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澄如鲠在喉。
月澈与她结下过灵契,她体内有他的灵力,只不过因魔息强盛而压制住了这股力量。
如今他要她洗净魔息也是有个最快的办法。
饮下含有他灵力的心头血。
见她蹙眉难过的不知所措,月澈反而安慰她:“一点血而已没什么的,澄儿,南边火势变大了,不能再磨蹭了。”
“哥哥,只能这样吗?”
月澈点头:“眼下只有这个办法,你饮下我的血后体内灵力与魔息可能会排斥,你会很痛苦,须得忍一忍了。”
云澄叹气,虽有不愿但也没办法,握住他的手臂看了他一眼,歪头凑了过去。
流淌而出的血液触碰到她冰凉的唇,鲜红色如同为她晕染了一层口脂,夜色下衬得她愈发娇艳动人。
血腥味充溢着口腔,源源不绝的血液被她饮下。
灵力流窜开来。
“唔……”
体内两股力量的冲击令她肝肠寸断,如水火般不容,在她体内要争斗个不死不休。
云澄面容扭曲,浑身僵硬,剧烈的疼痛遍布每一处骨头缝隙,她疼得额前冷汗涔涔,意识也昏昏沉沉。
“哥哥……”
月澈见她这般痛苦,他却无法帮她,心都揪成了一团,牢牢地将她抱在怀中。
“哥哥在,哥哥会陪着你。”
云澄双手攥着他的衣襟,骨节泛白,手上青筋凸起,她痛得撕心裂肺,强忍着那种煎熬一口咬在了他肩头。
力道之重,宛如要将他肩头的肉撕下。
月澈眉心微动,却没出声,双臂箍得她更紧,臂弯肌肉紧绷。
怀中,她浑身发烫,颤抖不止,意识仿佛在烈火中被烧灼,疼痛吞灭了一切。
就在她昏沉着要将牙都咬碎顶不住时,如和煦的风一样的灵力熄灭了烈火,温柔的力量涌向全身,驱散了体内的黑色魔息,也带走了她眼底的红。
额前的魔纹变得黯淡,难以察觉。
她瞬间脱力,眼前一黑晕在了他的怀中。
月澈松了口气,她睡熟般靠在他肩头,他轻抚着她的发,细语道:“辛苦了,澄儿……”
“好好睡一觉,哥哥会尽快来见你……”
话音未落,林中南方响起一声冷哼。
火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席卷而来,所过之处寸草不生,花草树木顷刻被卷入烈焰之中。
月澈敛了面上的温柔之色,察觉到身后的杀意,心下一凛。
空气中,火焰噼里啪啦的声音与锁链拖地叮当的声音交织。
一柄沾满了血的链刀劈开虚空朝他脖子而去。
刀锋落在月澈身上,却穿透了他的身体砍了个空。
白衣仙长化作风消散无踪,辰湛面无神色收刀,抬起手臂接住了没有支撑跌落的云澄。
他勾着唇角,笑得诡异:“别让我抓到你,月澈……”
“为她洗净魔息,你可真是个好兄长,就这么急着送她去死?呵呵呵呵……不愧是那个男人养大的好狗……”
烈火燃尽一切可见之物,他拥着她立身在火焰之中。
灼热的温度覆盖了一切。
月色下,大火中,狂妄癫狂的笑声响遍四野。
……
妖市盛会,珍宝《饮溪图》浮于半空无故起火,众妖不明所以议论纷纷。
就在大家感慨可惜了时,一束光从画卷中飞出,辰湛抱着昏迷的云澄突兀地现身。
妖君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戾气与杀意吓得众妖大气不敢喘一声连忙跪地叩首。
辰湛无心理会,他看着浮空的《饮溪图》,火焰眨眼间将图吞噬。
好好一个珍宝,最后剩一捧灰。
辰湛用神识扫荡了五境妖域,没有找到鹿妖半点气息。
很好,很好……
他冷哼一声,抱着云澄离开了妖市,众妖胆战心惊,大汗淋漓,直呼后怕。
哪个不长眼的居然惹怒了王上!
……
云澄体内魔息被洗净,月澈的灵力再次占据了主导,她觉得浑身上下都轻松如脱胎换骨。
要说起来她还是更喜欢月澈的灵力,温柔和煦,让她安心。
睡醒过来,精神饱满,本该是件喜事。
可刚睁开眼还没等看清周遭,一只手便扼住了她的喉咙,云澄闷哼一声,定睛看清了坐在她床边的少年。
辰湛眯着眼笑得阴恻恻:“醒了?好妹妹,他在哪?”
“唔、什么?”云澄抓着他的手臂想将他的手掰开。
这反抗的动作惹来他的不满,辰湛眼底的阴鸷更盛,手上力道更是一紧,云澄顿时呼吸不上来。
“你还要向着他是吗?澄澄,我很难过……”
他面露难过之色,迷恋地望着她的眉眼,口中说着深情又诡异的话语。
“为什么呢?明明我才是你的亲哥哥,他不过是上界水月池边的一株破草,你居然为了他屡次惹怒我?”
“澄澄,我才是最爱你的,他是在亲手推你下地狱……”
“唔唔!!”
辰湛宛如魔怔般自言自语,完全听不进她的声音,她窒息下脸涨得通红,拳打脚踢都没有作用。
呼吸越来越困难,她眸中溢出泪水,控制不住滑落在枕上。
辰湛动作一滞,他像是反应过来,虎口力道一松。
云澄劫后余生,连忙大口喘息。
房间内安静下来,只有她的呼吸。
辰湛看着她痛苦的模样,他眉眼半垂,抓住了她捂着脖子的手压在耳侧,他倾身垂首,吻上了她的细颈。
纤细脆弱的颈上红了一片,是他留下的红痕,看着叫他心疼。
“二、二哥……”云澄不敢动,又忌惮他的疯。
“是我不好,吓到你了。”他低喃着,讨好般地吻着她。
云澄缩着肩膀,眼睫轻颤,实在摸不透他的脾气,阴晴不定最是可怕。
她对于危险的感知令她本能地挣扎逃避,却见他沉声呼了口气,整个人气压低到了极点。
“澄澄,你不乖。”他面不改色,将她的双手交叠扣在头顶,言语间手中幻化出一柄短刀,手起刀落。
他眼也不眨一下,将匕首钉在她的双手手心,刀锋穿过骨肉,血流不止染红了床榻。
本该是刺骨的疼痛,可云澄愣了一瞬却未能感受到。
辰湛察觉到她异样反应,古怪地笑了一声。
“果然……是这样……”
话音落在她胸前,更重一些的吻啃噬她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