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灯光昏暗。
茶几上零零散散的空酒瓶,还有没怎么动过的果盘,一片狼藉。
七彩的霓虹灯光圈不停的晃悠,刚好打落在沙发上姿势亲密的男女,正在耳鬓厮磨。
闻非扣住少女的后脑勺,另一只搭在腰间的手收紧。
“你咬我,坏蛋……”
薄荷十分委屈,眼里都蒙上了一层水汽,随时会哭出来。
小姑娘的下嘴唇有一个醒目的结痂,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闻非舔了舔唇角的血迹,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顺势擦拭掉薄荷眼角的泪珠。
“哭什么,嗯?”
“你坏,薄执每次咬我都很轻,呜呜。”
小姑娘啪嗒啪嗒掉着金豆子,鼻尖酸涩,小脸哭得更加红。
委屈巴巴的模样像是遭受了非人的对待,小手不停捶打着闻非坚硬的胸膛,力道不痛不痒。
然而——
闻非却捕捉到了关键信息,那就是薄执不止一次亲过小姑娘。
莫名的,闻非心里很不舒服。
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的私有物被别人觊觎,并且还沾染了其他人的气息。
晦暗不明的光线中,闻非的面容也隐约蒙上一层阴霾,特别是那双上抬的狐狸眼渲染着冷意。
捏着细尖的下巴,他又装作若无其事的问:“还亲过别的地方吗,小公主。”
“没,没有。”
小姑娘眼泪汪汪摇头,哭的打嗝。
听到这句话,闻非心里的狂躁才安抚下去,松开阴冷的手指。
闻非的那双手格外赏心悦目,指关节分明,修长的手指隐隐泛着一层冷白。
但是,这双手见过血。
闻非曾经亲自用着双手拧断一个人的脖子,而且不是别人,是他父亲出轨生下的私生子。
那时的闻非正是病发时期,最终被判无罪,消息也花钱压了下去。
所以,圈子里流传一句话。
但凡是在闻非手里攥着的人,要么爱,要么恨。
“你不要皱眉,不可爱。”
薄荷抬起手抚摸着闻非紧皱的眉头,哭声戛然而止。
看见闻非眼里充斥的猩红,她轻轻一吹,嘴角露出天真的笑容:“吹一吹,眼就不疼啦。”
明明小姑娘浓密的睫毛还挂着几滴水珠,却还在安慰自己。
蠢了吧唧的样子,却触碰闻非心底的柔软。
闻非捏着软软的脸蛋,滑嫩的手感叫人爱不释手:“真笨,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嘴上说着嫌弃的话,嘴角的笑却藏不住。
“你才笨,我可聪明了。”薄荷拍掉他的手,不满的轻哼:“我可是金融系前十。”
他半眯着狭促的双眼,含着轻浅的笑意,多了些调侃。
“是吗,小公主很棒。”
“这是自然的,下次我要打败薄执拿下第一。”
薄荷双手叉腰,放出豪言状语。
一直到醉酒的薄荷被送到家门口,跟个树袋熊一样挂在闻非身上,唱着五音不全的歌曲。
也不曾见薄荷酒醒,反而是越来越疯。
大门敞开,薄执穿着高领的深灰毛衣与黑色长裤走出来,气质堪比模特。
唯独那张冷峻的面庞和深夜的冷空气一样冻死人,他目光死死盯着闻非的手,恨不得切掉。
闻非松开手,笑的雅痞:“小姑娘喝的有点大,煮碗醒酒汤。”
“我自然知道,不用提醒。”
薄执稳稳接过耍酒疯的小姑娘,走了几步又停下,目光带着警告:“还有,下不为例!”
闻非靠在车上,视线落在薄执挺拔的背影,路灯有些刺眼。
在薄执迈着长腿走了几步后,闻非忽然出声。
“薄执,我们各—凭—本—事—”
薄执身形一愣,停住脚。
黑夜里,碎发下的一双漆黑的眼眸划过一抹暗色,低声道:“随你!”
*
薄妈妈与薄爸爸已经睡下,薄执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悄将薄荷送回卧室。
十分钟后,又端着一碗热乎乎的醒酒汤走进卧室。
此时,床上的小姑娘已经昏昏欲睡,薄执还是眼尖的发现那下嘴唇的结痂。
他蹙起眉头,站在床前一动不动。
“滴答…滴答…”
墙上的时针滴答滴答的转动,卧室内寂静无声,窗外狂风呼啸疯狂拍打着玻璃。
薄执凭借着身高的优势在小姑娘床头笼罩一圈阴影,他的眼里翻滚着暴虐与炽热的气息,前所未有的冷。
直到醒酒汤都已经凉掉,薄执终于回过神。
他转身关掉了开关,室内与窗外的夜色融为一体,唯有微弱的月光倾泻地板。
薄荷迷迷糊糊睁开眼,高大的身影欺身而下,来不及呼救就被堵上嘴唇。
“唔,不——”
床上少女的双手被狠狠扣住,瞳孔满是惊诧。
铺天盖地的吻与荷尔蒙气息将娇小的身躯包围,逃无可退。
冷风猛烈拍打着窗户,室内温度逐渐上升,月光在地板上投落一对亲密恋人的影子。
两行清泪从眼角流下,以及低声的呜咽,断断续续。
一夜疯狂。
……
第二日清晨,卧室内一片狼藉。
装满鹅毛的被子撕破一道口子,无数鹅毛恍若白雪铺满了地板。
衣衫散落一地,枕头也掉落在地,床头柜的那碗醒酒汤不知何时打翻,洒了一地褐色液汁。
熟睡的少女雪白的肌肤却全身布满青紫的淤痕,眼角还残留着干涸的痕迹。
薄执坐起身,抬手摩挲着小姑娘的脸蛋,勾起嘴角。
这时,薄荷也睁开眼。
她盯着眼前的少年,毫不留情拍掉他的手:“你不要碰我,大坏蛋!”
“你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欺负我,你说!”
小姑娘心头委屈,哭肿的双眼又开始掉金豆子。
“呜呜呜,我不要怀孕。”
“怎么办呀……”
小姑娘慌掉了,她还是个孩子,怎么再照顾多出来的孩子。
薄执从床垫下掏出珍藏许久的户口本,以及房产证,还有一枚大钻戒。
“嫁给我吧,薄荷。”
小姑娘愣住了,又是一阵爆哭。
哪有这样求婚的,她都没有好好打扮,就这么潦草办完终身大事。
她气愤的扔了一枕头砸在薄执脸上:“我不要!”
薄执也未曾想到,一向温顺的小姑娘,对结婚反应这么大。
软磨硬泡许久,以订婚收尾。
对此薄妈妈和薄爸爸表示:你们随意,我们只想抱龙凤胎。
于是,在第一场初雪,薄家对外宣布了订婚的消息。
众人:好家伙,你们是内部消化。
闻非\任天姿:没有挖不动的墙角,只有不努力的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