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医生跟新月这么说了，新月也可以相信他们并没有在骗自己，但之后的几天她依旧没有去看程阳山。
毕竟对她而言，当天会去医院都是看在恭叔的份上，和程阳山自己本身并没有任何的关系。
而且她能去看他那么一次，已经够了。
程阳山的死讯传来时，新月正在看着公司最新的财务报告。
消息是恭叔告诉她的。
他的话音落下时，新月很久都没有回答。
“二小姐？”
恭叔的声音再次传来，新月这才回过神，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讣告已经发出去了，殡仪馆那边也拟好了程序，不管如何，今晚您还是回来一趟吧，好跟夫人和大小姐一同商量……”
恭叔陆陆续续说了许多，新月却听不太清楚了。
最后，电话是怎么挂断的，她也已经记不清楚。
等回过神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手机上有其他两个未接来电，但刚才新月却是连电话铃声都没有听见。
眼睛看着屏幕上的号码看了一会儿，她也没有将电话拨回去，只慢慢起身，驱车前往程家。
——她之前说过的。
程阳山好歹是将她带到这个世界上的人，所以他要是死了，自己自然是会给他一个风光的葬礼。
所以现在，她回去也不是什么突然的事情。
让她意外的是，那天在程阳山面前哭的无比委屈伤心的程清瑶，此时连眼眶都没有红一下，只跟她母亲坐在客厅，清点着程家的财产。
看见新月的第一反应就是来跟她们争夺家产的，当即变得警惕了起来。
“程新月，你这个时候回来做什么？”
程清瑶却是冷笑，“父亲临走之前一直心心念念再见你一面，你连出现一下都不愿意，现在又来做什么？”
新月看了一眼她们面前那一份份的文件，面无表情，“殡仪馆的人呢？”
她这句回答让程清瑶一愣，眉头也直接皱了起来。
但还不等她说什么，叶舒已经说道，“葬礼的事情我们已经商量好了，你是有什么问题吗？”
比起程清瑶，叶舒的情绪显然要稳定多了。
她也知道，程阳山这一死，程氏就再无翻身的机会。
她没有能力去收拾那个烂摊子，程清瑶更没有。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程家这么些年攒下的家底并不少，她们母女下半辈子足够生活，当然……也没有必要跟新月作对了。
程阳山的葬礼她愿意参加更好——她们又能省下一笔钱了。
果然，叶舒的话说完，新月只嗯了一声，“我看看流程吧，至于葬礼的钱……我出。”
她的话说完，叶舒顿时笑了起来，也将手边的一份文件给她，“你看看。”
新月看着她那笑容只觉得浑身不舒服，文件也只翻了两眼后就匆匆合上，“我先走了。”
话说完，她也直接转身，叶舒还热络地招呼了一声，“要不晚上在这边住？你好久没回来了吧？”
她的话让新月的脚步停下，然后，她抬起眼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这个让她觉得熟悉，却又陌生的地方。
然后，她回答，“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