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觉得现在和江行沛相处起来已经没那么难了,至少他不像她想象得那样难相处。除了头铁点,脸黑点,其实还是蛮可爱的。
再加上江行沛人长得本来就英俊,偶然温柔起来的时候,感觉时光都静止了。
苏婉有时候想,能这样一辈子也挺好的。没有挫折,没有自己上辈子在孙宇宁那里的那样闹心。
不过,她还没有想好。自己这辈子的首要目标是发财致富,扶危救弱。她还没有想要那么早把自己交出去。
当然,江行沛也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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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老太太那边都快急疯了。
“不是新婚第一天就急不可耐入洞房了吗?怎么到现在肚子里也不见个动静啊?”
江夫人说:“许是沛儿和阿婉近来生意繁忙,把这事给耽搁了吧?”
江老太太说:“让沛儿最近别忙了,停一停手里的活,得让婉儿肚子有动静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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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回到江府,江老太太立马像见到了宝一样地说:“来来来,让我看看,我们阿婉,是不是饿瘦了?”
阿婉?再次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苏婉心头一惊,上辈子她弥留之际,看见那被官差剑鞘抵住的一袭白衣,嘴里喊的也是阿婉。
无奈那时她还来不及抬头看那人的样子,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她猜想那一定是个很英俊的男子,有着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
“阿婉?”江老太太将她从记忆中唤醒,“你是不是饿瘦了?”
苏婉说:“哪跟哪儿啊,我每天都吃特别多。”
春桃也在旁边附和道:“小姐每天都吃八个桂花糕。”
这可把江老太太给愁坏了:“阿婉怎么可以每天只吃桂花糕呢?沛儿,”老太太拧眉道,“你是怎么照看你媳妇的?快吩咐厨房下去,多做点好吃的来,给阿婉补点身体。”
苏婉惊诧:“补身体?”
江老太太赶紧让苏婉坐下,语重心长地说:“外面那些活,让江行沛这个臭小子去办就好了,你就在家歇着,好好地补身体,赶紧给我生个大胖孙子。”
“这……”苏婉不好意思地去看江行沛,却发现江行沛眉眼里都是笑意。他一把握住苏婉的手,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摩挲,用细腻得不能再细腻的语调说:“奶奶放心,孙子一定再接再厉。”
江老太太非常满意。
苏婉:“?嗯?什么再接再厉?”
江行沛冲她使眼色,演给奶奶看的,可不能让奶奶伤心。
苏婉于是也装作娇羞地点点头道:“好的,奶奶,我也一定尽心尽力。”
江老太太高兴了,赶紧给苏婉碗里夹了一块儿鱼:“快吃,今早才捞的,新鲜有营养。”
苏婉低下头,也不敢扫老太太的兴,可是吃一眼看一眼江行沛,那样子好像在说,看吧,都是你害的。
江行沛却私底下拉她一把,在她的耳畔温柔地说:“要不要就听奶奶的,我们试一试怎么样?”
苏婉这次羞红了脸,在江行沛的手臂处狠狠地掐了一下,江行沛忍不住了没叫唤。
江老太太咳嗽了一声,眨眨眼睛说道:“我还在这儿呢,回去再打情骂俏。”
苏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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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墨奉孙宇宁的命令来到了城南县,他要打听当年王司徒死亡的真相。
可是时隔这么久了,他问了很多人,都说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哪怕他已经提到了当年震惊全朝的盐类走私案,可是大家也都表示不知道、不清楚。
直到他遇到了城南县令的师爷。
“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师爷说,“这王司徒本来也是朝廷派下来调查盐类走私案的,可是调查来调查去,判下来的结果却是王司徒包庇那城南县令,而县令就是这盐案的背后策划人。”
竹墨眉头微蹙:“你是说县令?”
师爷说:“是啊,县令大人我日日跟着他,怎么可能呢,可是证据确凿,县令没几天就认罪了,被判处了秋后问斩。只是可怜了他的小儿子。”
竹墨说:“他还有一个儿子?”
“是啊,”师爷说,“听说他的儿子十年后考上科举了还来祭拜过,可是从此便再无音信了。”
竹墨皱眉:“你们县令姓什么?”
师爷说:“姓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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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后。
在书房,孙宇宁听了竹墨的话:“你是说姓徐?”
竹墨点头:“那师爷是这么说。”
“我们身边有姓徐的人吗?”
竹墨说:“只有一个徐先生。”
孙宇宁说:“他呀,他是太子的人,他很安全。只是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就没有人知道了吗?”
竹墨摇摇头:“可能事情过去太久了吧,都说那县令是罪有应得,估计是很难查明白了吧。只是可怜那王司徒了,死得不明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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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府花厅。
程锋已经跪在那里很久了。
江行沛神色冷静:“你是说孙宇宁住在了之前王司徒住的地方?”
程锋说:“是!”
“这么说他也在调查当年的事?”
程锋说:“是!”
江行沛叹了口气:“如今有什么线索没有?”
程锋说:“现在所有线索都到了一个人那里就断了。”
江行沛说:“谁?”
程锋说:“苏明玉。”
江行沛一惊:“阿婉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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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宇宁在中书省日子过得艰难,一有空就想回临安城来。
可是路途遥远,这京都哪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百无聊赖,只能重操旧业,在这京都里办起了织布坊和成衣铺子来。
凭借他的眼光和人脉,即使是在京都,他也有信心,自己的铺子一定会是顶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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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现在不敢和江行沛说话,就怕他想起江老太太的话来,什么早日抱个大胖小子,想跟她那个。
她现在眼里心里都是织布坊和书局的生意,哪里容得下……男人?
倒是江行沛天天对她傻笑,对她又好又温柔,每次吃饭都是碗筷放好,菜夹好,就连睡觉也是被子角都捏好。她真有一种嫁给了他的感觉。
可是自己就是不能越过那条红线。她还得再等等。
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她这辈子绝对不能一头再扎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