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澄的注意力被他身后的苍穹吸引,一道金色的电光一闪而过,再度亮起时半边天都亮成了金色。
蜿蜒的闪电无声地打落。
她瞪圆的眼中倒映着绚烂无比的光芒,战渊眯着眼抱着她飞速跳开。
一道金光落雷劈在了上一秒二人的落脚点。
轰——
地面瞬间龟裂出数十米的深坑,碎石翻飞,崩乱打来。
黑雾自主挡在了她二人身前弹开了石子。
定睛一瞧,一苍一青两道身影现身五步外。
青衣持剑男子不是风淮川又是何人?
蓝衣仙长更是仙姿玉貌,白发如瀑,束以玉冠。
那修长的身影遗世而独立,不染凡尘。
系统冒泡。
[宿主,那位是你的师父,灵心老祖大弟子、灵玖学院现任术灵一脉真人,江鹤别。]
[也是你的任务目标之一。]
在系统提醒时她脑子里就已经浮现信息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又怎么不算是修罗场呢。
气氛剑拔弩张,三人均是按兵不动。
但风淮川还是沉不住气,手握神兵长剑直指战渊,他眉心紧锁,神色间不见半点往日的风流。
江鹤别与战渊暗中互相打量,虽未交手却也看出些端倪。
江鹤别此人修为比风淮川高了不止一星半点。
一个风淮川尚且难缠,再有一个帮手他怕是不能轻而易举地脱身,况且还要带着一个小猫儿。
僵持着,江鹤别拂袖一挥,金光聚于掌心,电光中一柄洁白无瑕的浮尘幻化而出,他握住尾端搭于臂弯。
开了口,声音清冷未有波澜起伏。
“魔尊现身凡境,劫持劣徒,此番可是要掀两界战火惹是生非?若是如此,我便不会手下留情了。”
冷如高山巅终年不化的霜雪般的容颜上,长眉敛起,无端叫人心寒。
战渊不屑一顾,丝毫未能被吓到。
他道:“本座倒无意与凡境起争端,凡人羸弱,本座抬手间便可叫这世间万物灰飞烟灭,只不过本座没兴趣,你二人也不必紧张。”
风淮川厉声逼问:“魔头,你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算盘?”战渊垂眸看向怀里的小姑娘,他哼笑,“本座只不过想带我的小新娘回埋骨地罢了。”
“……”江鹤别眉心微动。
下一秒,数道金雷炸在天际,金光刺目,云澄只觉眼睛痛得厉害下意识避开了目光。
轰鸣声四起,耳朵都要被惊雷声震聋了。
[你师尊生气了,好可怕你师尊。]
云澄:“……你这味有点冲。”
心底吐槽着,她被带动着躲避落雷,如个玩偶被高大的男人揽在怀里飞速移动。
许久都未能稳定下来,斗法声在身周响起。
黑雾与金雷缠斗,战渊虽然不落下风可带着她终是不方便。
他一个不防备被江鹤别抓住了机会。
那拂尘飞速打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黑雾来不及回防,轻飘飘的拂尘打在手臂上如有千斤之重。
搂着云澄的手臂力道一松,下一秒拂尘便如有了灵性般缠上了云澄的腰。
紧接着一股力道将她扯去,战渊愠怒,五指欲抓,一道落雷凶狠地打下,他飞速闪躲,错失良机。
云澄被夺走。
拂尘将她送回,江鹤别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将她甩到了身后,拂尘脱离她的身体而回,云澄径直坠落。
“小师侄!”风淮川慌乱地上前接住了她。
江鹤别挡在二人身前,颀长的背影仙气缭绕,安全感十足。
他冷漠道:“你与我交手,未有好处,拼力一战只会叫两界翻天覆地,族人民不聊生。”
战渊一甩斗篷,冷哼道:“此仇,本座先记下了。”
说罢,看向了云澄,黑雾顷刻间向他聚拢。
只瞧他的身影被雾气吞没前,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本座会来接你的,本座的小新娘……”
黑雾烟消云散,夜风四起,拨开云雾见星河。
凡境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一声难以捕捉的轻叹,江鹤别手指微动,手中拂尘化作金光散去。
他回身看来,冷眼睨着云澄二人。
风淮川抱着她,她一脸的不在状况内,面露迷茫之色。
对上了他的视线,云澄立即要落地,脚刚着地,她细眉一蹙,哇地一声上前抱住了江鹤别。
云澄在他胸前乱蹭,装模作样地哭道:“师尊!我好想你呜呜,吓死我了!要不是师尊你来的及时,我可怎么办呀呜呜!”
江鹤别:“……”
风淮川:“……咳,小师侄,有些许浮夸了。”
江鹤别瞪了还有心说笑的师弟一眼,他冷漠地抓着云澄的后领将人拎小鸡仔般扯开。
云澄泪眼婆娑:?
她卖可怜,他视若不见,铁石心肠。
“回学院,你给我禁足一个月,胆敢再偷跑下山,为师可不会手下留情。”
云澄忍不住嘀咕,这禁足一个月可也没见留多少情啊!
风淮川一听更是忐忑了起来,讨好般地笑道:“师兄,我……”
江鹤别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回去和你算账。”
风淮川:“……”
师叔侄二人相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一种信号。
‘自求多福吧’。
打算回学院,一瞧上山的路不短,云澄鬼灵精怪地眨了眨眼,抬手捂住脑袋轻呼一声。
江鹤别愣住:“怎么?”
云澄哀哉道:“头好晕哦,好像是醉了……唔……师尊……”
她身上倒是有酒气。
江鹤别冷眼扫了过去,风淮川干笑了两声,试图辩解,话到嘴边苍白到他都不好意思说。
江鹤别问云澄:“可还能走?”
云澄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好晕哦,看什么都是两个……师尊都变成了两个了……”
江鹤别轻叹,在她面前转身弯下了腰。
“上来。”
云澄抿着嘴角让自己没笑出声,乖巧地趴了上去。
一旁风淮川挑眉,嘀咕道:“小没良心的。”
……
一路回到了学院,在山门前看到了熟悉的人影,月澈在石阶上徘徊,心事重重的模样。
一瞧他候在这,风淮川每踏上一个台阶,这心里就凉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