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书稿的后半部分丢了?”苏婉端坐在正厅的椅子上。
家丁点点头:“书局的掌柜的今天早上整理书稿发现的。”
苏婉说:“四处都找过了?”
家丁说:“四处都找过了,都没有。”
苏婉沉吟良久:“奇了怪了,这好好的书稿竟然还能不翼而飞?”
春桃说:“小姐,会不会是那徐髯见我们卖书卖得太火了,心生嫉妒,想赖账啊!”
苏婉仔细考虑了丫鬟春桃的话,说:“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
第二日,徐髯亲自登门拜访。
“听说上次给苏姑娘的书稿丢了。”
春桃看着徐大霉头阴阳怪气的样子就很气,说道:“那又怎么样!这些天你那些书的销量你又不是看不到,全临安城都很火。你还是赶紧少废话,快给银子吧!”
徐髯看着春桃火急火燎的样子,满不在乎的笑道:“苏姑娘,我们的协议里可是都写好了,必须出完所有书的内容,一卷都不能少。如今,后面的书稿丢了。自然不能算是你赢。所以还请姑娘把这名扬书局早日搬出临安城吧。”
春桃一口气差点梗在喉咙里:“你!”
徐髯把春桃伸出的手指一点点抚平:“你一定很想说我是小人吧。可是那有什么关系呢?我们的协议里说了,还是应该按章办事的啊。”
苏婉对春桃说:“住手!不要这么对徐……大老板。既然协议里说了要出完所有的书,敢问徐大老板,您自己记得这书稿后面的内容吗?”
徐髯害怕苏婉这是让他把后面的书稿补齐,这本来就是他故意而为,他当然不会那么傻。
徐髯说:“我当然不记得!”
苏婉又问:“那这临安城里还会有人记得这书稿后面的内容吗?”
徐髯说:“也不会有人记得。这本书以前在其他书局卖的时候一直不温不火,根本不会有人记得后面的内容。所以,苏姑娘还是愿赌服输,早日把你的书局搬出这临安城吧。”
苏婉说:“急什么。如果我输了,我自然会践行我的诺言。可是这不还没输的吗?也许是徐大老板要给我那二千两银子呢!”
徐髯冷哼道:“如果那样就再好不过了,那么就请苏姑娘再找找看吧。”
说着转身就走了。
徐髯走后,春桃骂骂咧咧地说道:“我刚才恨不得宰了他,我们的书明明销量就那么好,分明已经做到了协议上写得起死回生,可是这个徐大霉头竟然要赖账!早知道就不应该让小姐跟这种人开什么赌局!”
苏婉满不在乎地笑笑,用手轻轻地碰了碰春桃的鼻头:“瞧瞧你,又生气!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春桃说:“我还不是担心小姐!好不容易创建的新书局还没有开张两天呢,就要关门大吉!”
苏婉说:“放心。不会关门。刚才这徐髯不是说了吗?他也不知道这后面书稿的内容,没人知道。而且我怀疑,就算它此刻手里还保留有这本书的书稿,这会儿回家也会都销毁光的。”
春桃说:“小姐的意思是?”
-
此刻徐髯回到了家中。
“快把这后面的存稿全部都销毁掉!”
家丁们开始把这些书稿都往外面搬,可是他们一边搬,一边不确定地问道:“可是先生,这些全部都要烧吗?”
徐髯说:“烧了。都烧了。一点儿存稿都不要留。”
他的眼睛里流露出一股精光:“我就不相信她还能凭空变出书稿。只要她按照要求把这名扬书局搬出临安城。那我在孙宇宁那里也算是真正站稳了脚跟。”
-
苏婉于是继续开始出书。
还是以盲盒的形式。
整个临安城里的三教九流们都看得津津有味。
就连世家大族的公子小姐们也来赶个潮流,都买回去看了起来。
因为方式新颖独特,一时之间这本书广为流传。
可是这本书流行的是方式,至于这情节还真没有人会关心。反正也不知道上次看到了哪儿,也许是上一段故事,也许是另一个新的故事,没有人在意。大家只是觉得很新奇罢了。
苏婉抓住这个特点,一大晚上的找了全临安城里最好的写手,让他们按照之前的思路继续续写,并且给予了丰厚的报酬。
反正,徐髯也说过了没有人记得后面的情节。
如果他敢否认后面的情节不对,那就相当于承认他看过丢失的那些书稿,相当于承认这一切都是故意的,他在骗人。
可是,很显然,徐髯并不会承认。
所以,并不会有人说这书稿不是原书稿。
这就叫做以牙还牙。
本来苏婉并不打算这么做的,只要他大大方方的认输,自己还省去了请人的钱,可是偏偏他太过分了,居然可以过来偷盗。
当然,也许这名扬书局的人也该查一查了,到底是谁在监守自盗。
-
第二天徐髯的家丁再来打探发现这名扬书局的书还是卖得火。
而且还是他上次那本。
可是这不对啊!
这本书后面的书稿不是丢了吗?怎么会?
家丁随便拉住了一个人问:“听说这本书后面的书稿不是丢了吗?在哪儿里找到的?”
买书的睨他一眼:“有病!”
“听说这本书的书稿不是丢了吗?怎么又卖起来的!”家丁都快哭了,要是被徐先生知道了,他这个月的俸禄又要减少了。
“什么丢书稿,没听说!”一个挎着篮子的大妈说。
“哎!”家丁叹了一口气,“看来这苏家的小姐还真是有点本事啊,丢了的书稿都能让她找回来!”
回到孙府,徐髯听说了这件事,气得脸色铁青:“什么!你说她找到了书稿!”
家丁说:“看来是这样。”
徐髯不愿意相信:“都确认过了?”
家丁说:“千真万确。”
徐髯一下子瘫倒在了椅子上,喃喃自语:苏婉啊苏婉,你是何方神圣,这次居然就坑去了我二千两!
-
徐髯按时间把银子送了过来。
苏婉数了数,不多不少,正好二千两。
二千两把她的屋子都给摆满了。
苏婉非常得意。
江行沛看着这么一屋子的钱,对苏婉笑道:“我是娶了一个财神吗?”
苏婉嗤笑他:“得了吧你,你才没有那个福气呢。我们只是盟友,而我的目标是做这临安城里的大富豪。”
江行沛的眸子里划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哀伤,继而接着说:“谁说女富豪不可以有男人?”
苏婉看着江行沛,他那黑沉沉的目光里好像有一弯新月正引溺着苏婉沉浸下去。
苏婉立马移开目光,心想:想诱惑我?
门都没有。
上辈子她已经受过了深深的创伤,这辈子,她是决定不会因为男人美,就对他死心塌地的。
人品、责任、眼光、胸怀。
一样都不能少。
哪晓得江行沛一脸认真地看着她说:“阿婉,你记得,我可以等。”
苏婉:等什么等,等你个大头鬼啊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