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思竹又沉默,陆星洲深知,不能欺负人太狠了,便递话过去:
“怎么问这个?”
听到这个问题,顾思竹眼神果真亮了许多。
她撑起身子,让自己离坐在水吧外高脚凳上的更近一点。
她用口型说道:“因为嫉妒。”
【…………………………】
【顾姐,你……】
【顾姐智商暂时下线了,认为我们百万观众都看不懂这简单的唇语。】
【起猛了,看见我CP明晃晃互撩了,我再去睡会儿。】
【两个人直接把直球打我脑袋上了,我现在得去医院看病。[微笑]】
【昨天晚上一定发生了什么!(死命摇晃节目组)我命令你!给本观众老爷把花絮放出来!】
【自己吃好的,不给观众吃,我是真的会生气的哦,节目组![拔刀][微笑]】
陆星洲只知道顾思竹想卯足劲扳回一城,却忽视了自己对她‘撩人’的抵抗力。
他喉头滚动,眸光深沉。
直播时说过的欲速则不达,被他抛诸脑后。
原来只要她稍稍迈出一小步,自己就这般……迫不及待。
他想拉着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也想亲她,想抱她,甚至想……
他自小,从未有过想而不得的事情。
还是第一次知道,欲望来得汹涌时,是这般折磨。
“怎么了?”顾思竹问。
“……没怎么,只是很想、很想跟你试试。”陆星洲直白地说。
“想着吧。”
陆星洲:“……”
顾思竹撤回身子,在接出来的苦咖啡里哐哐放了三颗糖。
*
那一头几人兴致勃勃地讨论了半晌,才发现现场少了两人,甚至其中之一还是主角。
关海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画面,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他有些坐立不安想去寻人时,那两人却又一起回来,且非常自然地坐在了一起。
欢迎宴一片岁月静好的情况下结束了。
看得出来,每个人都拿出了自己的演技,尽力维持着表面的友好,内里却暗流涌动。
陆星洲在处理完今日的公事后,把顾思竹叫到了别墅外面。
在没有拍摄活动的时候,这里不会布置摄像。
他的表情,是难得一见的严肃。
顾思竹立马意识到,他是有正事要说。
“对你亲生父母的调查结果出来了。”陆星洲说。
顾思竹有些紧张地问:“真相……是什么?”
尽管从未见过,血缘亲情却还是牵动着她的心。
“他们确实不是什么有钱人,但不至于负担不起医院的费用,去那边待产,确实是因为有亲戚在那边的缘故……严格来说不算亲戚,只是一个关系很好的老乡。你们被交换,就是那个老乡做的。”
顾思竹瞳孔一缩,确实,在医院工作的人,更容易做成这件事。
“什么?她为什么……”
“你父母当时跟老乡产生了矛盾。那个老乡认为,你父母是托了她的福,才能进那么好的医院待产,想要点额外的好处。”
“但是你父母认为,自己花了超出预算的钱去那边待产,本就是对老乡‘生意’的一种照顾,不太想给。”
“你是他们好不容易怀上的,老乡知道你对他们的重要性,为了报复他们,将你们二人做了调换。”
“你父母出院后,思来想去,觉得确实应该感谢老乡,后面给她补封了一个红包,送了一堆特产过去……
但为时已晚,那个老乡得知被换的那家家里条件很好,毫无负担接受感谢的同时,打心底觉得她做了一件好事……这事儿,就被瞒了下来。”
顾思竹沉默着,不知如何评价。
有时候,只是因为一个陌生人突然的一个念头,就轻易地改变了别人的一生。
“后来呢?他们怎么知道抱错了的。”
“后来……还是那位老乡,因为觉得白娇娇带坏了她儿子,先是骂她,诅咒她……后面就在她面前把这件事抖搂出来,说她活该只能在这肮脏的地方磋磨一生。”
“白娇娇听到这事儿,就跟疯了一样,直接拿着刀追着她跑,她害怕这不要命的疯子,就把事情推到你父母身上,说是你父母指使的。”
“后面的事情……跟她那天晚上说的差不多,你父母既心疼又愧疚,想着尽量补偿她,能满足的要求,他们都在满足……就连老乡的污蔑,也认了下来。”
当了一辈子老实人,什么都想自己扛,总在考虑别人,从不考虑自己。
顾思竹心里有些难受,眼里浮现起雾气。
“还有,我对白娇娇的过去也做了一番调查。”陆星洲补充道。“你想听吗?”
“当然。”顾思竹笑得有些苦涩。“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
白娇娇最开始并不叫白娇娇,叫白芜。
13岁那年,刚上初中的她,见证了一起恶劣的校园霸凌。
几个画着不符合年纪的妆容的小太妹,将一个瑟瑟发抖瘦弱的小女生堵在厕所里,甩了几巴掌后,将整桶水淋在了她身上。
那时候的白芜悄立在那群人身后,接到来自女生的眼神求救。
她选择无视,甚至笑着出声揭发:“姐姐,她的眼神好像很不服气呢。”
对方带着一丝希冀的眼神瞬间变得灰暗。
而她,因为这一句告发,成功加入了霸凌小团体,成为了小团体中等级最低的跟班。
每天被呼来喝去却甘之如饴,因为她喜欢那种高高在上凌虐别人的快感。
但好景不长,太妹们把看不惯的人欺负完之后,就把目光放在了白芜身上。
她们笑着撺掇她脱光了站在她们最讨厌的数学老师宿舍前,污蔑他侵犯学生。
白芜第一次对小团体的命令保持了静默。
她们见她不乐意,像是找到了新的宣泄口,直接揪着她的头发,将人按进了水里。
如此反复。
最后,是曾经被她告发说‘不服气’的女生救了她。
那个女生喊来了老师和记者,将对方的恶行曝光。
白芜作为被所有人见证的遭受欺凌的对象,逃过了被退学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