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翎沉默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最开始，他的确是这样认为的，认为顾思竹是为了挽回他。
到后来，他改变了些许想法。
认为她只是想在前任面前找一些面子，证明自己过得很好。
可现在，他已经推翻了这两种想法。
他没法准确揣测顾思竹的内心所想。
顾思竹继续说：“啊，我知道了，你现在不这么认为，但第一天见到我的时候，的确是这样认为的，没错吧？”
徐翎低声承认：“是。”
“你倒是诚实。”顾思竹语气不屑。“的确，这就是你，自卑又自负。”
徐翎呼气的声音重了几分。
顾思竹对他的评价，是直击痛点的准确。
他自卑，是因为永远要仰人鼻息。
自负，是因为他拯救了徐家，且拥有顾思竹对他无条件的偏爱。
他茫然地往顾思竹那边走了两步，表情痛苦地说：“我也不想做这样的人。”
顾思竹：“对不起，如果你想找人吐苦水，那你找错人了。”
面对如今的徐翎，她已经生不出一丝同情。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他总说，是好几方共同施压，才与顾思竹交往。
可他同所有人都说不喜欢顾思竹，却唯独没跟顾思竹本人说过。
他卑鄙地享受着她毫无保留的爱意，偶尔还给予虚假的回应，何尝不是一种纵容。
纵容着顾思竹情根深种，再难脱身。
“不是，我不想吐苦水！”徐翎连忙否认。“这样难得的机会，我又怎么会浪费在吐苦水身上……”
“那就说重点。”顾思竹背过身，不想看他。
“思竹，我想跟你，重新开始……可以吗？”
顾思竹：“？”
“不是复合……”徐翎解释道。“你就把我当作一个正常的恋综男嘉宾去接触，不要抗拒我的接近，好吗？”
“徐翎。”顾思竹有些无语。“你这辈子，也别想改掉你自负的臭毛病了。你以为，我在刻意躲着你？
你扪心自问，我有表现得对你很抗拒吗？没有。
因为我只是，纯粹的，对你没兴趣，而已。”
恋综里，一个女嘉宾对某个男嘉宾不感兴趣，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无可指摘。
但这偏偏，最让徐翎难受，心脏泛起密密麻麻的痛。
他在顾思竹那里不仅没有了特殊性，还失去了吸引力。
“我不信。”徐翎当即否认自己听到的。“你只跟我谈过恋爱，怎么能那么快……就失去对我的兴趣……”
顾思竹才懒得跟他掰扯那么多。
“爱信不信。”
“我不信！”徐翎又一次重复否认。“如果我为之前的所作所为道歉……”
“为什么不信？”顾思竹打断。“你可以在还没与我分手的情况下，就喜欢上白娇娇，我连对你没兴趣的资格都没有？”
有些人的逻辑，可真是够霸道的。
“那是因为，我以前不……”徐翎脱口而出，却没把话说完。
那是因为，我以前不喜欢你，所以能在交往期间毫无负担地喜欢上别人。
顾思竹当然懂他的未尽之意。
这恰恰是徐翎最虚伪的地方。
他明明只把她以前的喜欢当作筹码，现在厚着脸皮说想跟她重新开始。
何其可笑。
顾思竹冷笑一声：“所以，我们之间并不存在重新开始。因为自始至终，我们根本就没有开始过，谈何重新？”
一个人单方面的恋爱，叫什么开始。
“我……”徐翎只觉得喉咙堵塞，一句辩驳之语也说不出来。
“我看跟你说话挺累的，不如就到此为止吧。”顾思竹长长叹了口气。
徐翎深知，如果谈话到此为止，那么他们之间，也同样到此为止了。
他必须说点什么来挽留。
“我喜欢你。”他忙喊出声。“我现在，喜欢上你了。”
他喜欢这个像风一样自由的顾思竹。
顾思竹停住，回头，轻笑出声。
“这个笑话，还挺好笑的。”
“这不是笑话……”
“徐翎，给你一个忠告。”顾思竹收敛起笑。“你还是，好好抓紧白娇娇吧，少想这些有的没的。
你本质上就是一个生意人，做亏本生意，不是你的风格。
虽然你现在的生意对象是个烂人，但你要想获得利益，还是乖乖，死在烂人身上吧。”
说完，顾思竹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很清楚，徐翎或许是的确是对她有了些好感，但那建立在很复杂的原因之上。
促使他做出今天这种行为的最主要原因，还是昨夜，白娇娇的突然发狂。
他一时难以面对面目狰狞的白娇娇，所以才想短暂逃离。
就像他以前能接受与不喜欢的顾思竹在一起一样，现在的他，也同样能接受一个烂掉的人。
只要她还能给他带来利益。
*
【急急急，他们怎么还不回来啊！】
【徐翎——我撒了你——你不许碰我姐——（挥刀乱砍）】
【丁哲更急，目光都没离开过他们走的方向。】
【ok，私下谈谈进度2/4，我看剩下两个也快了。】
【这是什么？你们all顾党的kpi？】
【是有趣的小统计啦，笨！】
顾思竹首先回来，徐翎紧随其后。
两人的表情都不太好看。
丁哲有些紧张地问顾思竹：“他没有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吧？”
顾思竹似笑非笑地睨了一眼丁哲。
她可没忘记，这位可是因为一句话，就放任自己被拉走。
丁哲被顾思竹轻飘飘的一眼看得脸上发热，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这时的关心显得有些虚假。
他连忙给自己找补。“谅他也不敢，咱们继续吃东西吧。”
顾思竹没说话，垂眸给自己倒了一杯‘离愁’。
【哦豁，看这表情，徐翎的‘有话要说’应该说得很失败啊。】
【你们说他说了些什么？和好？警告？还是别的？】
【说警告的是在开玩笑吗？顾姐明显对他敬而远之。】
【TAT不会只有我一个人期待追妻火葬场吧？他之前对顾姐那么冷脸，虐他个一百万字都不过分！[发怒]】
【虐一千万字都可以，最后还得是BE。】
【你们真是一个比一个狠……】
【徐翎：痛，太痛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