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沉很欣赏她的识趣。
“不着急，我还有别的要给你看。”
他抬手按下遥控器，结束了对白娇娇的‘精神凌迟’。
短暂的黑屏过后，电视机上的画面主角变成了元琦。
一个赤身裸体，遍体鳞伤，涕泪横流，不停道歉的元琦。
这一回的视频长一些。
云飞沉把他与元琦的完整对话，一句不落都放了出来。
白娇娇根本不关心元琦把锅甩在了她身上。
她只看到元琦眼里的恐惧，和她屈辱的姿态，以及全身的伤痕。
仿佛躺在那里的不只是元琦，还有她。
“什么意思？”白娇娇尽量稳住心神，冷声说道。
作为谈判的筹码，她亲手下药的视频，远比元琦的证词力度更大。
那他为什么还要放这一段。
是威慑，是恐吓？
这一回，云飞沉没有再让这段视频循环播放。
他挂起一个相当轻松的笑容。
“没别的意思，就是让你一起，欣赏欣赏我的作品。”
白娇娇紧紧闭上眼睛。
跟云飞沉对话，不亚于受到精神酷刑。
早知如此，她就该听经纪人的话，直接退出这个节目。
现在，她只想赶紧把云飞沉给打发走。
“你……究竟要什么？”
云飞沉显然起了兴致，还想跟白娇娇多聊会儿。
“你觉得自己能给我什么？”
“只要我有的，你随意提。”
云飞沉慢悠悠地鼓了三下掌。“这就是顾家千金小姐的底气吗？”
这个身份确实是她的底气。
不然他们之间哪还有‘谈判’这一步，她会直接变成另一个元琦。
白娇娇：“你究竟想要什么？”
只见过在谈判桌上讨价还价的，还没见过连自己要求都不肯说的。
“急什么？夜还很长呢……白小姐不想与我共度良夜吗？”
“不、想！”
“真是够无情的呢。”
云飞沉姿态轻松地靠在沙发背上，甚至开始‘采访’白娇娇。
“话说，你为什么不肯改姓顾呢？总不会真的是为了纪念，被你折磨死的白家二老吧？”
白娇娇的怒火被彻底勾了出来。
“我不会成为你的作品！”
她陡然站起身，开始在房间内寻找隐形摄像机。
将有可能藏小摄像头的地方，七七八八翻了个遍，还顺手砸烂不少东西。
云飞沉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发疯。
等到屋内满地狼藉，白娇娇仍旧没能找出她想找的东西。
她指着云飞沉的鼻子，恶狠狠地说：“你把摄像头放哪儿了……”
他这个纯种的坏胚，一定是想把她变成元琦那样的‘作品’。
还好……还好自己识破了，没顺着云飞沉的问题走，把最难堪的一面展露出来。
“我怎么会那么没道德，在住人的房间内安摄像头呢，白小姐未免把我想得太过卑劣，我实在是……很伤心呢。”
云飞沉十分做作地捂住心口，做出‘难受’的表情。
白娇娇浑身一激灵，才想通这最基本的事情。
若是云飞沉在房内装摄像头，恐怕早就被二代们集体拉黑了。
可依昨天游轮上的盛况来看，他们对云飞沉有着十足的信任，这代表……他这里是安全的。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我到处翻？”白娇娇咬牙问道。
把她当一个笑话看是吧？
似乎是知道白娇娇心中所想，云飞沉开口说道：
“我可不是把你当笑话看的。”
“那你是……”
“我只是，在近距离欣赏我的作品。”云飞沉翘起二郎腿，相当自在地说道：“这么无序、美丽的疯狂，在为我绽放……我都舍不得移开眼睛一秒。”
“你真是个疯子！”白娇娇又挥手，打碎了一盏灯。
“我精神状态如此稳定，怎么担得起‘疯子’这种高级的赞美呢？”云飞沉十分遗憾。
“云飞沉……算我求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好吗？”
白娇娇有些崩溃。
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回到了初中时期，初初跟在‘霸凌’小团体大姐头身边的那几天。
尽管她被‘接纳’成为她们的一员。
但大姐头在嘲笑其他人的时候，往往会顺带提自己一嘴。
“哎，你们这种有点姿色的小婊子，是不是都喜欢在男人面前搔首弄姿啊？”
“这小畜牲，又在体育老师面前献媚，白芜，你跟体育老师搞一回，也让我们享受享受特殊待遇呗？”
“嗨呀，又不小心把我们亲亲学霸卖身买的学习资料扔水里了，不知道她还有没有钱买第二本？白芜，你也挺穷的吧，平时花费，是不是也都是卖身来的？”
“……”
她们跟眼前的云飞沉一样，都有着最直白的恶意。
他们习惯把别人的恐惧、发疯、颤抖……当作自己的战利品。
尽管那时候，她忍下来，通过一次又一次成功地霸凌别人，消除了大姐头对自己的‘歧视’。
但那些话语、画面……依然清晰如昨，印在她的脑海里。
听见白娇娇的示弱，云飞沉满意地笑了。
“真乖。”
*
游轮靠港前三十分钟。
顾思竹坐在餐厅慢条斯理喝着厨房特地给她炖的雪梨汤，对面是化了妆也遮不住满眼青色的白娇娇。
她跟顾思竹一样，也是天光微亮时，才强行入睡。
但身体状态却天差地别。
顾思竹的肌肤白里透红，像是一颗熟透了的水蜜桃，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而白娇娇，面色惨白，犹如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厉鬼一样。
“你没忘记答应我的一阶段录制结束，要跟我谈谈的事情吧？”
“记得，怎么了？”顾思竹抿进一口雪梨汤。“你现在谈也是一样的。”
“不，不能在这。”白娇娇下意识否定。“我叫人安排了地方，一下游轮，我们就过去。”
顾思竹扫视了一眼周围。
“没有直播，也没有认识的人……你反应那么大做什么？”
白娇娇：“总之，不能在这。”
“哦……是因为这里有监控吗？”顾思竹轻笑一声。
听到‘监控’二字的白娇娇浑身一激灵。
她沉默了四五秒，才接话道：“……你放心，我们谈话的地方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