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里,昏暗不明的光线打落在角落里蜷缩着身体的男人。
浓密乌黑的短发已经盖过狭长的双眼,干净白皙的面庞已经长出了胡茬,整个人都弥漫着阴郁颓废的气息。
铁门打开,一双高跟鞋踩在满是灰尘的水泥地。
空气中漂浮着灰尘,荡漾在女人脚踝处的裙摆周围,四处飞散。
韩池抬起眼皮,目光死死盯着薄荷这张熟悉的脸蛋,低声一笑:“皎皎,好久不见啊。”
更准确点,是七天二十四小时零四五分。
说实话,韩池很意外会在这里见到姜皎。
“我以为,你再也不想见我了。”
“我来这里只是告诉你一个真相,还记得当年你高烧昏倒路边吗。”
“那个送你去医院的人是我。”薄荷指尖摆弄着一枚玉佩,语气随意:“玉佩我随手送人了。”
“所以,这个玉佩你送给了白酥酥。”
韩池攥紧骨节分明的手指,平静的语气却有些阴恻恻。
“不然呢,不值钱的东西留着干嘛。”薄荷故意歪曲了事实,嘲讽地笑着:“就和你的真心一样。”
爱的廉价,不值一提。
当年姜皎若是知道救了这么个东西,还不如让他死去。
薄荷手上一松,玉佩啪嗒一声在地上,四分五裂。
连同那些过往的事,全部粉碎。
“不!”
韩池低吼了一声,情绪失控。
他跪在地上抓起了碎成渣渣的玉佩,眼眶泛红,小心翼翼捧在手心。
“对不起,皎皎,我错了。”
“你怨我恨我都行,为什么……”最后这点念想都不给我。
他第一次哭的像个无助的孩子,手指隐隐打颤。
两行清泪顺着韩池的脸庞流下,泪水掉落在地上,绽放成花朵。
薄荷内心毫无波澜,冷冷的看着男人的忏悔。
“姜皎,永远不会原谅你。”
“不是这样的,皎皎,不是的。”
韩池抬起头,语气激动。
薄荷弯下腰,轻轻擦拭掉他眼角的泪水,字字珠玑:“忘了告诉你,下周我就举行婚礼了。”
“韩池,我们永远不会在一起。”
韩池愣住,身形一僵。
皎皎结婚了,皎皎彻底不属于我了。
玉佩的碎渣顺着手指间的缝隙,尽数掉落在水泥地,如同他本人被打入深渊。
薄荷很满意他的神色,收回手:“后会无期,韩池。”
紧接着,薄荷转身离开。
韩池视线紧紧落在远去的女人裙摆上面,平静的面色下蕴藏着巨大的暴风雨。
他眸子闪过一丝幽光,抿着嘴角。
皎皎,我不会放手的。
*
另一边,郊区的废弃大楼。
钢管滚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盘旋在耳边。
昏迷许久的白酥酥睁开双眼,一片陌生的环境,以及自己被绳子绑住的双手和双脚。
旁边坐着一个男人,正是自己的亲弟弟,白羽。
白羽吐掉了嘴里的狗尾巴草,咧嘴笑:“哟,醒了。”
“好姐姐,我就是请你帮个忙。”白羽搓了搓手掌心:“打电话叫姜皎准备五十万赎金。”
“你觉得姜皎会来救我一个小人物吗?”白酥酥恨铁不成钢骂道:“你还真是蠢。”
看这样子,肯定是又欠了一屁股赌债。
白酥酥无奈叹气:“你这次欠了多少。”
“五十万。”
白羽心虚的揉着鼻子,如实回答。
“你给我松绑,我给你凑。”
“那不行,上头吩咐了必须姜皎来。”白羽连忙摇头,一屁股坐在地上:“事成后再给我一百万。”
看着沾沾自喜能赚大钱的白羽,白酥酥真想大嘴巴子糊脸上。
真是蠢得没救了,还赚钱,不蹲监狱就是好的。
白酥酥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心累,毁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