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申公脑子好用,头发丝儿拔下来都是空的。
他看我这副快吓尿的德行,立刻反应过来,二话不说朝血光飞来的方向盯去。
晦涩的巫力开始波动。
眼看那位身受重伤的二师兄就要被申公咒死,就在这个时候段天动了。
这些活了上万年的老家伙哪个不跟人精似的,更何况他还是段天的心魔,比本体心机更加深沉。
所以他很清楚,我这么着急让申公杀了那人,就证明他身上一定有对我不利的东西,所以他毫不犹豫出手想要将那人保下。
可烛龙没给他机会:“你不许动。”
就在段天将体内真元化成一只大手,想把那人抓到身边时,烛龙却轻轻一口气儿将那只手直接吹散。
而在场除了烛龙跟十位阎王之外,没人动作比申公的巫咒更快。
包括佟乐在内,一众昆仑门人压根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血光中的二师兄惨叫一声,周身光芒骤然消散,残破的身躯像个烂口袋似的一头扎进地面。
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它的魂魄已经彻底湮灭了。
我这才松了口气儿,月璃竟然会失手没追上他,还让他逃到这里,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
幸好申公动作快,烛龙也是颗玲珑心帮忙拦了下段天,要不然就出大事儿了。
看我脸吓的煞白,青青用那种奇怪的眼神儿看着我问:“怎么了这是。”
“这人不死,整不好咱们今天都得死这。”
我有点后怕的朝头顶瞄了眼:“现在说话不方便,等回去再给你讲吧。”
青青点头,目光再次转向前方,她已经被烛龙展现出来的神奇能力吸引了。
眼见着二师兄惨死,段天怒视着烛龙:“这是我昆仑的晚辈,他用燃血咒赶路过来,一定是有重要情况要向佟乐汇报,你就眼睁睁看着别人杀了他?”
烛龙神态漠然:“这些与我无关,现在要讨论的是弹劾你的问题,诸位,把你们的阎罗令送来吧。”
话音刚落,九道身影出现在场中。
这并不是九位阎王,因为他们身上气息最强的也就跟管正差不多。
九位冥使恭恭敬敬的朝烛龙行礼,然后掏出自己身上的令牌侍立在他身后。
我有点纳闷,问肩上的黑狸:“那九位为啥要派冥使来啊?自己咋不现身呢?”
“因为他们并没有来阳间。”
小猫伸爪子朝天上比划了一下:“在观察这里的只是阎君们的意识,连化身都不是,如果没什么变故,他们是永远不会踏出冥府的。”
然后它看向烛龙:“你现在看到的也不是主人本体,而是他分化出的一半能量,主人要镇守九幽,不能随便移动,不过这一半实力也足够对付段天了。”
我微微颔首,没再说话,想看看烛龙是怎么弹劾段天的。
看人都到齐了,烛龙挥挥手,九块阎罗令纷纷飞到他手中。
气息牵引之下,段天那块令牌也从怀中飘出,此时他脸色阴沉到了极点,面露恨色,死死盯着烛龙。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烛龙伸手虚引,九块令牌在他周身漂浮:“现在以帝君的名义起誓,永不再生独揽冥府大权的心思,永不做危害冥府、祸乱人间之事。
否则仪式完成,阎罗令一碎,你段天就再也不是阎王了,以后就留在冥府陪我镇守九幽吧。”
段天恨的咬牙切齿:“你们这是谋权,是篡位!”
“随你怎么说。”
烛龙的眼神平静的看不出丝毫情绪,开始倒数:“三……”
场内安静的没有丝毫声音。
自从烛龙出现,天空出现异象之后就没人再交手了,所有人都在屏息凝神,静待段天接下来的反应。
可还没等烛龙数到二,一只血色的怪鸟忽然出现在天际。
它以极快的速度朝这边飞来,眨眼间落在地面,化成一名长发及腰、身穿月白色宫袍的女子形象。
这落针可闻的环境中,出现了这样一名女子,自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可月璃似乎并没察觉到,径直走到我面前:“那道士的气息在这里消失了,你杀的?”
“我……操。”
我都不知道该说啥了,大脑一片空白。
看我又是一副快吓尿的样,青青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小脸也瞬间煞白。
瞅我俩这副德行,月璃这才反应过来有点不对劲了。
它回过头,迎来的是无数道奇异的目光。
在场众人跟跟一只鸟对视了几秒钟,周围鸦雀无声,连烛龙都忘了倒数。
直到一位隶属其他阎王的冥使指着月璃惊呼一声:“它是鬼车!”
“鬼车?!”
原本安静的人群立刻陷入骚乱,无论九位冥使还是段天的属下,他们都清楚鬼车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
昆仑的人也一样,他们都听师长讲起过六百年前发生的事,听见这个名字之后脸上写满了愕然、震惊,还掺杂着些微的恐惧。
怒吼声从头顶正上方传来。
伴随着强大的威压,一位留着络腮胡须,身穿帝袍、面露凶相的男子在月璃面前显露身形:“鬼车,当年鬼帝那一剑竟然没斩死你?”
月璃丝毫不惧,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表情,冲那位不知是第几殿的阎王冷笑:“这不是当年的手下败将么?六百多年不见,已经从冥使混成阎王了?”
“少废话!”
眼前的阎王厉喝一声:“上任阎君就是死在你们手上,陈谦,给我杀了它!”
随着现任的五殿阎君一声令下,他属下那位冥使高声应诺,立刻朝月璃扑来。
月璃怎么可能怕他,动都没动,站在原地硬接了叫陈谦的冥使一掌。
‘轰’的一声巨响,一人一鸟谁都没敢全力出手,结果就是月璃被掌力砸的嵌入地面半尺,陈谦直接被震飞出去,退了十几米才稳住身形。
“过去这么多年,你们这些冥使还是一群废物。”
似乎被刚刚交手激起了内心杀意,浓郁的怨气弥漫在月璃周身,不断向外扩散。
它冷眼看着面前的冥使:“干脆你们九个一起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