲这个助力。
元琦也正好借陆星洲来实现阶级跨越。
药的确下成功了，但元琦没成功。
顾思朗喝了一口茶，没做评价。
元琦被这两个沉默的男人搞懵了，生怕自己被谁‘惦记’上要搞她，连忙卖惨认错：
“云少爷已经教训过我了，我真的知道错了，顾少……您，能不能放过我。”
顾思朗有些莫名地看了她一眼。
“我没想对你怎么样。”
元琦十分感激：“谢谢，谢谢。”
顾思朗不乐意看她这副样子。“真是自找的……”
他一点儿也不同情元琦被折磨。
他更心疼，顾思竹就那么便宜给陆星洲那小子了。
元琦缩了缩脖子，没有说话。
对于元琦没把他‘知情’这个事实添加进去，徐翎还是相当满意的。
因此，为了缓解元琦的紧张，徐翎拉起顾思朗聊起了其他。
“顾大哥打算怎么处置白娇娇？”
顾思朗把茶杯放下，有些好笑地问：“你为什么会用处置这个词？”
一般人都会用‘安置’‘安顿’这样的字眼吧？
毕竟白娇娇还算是顾家人。
徐翎没解释，而是反问了一句：“处置这个词用得不准确吗？那处理呢？”
“你够了。”顾思朗扶额。“我记得前些日子，你还在我面前表真心呢，怎么这会儿，倒希望她不得善终一般？怎么那么恨？”
徐翎无力地笑了一声。
“我能不恨吗？如果不是她刻意构陷思竹，不停抹黑她在我心中的形象，我又何至于……何至于伤她那么深。”
他的爱意在刚冒头的时候，被白娇娇硬生生摁回了土里，他能不恨吗？
他本可以……本可以跟顾思竹踏入婚姻殿堂的，那时候顾思竹都已经开始试婚纱了……
而现在，一切都没了。
顾思朗：“你没脸怪任何人，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
徐翎跟他一样，都是在顾思竹最需要支持和认同的时候选择转身离去的。
这一事实，就注定他们怪不了任何人。
只能怪自己的心不坚定，只能怪……他们不够信任、了解顾思竹，仍要从旁人口中，用刻板印象看待她。
“我知道是我自己的错，可这也并不妨碍我恨白娇娇。”
徐翎不再压抑自己的天性之后，对顾思朗也没那么怵了，自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顾思朗倒还更喜欢他这样子。
比起虚伪的奉承，直白的嘲讽更令人受用。
他附和徐翎：“你说的倒也没错。”
“你会恨自己的亲妹妹吗？”徐翎问。
“恨倒谈不上，只是很厌恶。”
“你打算怎么处置她？”徐翎又一次提到这个问题。
他既然没法插手处置白娇娇的事情，能弄个清楚也是好的。
如果……如果顾思朗的回答不能令他满意，他必然……会说一些煽动的话，务必要让顾思朗加大力度处置白娇娇。
“真这么想知道？”
徐翎：“嗯。”
“我准备……”顾思朗的眼神在元琦身上掠过。“我准备把她丢到一个小岛上。”
“就这？”徐翎拧眉。
他很不满意。
说是丢到小岛上，那肯定也不是什么无人岛。
多半是顾家在海外购置的小岛，除了不跟外界联通，小岛上生活设施一应齐全……适合养老。
这最多算是隐居，让白娇娇消失在大众视野而已。
“你还想怎样？”顾思朗嗤笑一声。“再加上24小时不间断地给她播放思竹的风光生活，够不够？”
徐翎：“……”
徐翎：“你好恶毒。”
比起身体上的折磨，这种纯纯的精神折磨，更让人痛不欲生。
顾思朗咬了一根烟点燃。
“我会好好治疗她，让她清醒地看着这一切。”
徐翎：“好。”
他挺满意顾思朗的处置方式，但又忍不住担心：“你爸妈，会任由你这样对她吗？”
“哈哈。”顾思朗笑了两声。“她的事儿一出，间接导致顾氏市值蒸发100多亿，你觉得我爸对她还有‘亲情’吗？”
这其中肯定也掺杂着商业竞争对手的手笔，但到底，白娇娇还是那个摆在明面上的罪魁祸首。
就算是亲生的又如何？
不被拉到公海上喂鲨鱼，已经算顾父仁慈。
“哦，那我就放心了。”
顾思朗吐出一口眼圈，似笑非笑地看着徐翎。
“你还放心呢？你家都快破产了，不知道吗？”
徐父徐母前两天还求爷爷告奶奶似的跑到顾家，希望能得到最后一次扶持。
那时候顾思朗正烦，直接让保安将人扔了出去。
没过多久，他助理就提了一嘴，徐家那个项目是个大雷，即使神仙来了也难救。
如果补不上窟窿的话，破产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闻言，徐翎脸色没有半分波动。“徐家的事情，已经跟我无关了。”
“哦？”顾思朗饶有兴味。“那你知道，你爹妈正在将你挂牌出售的事情吗？”
徐翎露出厌恶的神情：“挂牌出售？！”
“就是在圈内发布消息，说可以把你送上门做赘婿，以换取一定的……聘礼。”
顾思朗斟酌着，还是说出了‘聘礼’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