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也是被抓进来的么”对面的牢房里传来声音。
凌寒封向那看去，对面那人一身打着补丁的粗布麻衣，久久未打理过的头发相互缠绕，长长的刘海盖住上半张脸，只剩下带着胡茬的下巴。
像个乞丐。
“你是怎么被抓进来的？”凌寒封反问道。
那挠了挠头，呲起大黄牙咧嘴一笑，遮住的双眼贼溜溜的转动，打着什么心眼“你是怎么进来的我就是怎么进来的呗”
熟悉的语气让阿九猛的抬起头看着对面的人，目光幽深，宛若寒潭般沉寂，忽地扯唇一笑“我说季扬怎么把我们关在这儿，原来是这样”
笑容有些瘆人，凌寒封轻轻拍了拍阿九，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小孩儿。
“你这小孩，认识季扬？知道些什么快告诉我，我跟你换！”
阿九闻言轻蔑看着他“换？你好好瞪大眼，看看我是谁？柳三儿”
夜已深，莹莹月光透过窗户洒在阿九的脸上，散发着阵阵寒意，让人一看不由得心惊。
柳三儿愣了片刻，他已经很久没听人叫过他这个名字了，心里有种不好预感，缓慢的撩起厚重的刘海，混沌的双眼此时看清了阿九的面貌，他呆愣的站在原地，身体微微颤抖，不由自主的向后走去，似乎离远点才能有安全感。
“你，你不是死了么！”杨三儿大声喝道，语气中带着不可置信和深深的恐惧。
“这不老天爷让我回来了么，怎么，你不信？况且，你不死，我又怎能甘心！”
阿九心中的怒火在此刻爆裂燃烧起来，大量灵气从体内疯狂涌出，“轰”的一声，地牢的栏杆碎裂落在地上，他缓慢的向扬三儿走去，边走边说“你当时收养我们，利用我们赚钱，有的用身体……有的用体力……”
“我反而是运气好的那个，但也被你打个半死”
“我被打倒没什么，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将那几人全部送进那些，达官贵人的手里……一个也没逃出来”
凌寒封沉默了，他根据原书知晓‘反派季九’曾经所经历的事情，无法想象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去反抗，让同伴们活命，被打个半死，奄奄一息也心有所得，不怨不悔，但最终除了季九一个都没活。
柳三儿愣住了，像是疯魔般大声笑着“你，被季家抛弃也不是没有理由啊，你就是个灾星，除了你以外的小孩都死在那帮人的床上了哈哈哈哈，老天爷不让你死，就是让你祸害别人！”
说完抬起手指向了凌寒封“我告诉你，你也得死！被这个人害死！他就是个灾星！”
阿九冷眸宛若冰霜，他怎么会忘，当时院子里一共十几个孩子，等年岁大了，扬三儿就将他们送给那些达官贵族，他当时因为反抗过于激动被扬三儿打了个半死，没让送去接客，也算是逃过一劫，但其他人就未必了，一个也没活着回来……
脸色愈加沉重，像是浸了墨一般，眸间刺眼的红光乍现，根根分明的手紧紧握拳，现在的他拥有能杀死凡人的力量，只需一下……
就在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凌寒封握住了阿九的手，沉言道“杀他脏了你的手，不能让你留下心魔”
温暖此时像是最强大的力量，暴虐的心逐渐安稳，大脑不断回想，他重生在入凌云宗一年的时候，要是早点重生说不定就能救他们了……不该这么想！
上一世的时候，柳三儿是被他亲手虐杀死的，也正因为这样，从而产生了心魔，导致他在突破元婴的时候差点没被整死。
此时也终于明白临清让他了却尘缘的根本目的。
修仙之人，已与凡人不同，了却尘缘，更是让自己坚定一心向上修炼，不被红尘所干扰，有因必有果，而这次是要了了这个果，若不了，会重复上一世的结果。
“去！”只听凌寒封呵斥一声，一柄冰蓝色的长剑从体内飞出，长剑悬浮在空中，未需一秒便将柳三儿的双手斩去。
“啊啊啊啊啊啊”柳三儿痛苦的哀嚎着，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九啊，我错了，我不该利欲熏心……我不该将他们……”
“住口！谁允许你求饶的！”
随着话音刚落，长剑刺向柳三儿的双腿。
随之而来的痛苦哀嚎，断手断脚的残肢散落在他身旁。
凌寒封之前从未想过自己会对一人下手这般狠，是环境的变化，还是内心暴涨的怒火。
柳三儿目光无神，口中不停喃喃着“我……我没错……这个世道总得用其他方法来活着……我不过是……带领他们走向另一条路罢了……我没错”
阿九冷眼旁观，耳畔依稀回响着柳三的哀嚎声，从愤怒恶心到心如止水。
“师兄……收了吧，他现在也活不了了”
冰剑似人一般嫌弃的用力甩了甩剑身，锋利的刀刃未沾半点鲜血，它雀跃的飞向凌寒封，自己泛起白光回到凌寒封体内，像是回家了一般。
“师兄，这灵剑好生有灵性”阿九展露出一抹笑，不得不说，冰剑嫌弃的模样着实是取悦到了他，那样的烂人，连个剑都觉的恶心。
他们整了这么大的动静，也没来半个护卫，这个柳三儿，就是送过来给阿九杀的，为什么？
就是为了让阿九出气？
凌寒封沉吟片刻，试探的开口问道”阿九，你与季家，究竟是什么关系？”
阿九笑了笑，无所谓的道“什么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