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久还在与林霄争执。
这两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碰面跟个小学生吵架一样,凌寒封无语的摆了摆手,目光看向一侧的顾敬。
他视线飘忽不定,时不时看向林霄又很快撤离,俊俏的脸庞满是凝重,不知在想些什么。
凌寒封奇怪的看了过去,顾敬感受到视线微微一愣,像是鼓起勇气般走了过来。
空气一下子静了起来,林霄嘴上还与季久吵着,但眼睛死死的看着走过去的顾敬,面色丝毫不露,手不由自主的紧紧攥紧。
“凌道友”顾敬双手抱拳行了个礼,抬起头眼也不眨的看着他。
凌寒封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冷眸里带着几分不解,这主角攻来着干嘛?
“不知有一事,还望凌道友能满足我心愿”顾敬语气诚恳,几近恳求的看着他。
林霄的指尖紧紧陷进肉里,他死死的看着顾敬的嘴,一张一合,一旦他说出些什么,他必会……
“我听闻林霄与您一同相处很多年,可以和我说说林霄以前的事么……”顾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活像个春心萌动的少年,他攥了攥手指,将僵住的身体缓缓放松,遮了遮身后林霄的视线。
目光看着凌寒封的时候带着些许的探究。
“好啊”凌寒封坦然的对视着顾敬的目光,丝毫没注意林霄冰冷的眸子死死看着顾敬。
二人走了远了些,顾敬悄悄放出神识向后探去,丝毫没有任何痕迹,暗自松了口气,郑重的看着凌寒封“凌寒封,我有一件事想问你……林霄他,是一直都这样的么”
?
什么意思?
凌寒封微怔了一下,茫然的开口道“他不是一直这样么,怎么了”
并没有听到身侧人的预期的回答,视线微微向上。
便见顾敬一脸呆愣,浓浓的深情在脸上稍纵而逝,刀削般的脸庞上带着些许的冷漠,像是被扭曲了一般。
“你……”凌寒封嘴微微张开,看着眼前脸颊神情扭曲的顾敬,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的念头慌乱之中未能抓住。
只一瞬,一柄冰冷的长剑刺进凌寒封的身体,鲜血从伤口中不断溢出,执剑的顾敬脸上一会儿是嫉妒的偏执,一会儿是愧疚与歉意,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身体里,将意识分为两半,令他无法成为自己。
“师兄!”不远处传来季久撕裂的吼叫,凌寒封冷眸微凝,低头看着自己腹部鲜血流淌的伤口,复杂的看着面前的顾敬。
“对不起……对不起……哈哈哈活该,都怪你……对不起对不起”顾敬的神情分裂和与平常截然不同的举动宛若一个疯子一般。
顾敬狂笑着,双目赤红,像是走火入魔一般,随着凌寒封一声闷哼,一把将剑从他的腹部抽出。
“你在干什么!”季久慌忙的扶起凌寒封,但血流的太多太滑,险些使凌寒封再次掉到地上。
“师兄……你会没事的”林霄眸光阴翳的看着疯子一般的顾敬,眼里丝毫没有半分爱意,是有无尽的杀意。
两人双双围在凌寒封身旁,顾敬笑容讽刺,一柄长剑指着这天“林霄,从上一世开始,你从未爱过我不是么!”
…………
这到底都是怎么一回事?!!
凌寒封双眸模糊的看着眼前的几个人,像是看到了原书的模样,极为熟悉又陌生,一股巨大的眩晕感传来,腹部的伤口已经疼的没有任何知觉,他现在就像是这个世界的一抹幽魂,窥探着这世间的一切。
“师兄!不要闭眼,我求你了……”季久慌张的从虚空囊中拿出一个又一个色泽名贵的丹药,一股脑的向他嘴里塞去。
但凌寒封已经没有力气去吞咽任何东西,只无力的看着季久,随着瞳孔逐渐涣散,整个人陷入沉沉的昏迷当中。
季久未思索片刻,直接将丹药放入自己口中,一把扶起凌寒封,口对口直接将药渡了过去。
林霄一言未发,眸子里的担忧仿佛要溢了出来。
“该死!”
季久缓缓将凌寒封放在地面上,心脏不停的扑通扑通狂跳,不知觉眸间已是一片赤红,周身气压极低,整个人的气势已经不能用修为来感觉,几人不敢再说一句,只听他轻声问道“林霄,你的好道侣为什么要杀师兄”
这一刻,林霄像是被魇住了一般,嘴张了张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只用落寞的视线看着在地上昏迷的凌寒封。
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裳,薄唇无一丝血色,墨发自然的垂落在身侧,长长的睫毛微微卷起,闭合的双眼像只是睡着了一般。
这般场景
与前世,别无一二。
林霄的头像是要炸裂了一般,往昔的记忆一股脑的疯狂涌起,从被上面重置时开始,他就不再是那个林霄。
或者说,他是有前世记忆的林霄。
那时也是,凌寒封在他面前,死了……
顾敬唇角勾起一抹笑,看着很是瘆人,他苍凉的眼神看着林霄,悲伤似乎溢于言表“你……到底爱的人是谁…?”
阳光似火,巨大的火舌热烈的吞噬下面每一个人。
“什么爱来爱去的!”季久的忍耐已到极限,深红色宛如鲜血的灵气萦绕周身,他整个人也变的看起来嗜血无比。
突然,他动了,像一柄火红的长剑嗖的一下冲了出去。
“当”的一声,二人双剑相互碰撞,两人彼此之间谁也不让谁,顾敬是笑着的,季久是愤怒的。
“别打了,再打下去,师兄就真的没救了”林霄抿了抿唇,探了探凌寒封的鼻息,还算是稳定,毕竟季久塞了不少珍贵的丹药,也会稍微起一点作用。
话音刚落,季久一下子撤到林霄身旁,眸间多了几分光亮"真的?"
“嗯”林霄点了点头,一眼也未看顾敬,抱起昏迷中的凌寒封,唤起飞剑直接飞走。
季久紧随其后。
“哈哈哈凌寒封……终于死了???啊啊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
顾敬蹲下身子,硬朗的背弯了下来,几根透明的,肉眼识别不到的丝线死死缠绕在他四肢,密不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