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近掉的通告的确有点多，但好在有个‘抑郁症’在，可以说是因病休养，不至于受人嘲笑。
顾思竹挡住她看李红的视线，淡淡地说：“走吧。”
两人谈话的地方，是离这里不远的一家茶楼。
陈柏念提前打好招呼，进行了包场。
服务人员在两人到来前上好茶点，就撤出了,最大限度保证谈话两人的隐私。
进包厢前，按照白娇娇的要求，两人都把手机放在了门外。
面对面入座。
顾思竹首先开口提醒。“二十分钟。”
白娇娇也不想绕来绕去当一个谜语人，直接了当提出自己的问题。
“有关‘白芜’，你知道多少？”
“除了没亲眼见证，该知道的，应该都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陆星洲帮你查的？为什么无缘无故查我！”
白娇娇有些愤怒。
一是愤怒有人帮顾思竹，二是愤怒他们竟然查到了那么深。
明明……明明她掩盖得那么好了。
“是他帮我查的。”顾思竹没有否认。“而且我想告诉你的是，顾思朗也在查，他知道的事情，说不定比我知道的更多。”
“什么？”白娇娇瞳孔地震。
顾思朗，又为什么要查自己？
他不信任自己……吗？
“不过你不用担心，他也只是仅仅知道而已，并不会对你怎么样……毕竟，你可是他‘亲生’的妹妹。”顾思竹端起面前的茶，轻抿一口。
“你们为什么要查我。”白娇娇再次发出疑问。
“查你就查你，非得要一个理由吗？”顾思竹轻蔑一笑。“如果真要说理由，那就是……为了找出被你掩盖起来的真相，而已。”
白娇娇：“……”
“你那天晚上的愤怒，真的很真。”顾思竹沿着杯壁慢慢滑动手指。“可能所有人都以为，人在愤怒的时候，说出的话，都是真情流露，不会掺一丝假吧……真的，我也差点被你骗到了。”
她那晚差点情绪崩溃。
白娇娇没否认自己掺假，但也没承认。
她只是说：“事情过去那么久了，我记忆出现一些偏差也是理所应当。”
“这个‘偏差’，是你为了使自己的行为合理化，而自己编造的吧？”顾思竹直接拆穿。“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你大可以直白一点，不用欲盖弥彰地解释。”
“……”白娇娇握紧手。“我们别斗了，好吗？和解吧。”
若是云飞沉在这，一定会惊讶地瞪大双眼。
原来她前面说的和解，竟然是真的想跟顾思竹和解。
“你觉得我是在跟你斗吗？”顾思竹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我只是，想把事情的真相，展现在观众面前而已。”
白娇娇说的和解，会是真的想和解吗？
或许。
但这只是她的缓兵之计，是她无计可施的怀柔手段。
“把这些事拿给观众审判，又有什么意义呢？”白娇娇不解地问。
“如果你是想说服我跟你和解，那我们的谈话，应该就到此为止了。”顾思竹没什么耐心地敲了两下桌子。
“……”白娇娇沉默了两秒。“你要什么。”
既然顾思竹能坐在这里跟她交谈，就代表……一定还有商量的空间。
顾思竹：“我要你为过去所做的一切，公开道歉。”
“你要直接毁了我吗？”
“即使道了歉，你也还是金尊玉贵的大小姐。如果不怕背负骂名，甚至连圈也不用退，拿着顾思朗的钱随便玩儿就是。”
“呵呵……”白娇娇无语。
按照顾思竹的说法，那她何必要自己道歉呢？
被迫爆出来，自己还能请水军洗广场，带节奏……总有那么一群人，会选择相信她。
说得好听一点，黑红也是红。
主动道歉，那是连‘反抗’的余地都没了。
“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初中时，也算是弱势群体，为什么会选择加入‘霸凌’的队伍。”
顾思竹也没逼着白娇娇现在做决定，倒是拿出了一副要‘谈心’的架势。
白娇娇抬头看了一眼包厢的四角。
——这里并没有装监控。
当然，也不存在楼梯。
顾思竹今天穿的，依然是‘花容’那边送过来的裙子，款式简约，看起来没地方藏录音设备。
她审视了顾思竹半晌，才缓缓开口道：
“如果我不加入，那‘霸凌’迟早会落在我的头上。”
顾思竹：“尽管如此，最后还是落在你头上了，不是吗？”
“至少我是最后一个。”
“还有别的理由吧。”
“……我讨厌软弱的东西。”白娇娇真就毫无顾忌地加入了这场‘谈心’局。“她们被霸凌，是因为弱小，因为没有脑子……如果霸凌能促进她们成长，锻炼她们坚韧的灵魂和体格，又有什么不可？”
顾思竹瞳孔不住地放大缩小。
她为这段话感到十足震惊。
顾思竹：“你究竟为自己的行为找了多少个看似合理的理由。”
白娇娇笑笑，继续自顾自地说道：“不说百分百，百分之九十被霸凌的人，都是自作自受。”
“为什么这样说。”
顾思竹现在冷静得可怕。
她就想听听，白娇娇还能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白娇娇一副无所谓的口气：“他们自诩弱小、无辜……但在某些事情上，又喜欢嘴硬、狡辩……当真担不起‘受害者’的名头。”
奇特的是，即使过了这么多年，白娇娇却仍旧拥有着霸凌者的思维。
顾思竹感觉自己的心在跟着身体一起颤抖。
她在想，自己的亲生父母，在白娇娇眼中是不是也是装得弱小、无辜，又‘嘴硬、狡辩’的那一类人。
顾思竹压着声音：“你让我觉得恶心。”
“我又没霸凌过你，至于那么悲天悯人吗？”白娇娇不屑。
当她发现顾思竹会因为她说出的话感到不适时，那股嚣张劲又回来了些。
“你是没霸凌过我，你只是给我策划了一场惊天的背叛。”顾思竹冷笑一声。
白娇娇握着水杯的手有些摇晃。
“这事儿也被查出来了？陆星洲还真是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