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逸还挺知道体谅人。
说完这句话之后她瞄了眼张琪,然后穿上外套开门走出房间。
她走后我也没闲着,一直在思考究竟怎样才能破掉这个阵法。
感受一下阵法运行机制,说白了这玩意的作用就是隔绝人跟灵气的联系。
但跟其他阵法不一样的是,支撑这个它运行的是胸前这个六芒星图案里蕴藏的能量,想要破阵必须先把图案打散,但这图案又是用魔气刻在上面的,所以我才会选择用破魔的巫印来对付它。
但卓逸是魔,无论‘破魔’还是‘净化’,这两种属性的巫力对她都起效,结果就是阵法屁事儿没有,她先撑不住了。
不过转念一想我又不是魔,直接把它们用自己身上不就完事儿了么?
这个想法很靠谱,但透支的精神力已经不允许我再使用巫咒了。
眩晕感越来越强烈,这房间里又只有一张床,我只能躺在张琪身边,想着先睡一觉休息休息,等醒来之后再说吧。
可能因为海参崴纬度比较低,虽说外面飘着雪花,但供暖依然没有开始。
房间里凉飕飕,被窝里倒是很暖和,张琪体内的圣光只是被暂时被巫力,以及她自身的魔气压制住了,没有完全清除,依然留有余温。
现在的她就像个暖宝宝,浑身向外散发着热量,让我不自觉贴近。
可迷糊着迷糊着,我就感觉张琪呼吸频率有点不对劲儿了。
她每隔差不多十秒才会呼吸一次,声音放得很轻,像是已经醒了,但不想让我知道,刻意压制着声音。
被她弄的我没敢睡。
其实脑袋还是很迷糊,但我害怕睡过去之后张琪对我偷摸做点什么。
哪怕睡了我都好,万一她偷摸把我带走,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船上,或者直接到了天心岛,那我他妈哭都没地方哭去。
也没睁眼,因为还没考虑好应该跟她说什么。
两个人往床上一躺,她没动静,我在装睡。
但她是刚苏醒的,这样僵持下去,结果就是我先受不了了,脑袋实在迷糊的不行,有好几次都短暂失去了意识,随后猛然惊醒。
感觉这样不行,我只能耍点小心眼,侧着身,胳膊往她身上一搭:“你醒了?醒了就好,我昨晚上为了救你差点把自己榨干,实在撑不住了,头疼,想睡觉。
现在挺危险的,那些人还在满世界找咱们,你千万不要出去,卓逸去买饭了,等她回来你俩先吃不用喊我,让我好好休息休息。”
也不知道这番暗示能不能让张琪心软。
但我也实在没啥好办法,精神力透支后的困倦感不是毅力能够对抗的,能完整说出这番话我觉得自己就已经很不错了。
几秒钟之后,我听见张琪叹息一声。
看不见她的脸,但能听出她说话时候语气很复杂,轻声问:“为什么救我?”
“因为你是我同学啊。”
我大脑一片空白,说话跟蚊子哼哼似的:“你在我心里还是那个单纯、害羞的小姑娘,怨我,当初我态度稍微好点,你可能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怨我……”
这句半真半假的话说出口,我再也抵抗不住困意,随着意识消失,眼前彻底陷入黑暗。
也不知道这次睡了多久。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了,没有开灯,房间里特别安静,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似的。
害怕这种压抑的气氛,我没躺多久,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
然后我就看见,卓逸跟张琪正坐在窗边的沙发椅上,俩人隔着一张桌子大眼瞪小眼,谁都没说话,动都不动一下。
两个突然出现的大活人给我吓一哆嗦:“卧槽,你俩干嘛呢?”
“等你醒。”
卓逸把面前的烟盒扔过来:“抽一根精神精神,起来吃饭。”
我也没去点烟,下床穿拖鞋走到他俩面前:“我睡觉时候你俩都唠啥了?”
卓逸面色不善的看向张琪:“什么都没唠,这疯女人不跟我说话。”
“就在这干坐半宿?”
我揉了揉眼睛,也看了眼张琪,还没等说话呢,她先蹦出来一句:“把手机给我,我让阿列克谢来接咱们。”
她这句话是对卓逸说的,但卓逸直接一撇嘴:“你当我傻逼啊?阿列克谢现在跟你穿一条裤子,联系他,然后让他联系你手下再把我俩抓起来是么?
雅科夫才是猛虎帮老大,告诉我他在哪,我现在就去找他。”
张琪冷着脸对卓逸说:“同样的话送给你,我怎么知道雅科夫会不会联系忠于你的手下,你找到他们之后我不就危险了么?
而且你搞清楚,现在阿列克谢才是猛虎帮话事人,雅科夫已经被软禁了,就算联系上他也没能力帮你。”
卓逸咬牙切齿:“你还好意思说,雅科夫经营猛虎帮这么多年,如果不是你作祟,阿列克谢怎么可能夺权?”
“那是你这个叛徒没本事,保不住自己的基业。”
一声冷哼,张琪翘着二郎腿,往那一坐不说话了。
我听明白了,俩人现在是互相不信任的状态。
那我肯定要扮演和事佬的角色啊,卓逸跟我一条心,所以我选择劝张琪。
但也没直入主题,而是先嘘寒问暖:“你伤的怎么样了?”
张琪抬头看我,虽说脸上没啥表情吧,但我还是能感觉出她的眼神里有些复杂的情绪。
反正都已经放低身段了,我继续好声好气儿的劝她:“你应该知道阿列克谢的为人,他能背叛雅科夫就能背叛你,你敢保证他不会把你卖给那些东正教祭司么?
但雅科夫不一样,卓逸救过他的命,他对卓逸绝对忠诚。
这会儿你身上有伤,我跟卓逸又动用不了灵气,万一那些毛子找上门来咱们都得玩完,所以别闹了,赶紧让卓逸联系雅科夫,让他给咱们找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我还想帮你疗疗伤呢。”
不想给她反驳的机会,在张琪表态之前我又加了句:“对了,其实刚刚昏迷之前我还有句话没来得及和你说。”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