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教导主任办公室销假的那天,·听见了教导主任让林冕读别人写给他的情书,本来他这时候应该暂时离开的,可他却鬼使神使地听完了整封情书,只因为那封信的开头他看见时娴写过。
果然,随着林冕的声音慢慢缓下,最后的落款是:“时娴——”
时娴,那是他爱的女孩的名字。
纪彦枕深切地感受到自己心中的那簇火花渐渐熄灭。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在那一刻,纪彦枕的思绪回到了过去的时光。
他想起了当年他们在雨夜咖啡馆邂逅的情景,想起了他们一起去看星星的夜晚,他们一起经历过喜怒哀乐,曾经一起度过了许多重要时刻。
他喜欢她,始于命运,如今好像又这般葬于命运了。
当纪母提出让他跟着她去国外生活的时候,纪彦枕最后还是同意了。
时娴选择了林冕,而他一点也不大度,他可以默默地守护着时娴,但却没办法看着她与其他男生交往,明明之前但就看着她与林冕亲近,他的心中就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嫉妒。
所以,他做了爱情的逃兵,他以为这样就是放过了自己和他们。
林冕能带给他无法给时娴的一切,而自己除了一身淤泥再无所有,时娴是天上月,水中仙,自己又何必去沾染。
——
高二那年,纪彦枕出国了。
他要出国的消息不胫而走,不少老师同学过来找他了解情况,可这些人里没有她,也没有和她关系好的同学。
他藏在心里的秘密就这么越埋越深,直到刻骨铭心。
记得走到那天他在教室里磨蹭了许久才等到时娴一个人在教室的时候。
那天她似乎有些不适,可在那时他唯一能做的也不过是给他递了一杯温热的水。
把他准备好的笔记本资料递给她时,他的内心很忐忑,他怕她拒绝。
还好,她收下了,只是问了句:为什么给她?
因为本来就是给她的,也只有她。
离开教室时,他在想,只要她叫住他,他就把心里的一切都告诉她,哪怕她最后也没有选择他,可起码她还愿意叫住他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在她心里还是有一点点位置的。
可她没有……
纪彦枕坐上飞机时才恍惚回神,苦笑着自认为已经看透了一切,或许那时的时娴心里只有林冕,怎会在意他。
但这些也都只是他自认为罢了,最起码他没有看透他自己的心。
所以,后来的后来,他只剩下了后悔……
在国外的日子里,纪彦枕努力学习和工作,生活虽然各自忙碌,但他时常想起时娴,想起她的微笑和温柔。
原来,放弃一份感情,那么那么难。
这份爱一直在岁月的长河中流淌,直到他在京大再次遇见了她。
——
刚回国时,他没有刻意地去查和她相关的一切,在他的认知里,她或许会回到时家。
后来在京大见到时娴时,他的心就失衡了,他怕放过了这个机会,就再也回不来了。
纪彦枕爱时娴,这是经历了四年的孤身洗礼后的决意,所有如今哪怕卑微到尘埃里,他也期盼着自己与她能开出花来。
在重新站到她面前之前,他一定要做好所有的准备,来迎接属于他们彼此的未来,无论是何种关系,他再也不要做那个逃兵了。
从班主任老师那里知道她为什么选择京大的时候,他是错愕的;从朋友那里知道她在大学风风火火追求叶之屿时,他是酸涩的,虽然他们那段关系没有持续多久;当然,她没有和林冕在一起,他又是惊喜的;他还从林冕那儿知道了,原来他一直嫉妒的那个被她藏在心里的人,其实是他自己。
纪彦枕很后悔,以至于他都恍惚起自己过去的一切,一种被命运作弄的挫败感袭来,他们之间错过了太多太多。
无论是命运的作弄还是缘分的安排,寻寻觅觅这么久,终于让他再次遇到了她。
如果问纪彦枕出国后悔吗?
当然是后悔的。
然而,他也明白后悔已经无济于事。
——
余姚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就收到纪彦枕的电话。
他们是上个月在一次商业聚会上偶遇的,那时他跟着律所的老师兼老板参加晚宴,吉斯集团和他们律所有合作,老师就带着他过去打招呼。
余姚走近才发现,吉斯集团这段时间传得新总裁居然是出国四年的纪彦枕,两人分开之际交换了联系方式。
余姚接到纪彦枕的电话还挺忐忑,毕竟按事实来说,纪彦枕可是他们律所的甲方爸爸。
这通电话后,九叶九班最浩大的一次班级聚会就由余姚牵头筹办了起来,纪彦枕豪气地做了这次的赞助,那余姚也没道理帮他节省开支,纪彦枕对这次活动只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时娴一定得到。
原本余姚觉得纪彦枕如此重点提醒,时娴想来是不好邀请的,已经想好了要有三十二计让人上钩。
最后倒是没想到,就在群聊里就得了回复。
余姚看着手机里唯二的两条别具一格的回复,陷入了沉思,心中顿时明了。
只可惜这两人都早早退了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证两人的后续。
——
同学聚会那天,纪彦枕其实提前几天就订好了服装,早早就捣鼓好自己,确保万无一失才出门,许是去得太早,并没有看见时娴的身影便随意找了个位置就坐下了。
中途纪彦枕离开座位去外面接了个工作电话,回来时就看了坐在自己刚才的位置旁边的人儿。
纪彦枕的眼中闪烁着半点细碎的光,缓步靠近在她身边的位置坐下,轻巧地将手机,目光紧盯着专注于手机上文件的小女人。
许是察觉到了他的到来,纪彦枕见时娴手上的动作微顿,可是小女人没有抬头看他,纪彦枕心里流落出些许失落。
在岁月的洗礼下,他们都不在是曾经的青涩稚嫩的他们了,纪彦枕感受得到,时娴的心里似乎有了一座高墙,而墙上的那扇门只能由他来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