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刘耀文与张凌赫对峙之时,灶王已经偷偷告诉了贺峻霖丁程鑫的去向。贺峻霖便及时出声,以此平息二人间即将发生的争斗。
不过贺峻霖也有自己的考量,一是不想暴露妖怪的身份,二是张凌赫到底是个普通人,刘耀文在盛怒之下手里没轻没重,闹出人命便不好了。
当然,贺峻霖并不知道张凌赫身上的秘密,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贺峻霖:" 丁程鑫去了穷山,寻找一样东西。"
张凌赫:" 多谢,不知可否告知穷山的位置。"
贺峻霖手中拿过一张卷轴,不经意地蹙了蹙眉。
贺峻霖:" 此乃九洲地理志,你按图索骥即可。"
张凌赫接过贺峻霖递过来的卷轴,连忙打开,便觉得手脚一软,眼前一片漆黑。贺峻霖闪身扶住张凌赫,将他放倒在民宿门口的沙发上。
贺峻霖:" 青丘的摄魂咒,够他睡两三天了。"
宋亚轩长舒一口气,从刘耀文的身后探出头来。
宋亚轩:" 贺儿,丁哥真的去穷山了吗?"
贺峻霖收起掉在地上的卷轴,点了点头。
宋亚轩:" 那我们快去找丁哥,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丁哥一定是遇到麻烦了。"
宋亚轩:" 贺儿,你知道去穷山的路,我们现在就出发。"
贺峻霖拦下宋亚轩,看了看沙发上歪在一边的张凌赫,转身冲刘耀文嘱咐刘耀文。
贺峻霖:" 刘耀文,你和宋亚轩留在民宿,防止此人醒来后再生事端。我去昆仑找严浩翔,同他一起去穷山找人。"
宋亚轩:" 贺儿,我不要待在民宿,我也要一起去!"
贺峻霖拍拍宋亚轩的肩,微微摇头。
贺峻霖:" 此次丁哥去的地方乃是上古大墓,你到底是血肉之躯,生人一个,不可贸然进入。"
贺峻霖:" 亚轩就乖乖呆在民宿,我与严浩翔同去,一定能将丁哥好好地带回来。"
宋亚轩听得,只好撇了撇嘴,走到一边去了。贺峻霖向二人告别,出了民宿的门,腾云而去。
宋亚轩目送贺峻霖离开,直到他不见踪影才转身回来。看着沙发上昏迷沉睡的张凌赫,宋亚轩冲刘耀文摆摆手。
宋亚轩:" 搭把手,把他送到房间里去,在门口这么睡着像什么样子。"
刘耀文本来一脸不情愿地站在旁边,看着宋亚轩凛了凛眉毛,磨磨蹭蹭地到沙发旁边,一只手勾住张凌赫的脖子,一只手穿过他的膝下,微微用力,将人牢牢地抱在怀里。
刘耀文:" 拿钥匙,去开门。"
宋亚轩点点头,拿了钥匙跟在刘耀文后面上楼去了。
另一边,丁程鑫进入吴回之墓,发现墓穴的修筑竟也将对称之美发挥到了极致:左右两侧的墓室几乎完全一致,中间的走廊也以中轴线为基准对成分布。墓室中的陈设、雕刻和壁画都是成对出现,左右对称呼应。
丁程鑫:" 这吴回一定是个强迫症,这左右完全一样看着也太生硬了些。"
丁程鑫走过陪葬室,穿过走廊,来到主墓室。丁程鑫脚步轻快,对墓穴中的种种奇景并不在意——毕竟活了万年,各种奇景大略也都看过了,这墓穴中的景致倒显得毫无新意。
主墓穴的顶部是一个巨大的圆顶,有光线从中央的穹顶投射而下,照亮了整个墓穴。丁程鑫借着光亮,看到墓穴的中央坐落着石质的四方台,台上有一具枯尸。
那枯尸跪坐在石台中央,双手举向天空,呈现一个极度诡异的姿势。
丁程鑫:" 这应该就是吴回了,不过这墓穴好生奇怪。吴回好乃一国主君,入殓不以棺具装裹,究竟是何意?"
丁程鑫略微思忖一番,将一丝灵识凝于指尖,轻点那那枯尸的天灵。
丁程鑫:" 这吴回身死之时,竟满腔愤恨。"
丁程鑫:" 也罢,既然我本有事相求,便解他生前夙愿吧。"
丁程鑫咬破手指,将一滴血抹在那枯尸的嘴唇之下。不出片刻,吴回的身体竟变成了一具活尸,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
吴回:" 是谁?将我从轮回中唤醒?"
一股邪风直击丁程鑫的面门,丁程鑫挥挥手,轻松将风刃化解。
丁程鑫:" 君主吴回,翼望山讙猫特来拜会,还望您不吝赐教。"
吴回:" 妖类居然会来拜会我这个死去许久的人,真是稀奇!"
吴回打量着丁程鑫,看到丁程鑫的断臂,了然地笑笑。
吴回:" 原来是有求于我。是啊,独臂怎能与手臂齐全相比?你无非是想从我这里求得断臂复原的法子吧。"
吴回:" 想我那一臂国的臣民,竟不如你这妖类通透,冥顽不灵,真是可笑。"
丁程鑫皱了皱眉头,耐住心思听吴回说下去。
吴回:" 昔日我一统一臂与奇肱二国,想让我的臣下都如我一般尊贵,拥有双臂,不料那些一臂之人竟纷纷推辞,最终背叛与我。"
吴回:" 我这一生戎马,终究是成为泡影。"
吴回:" 你若想要这断臂复原之法,便拿去吧。"
吴回从体内拿出一卷白莎草纸,递给丁程鑫。可丁程鑫并没有接过纸卷,而是垂首站立,言辞凿凿。
丁程鑫:" 君主吴回,我敬您一生戎马,一统一臂与奇肱,只当您是帝王之才,英雄本色。"
丁程鑫:" 没想到,您竟是这糊涂,难怪自您身后,一臂与奇肱再次分裂,最终走向了灭亡。"
吴回听得丁程鑫的话,怒从心起,将纸卷扔在地上。
吴回:" 你说什么?"
丁程鑫:" 您的臣民都是一臂民,如何能明白您口中拥有双臂的“尊贵”?"
丁程鑫:" 一臂之民连“孤掌难鸣”都无法理解,就更别提您这墓穴大肆宣扬的对称之美了。"
丁程鑫:" 为上者拿出一套为下者无法理解的说辞,就连亲信都无法说服,就更别提服众了。"
丁程鑫:" 一臂臣民只会认为为上者将自己立于不可一世的地位,嘲弄于他们,您又如何能笼络人心?"
丁程鑫:" 可见您空有戎马之能,并无帝王之才。您竟能因此千年不以棺具裹尸,愤恨至今,实在是可叹。"
吴回听完丁程鑫的话,形如疯魔地大笑。
吴回:" 你一妖类岂懂人间的道理,只不过满嘴胡诌,强词夺理罢了。"
丁程鑫摇摇头,神情轻蔑。
丁程鑫:" 吴回,你自己也曾是一臂之民,你拥有双臂之后,疯狂推崇对称与呼应,自以为找到了无上真理。"
丁程鑫:" 可是你若稍稍走出一臂与奇肱,便可知你拥有的,并奉为禁脔的东西,不过是寻常之物,为人司空见惯。"
丁程鑫:" 今日我虽为独臂,但却从不以其为累赘,你的断臂复原之法,我倒并不想要了,因为我不想同一刚愎自用之人同流合污。"
丁程鑫说完,打了个响指,抹在吴回唇下的那一滴血便重新飞回丁程鑫的手里。丁程鑫轻轻一挥,那滴血便化作轻烟,袅袅消散了。
丁程鑫:" 我的血,自然也不想让你这样的人沾染。"
吴回气极,伸手想要抓住丁程鑫。但丁程鑫已将自己的血取出,吴回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再度变回一具枯尸,除了愤怒的嚎叫,什么也做不了。
丁程鑫调转妖力,将地上的白莎草纸卷拾起,看了看上面的内容,眉峰拧成了疙瘩。
丁程鑫:" 我就说这墓穴为何怨气如此之重,原来是这个原因。"
丁程鑫:" 如今你竟能轮回转世,天道真是对你网开一面了。"
丁程鑫:" 这断臂复原之法,也是留不得了。"
丁程鑫望着重新化作枯尸的吴回,心中微动,将手中的白莎草纸焚化,扔在那枯尸之上,连同枯尸一起点燃。
丁程鑫转身,走下四方台,准备离开这座墓穴。丁程鑫听得一阵脚步,迎面便看见贺峻霖与严浩翔迎面走来,正要与他们打招呼。
只见贺峻霖与严浩翔脸上皆是惊惧之色,望着丁程鑫身后。
严浩翔:" 丁哥!"
贺峻霖:" 当心!"
丁程鑫感到背后凌厉之风吹来,速度之快,竟一时不能躲避。继而,丁程鑫感到钻心的痛,喉头微腥,口中吐出一大口鲜血。
丁程鑫低头一看,见一首臂从后到前贯穿了自己的身体,正涔涔向外冒着黑血。
那手臂向上一扬,丁程鑫顷刻间摔了出去。严浩翔眼明手快,用了十成十的力,才勉强接住丁程鑫。严浩翔自己也撞在了墓室的石壁上,发出了一声闷哼。
丁程鑫:" 没想到,那吴回竟然毁了自己轮回转世的元神,堕入了魔道。"
贺峻霖急忙扶过丁程鑫,以花木之灵为丁程鑫治愈伤口,只见那伤口仍在渗血,治愈之力并无成效。
贺峻霖:" 怎么会这样?"
丁程鑫屏息凝神,将体内妖力倒转,将伤口上的毒素逼出。
丁程鑫:" 那吴回的右臂非同一般,你们要小心应对。"
成魔的吴回狂暴凶恶,一跃而起,向三人扑来。严浩翔撑起身子,以快步腿法与吴回相斗。只是那吴回的右臂相当厉害,几乎能将严浩翔的腿法招招拆破,严浩翔原先凌厉的攻势竟被逼的节奏全无。
只见严浩翔闪身躲过吴回的手刀,不料吴回的手臂上竟再伸出一只手,以超乎寻常的速度勤住严浩翔的脚腕。
严浩翔感觉到被抓握的脚踝处传来腐蚀的痛感。那吴回竟想将以妖力侵蚀,将严浩翔化作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严浩翔借力使力,顺着吴回的拖拽之力,一脚踢在了吴回的左胸之上。
若吴回是一个活人,严浩翔刚才的那一脚已经能将他的心脏震得粉碎。无奈吴回现在仅是一句魔化的行尸,严浩翔的一脚即使将吴回的胸口踢穿,也造成不了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丁程鑫:" 贺儿,吴回的弱点在身体的左边,你快去帮严浩翔!"
贺峻霖:" 丁哥,你自己可以吗?"
丁程鑫面色苍白,但还是露出了一个笑容,冲贺峻霖点点头。
丁程鑫:" 我没问题,快去,快。"
贺峻霖咬咬牙,闪身至吴回的左侧,向吴回的左臂攻去。吴回见左侧有人肱来,急忙扔下严浩翔,回转身体,以右臂迎击贺峻霖的攻势。
严浩翔被抛开,摔在地上,磕的眼冒金星。不过严浩翔也看出来了,左臂便是这魔化吴回的罩门。严浩翔双手撑地,微微使力,跃至空中。
严浩翔以气血激发妖力,将自身化作两个火团,一左一右,向吴回飞去。
贺峻霖挡下吴回右臂的一击,被震得后退几步,便看见两个火团与吴回缠斗在一起。
贺峻霖:" 这是,凤回鸾!"
贺峻霖十分震惊,他一直以为严浩翔是那种猛冲猛撞的战斗方式,没想到如今也开始用起了头脑,连凤回鸾这样灵活逶迤的招式都学会了,心里不禁对严浩翔钦佩了几分。
只见吴回被严浩翔的两方攻势纠缠的脱不开身,终于漏了破绽。严浩翔抓好时机,一声凤鸣,妖气回鸾,从吴回的左侧突破,以妖气将吴回的左臂点燃。
很快,火焰便蔓延至吴回的全身。只见吴回被烈火包裹,成了一个四处乱滚的火球。严浩翔和贺峻霖不敢松懈,死死盯着被焚烧的吴回。
没过多久,吴回便被烈火烧尽,化作一堆飞灰,只剩下一条右臂。
贺峻霖:" 这右臂该如何处理?"
严浩翔:" 这右臂之上全是魔气,不知道吴回从何处得来?"
严浩翔话音未落,只见那右臂似有知觉一般,手指微动,腾空而起,径直向丁程鑫飞去。
贺峻霖:" 丁哥!"
丁程鑫闪躲不及,被右臂所带魔气吞噬。贺峻霖和严浩翔听见那魔气中隐隐有人大吼。
吴回:" 肉体!我需要肉体!"
丁程鑫被魔气禁锢,动弹不得,竟看到了当年吴回铸臂时的场面:
一百个独臂战俘,竟生生被吴回投入熔炉之中,瞬间焦臭四气,哀嚎一片。那场面,竟与先前吴回手中的白莎草纸上所记录的断臂复原之法一模一样。
丁程鑫看见吴回贪婪地装上右臂,立于高台之上,向众人展示右臂的威力。众人迫于淫威,纷纷跪倒,体若糠筛。
丁程鑫:" 难怪那一臂与奇肱二国中竟没有一人愿意拥有第二条手臂。"
丁程鑫:" 这吴回的心魔,原来根植于当日。"
只见吴回走下高台,走到丁程鑫身边,举起右臂问他。
吴回:" 独臂之民,你可想要这手臂?"
丁程鑫轻蔑地“哼”了一声,直视着吴回的双眼,秀丽的眉宇见尽是戏谑。
丁程鑫:" 吴回,没想到你还是如此自卑的一个人啊?"
看着吴回的神色阴沉,丁程鑫的语气轻描淡写。
丁程鑫:" 越是自卑的人,越想标榜自己独特卓殊。在一臂民之中,若拥有两条手臂,那便是最大的不同了。"
丁程鑫:" 只是这魔化的手臂,到底没有实现你的愿望,最后你仍是孤家寡人,形单影只。"
吴回:" 你闭嘴!"
吴回伸手想要掐住丁程鑫的脖子,却发现有一股力量让他无法靠近丁程鑫。
丁程鑫:" 我即使此生独臂,已然心中自在,断不会像你一般,心生恶念,堕入黑暗。"
丁程鑫话音刚落,便见那巨大的熔炉、高耸的石台、匍匐的人群纷纷消失了,自己的断臂之处萌生一股暖意。丁程鑫急忙低头,发现右臂已然恢复,完好如初。
丁程鑫尝试蜷曲手手指,紧握成拳,那右臂也按照他的想法照做了。丁程鑫尚在兴奋之中,听得耳边传来一个声音。
独臂百民:" 我等被困在吴回的右臂中,饱受魔气侵扰,已有千年。"
独臂百民:" 如今,吴回神形俱灭,我等怨气已消,终于可以去各自的去处了。"
独臂百民:" 有缘人,你胸中有凛然的正气,任何凶邪都无法侵体。我等相信你的人品,便将这手臂赠与你,全了这缘分的善果。"
丁程鑫拱了拱手,对着那个声音表示谢意。
贺峻霖:" 丁哥,丁哥,快醒醒!马哥不在了,我不能再没有你了啊!"
丁程鑫听见贺峻霖的声音,睁开眼,便看到贺峻霖焦急落泪的神色。严浩翔立于另一侧,看到丁程鑫睁开了眼睛,也长长舒了一口气。
丁程鑫见贺峻霖急得双目微红,便用手拍了拍贺峻霖的脸,表示自己无事,结果贺峻霖哭得更大声了。
贺峻霖:" 丁哥!"你的手!你的手好了!
丁程鑫冲贺峻霖笑了笑,单手撑地,坐了起来。
丁程鑫:" 是啊,我的手好了,贺儿你就别哭了。"
一旁的严浩翔也十分高兴,嘴角上扬。
严浩翔:" 恭喜你啊,丁哥。"
丁程鑫:" 若不是浩翔替我翻阅典籍,这手臂也不能复原。"
丁程鑫冲严浩翔点了点头,算是谢过。
贺峻霖:" 如此甚好,我们快回民宿吧,一路上也好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这墓穴里憋死了。"
严浩翔和丁程鑫点点头,同贺峻霖一道向入墓的路走去。
丁程鑫:" 不过,我还没有问你们,你们如何找得到墓穴的入口?"
严浩翔:" 当然是贺儿聪明,早早在灶王那里打探好一切,一眼就发现了湖水的倒映的关窍。"
丁程鑫:" 不愧是青丘九尾,一颗玲珑心可不止九窍!"
贺峻霖听见有人夸他,心里美滋滋的。可是走了没几步,贺峻霖突然想起民宿里的几个人,便停了下来。
丁程鑫:" 贺儿,怎么了?"
贺峻霖:" 丁哥,你猜民宿里谁来了?"
丁程鑫:" 谁?左不过是张真源,要不然就是敖子逸,还有谁呢?"
贺峻霖笑得一脸神秘,又问了一句。
贺峻霖:" 丁哥,你真的猜不到吗?"
贺峻霖:" 你最近有没有认识什么新朋友啊?"
贺峻霖特地在“朋友”两个字上加了些许重音,满意地看着丁程鑫的耳尖变得殷红,仿佛快要滴下血来。
严浩翔在一旁看着贺峻霖跟丁程鑫打哑迷,百思不得其解。严浩翔推了推贺峻霖,冲他眨了眨眼睛。
严浩翔:" 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贺峻霖挥了挥手,严浩翔将耳朵凑上去,只听见贺峻霖悄悄地嘀咕。
贺峻霖:" 丁哥的春天到了。"
严浩翔反应了一会儿,便明白了贺峻霖话里的意思。墓穴之中只有三人,贺峻霖饶是再小声,丁程鑫也听的清清楚楚。
丁程鑫:" 快走吧,这里闷死了。"
丁程鑫撂下一句话,不再理会严浩翔与贺峻霖二人,风风火火地走开了。
严浩翔与贺峻霖相视一笑,快步追了上去。
贺峻霖:" 丁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啊?"
严浩翔:" 丁哥,是谁啊?有照片吗,给我看看啊。"
贺峻霖:" 我有我有,马上给你看。"
丁程鑫:" 贺峻霖!"
贺峻霖:" 哎呀,这墓里没网啊,出去了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