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原本就没有睡着。
听见他的声音后,眼睛微微抬了起来。
看了看他后,撑起身体说道,“正好,我有件事跟你说。”
“嗯。”
“我想要让关关当我的伴娘。”
新月的话说完,喻迟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然后,他的唇角也抿紧了。
他既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但那情绪的紧绷却是明眼人都能看到的。
新月也不再说什么,就坐在床上等着他的回答。
“为什么?”终于,他问。
“她是我朋友。”新月回答。
喻迟却只冷笑一声。
新月听着他的冷笑,眉头也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她知道他这声冷笑所包含的意思。
他可能觉得自己是在炫耀?亦或者……是在试探他。
但新月的原意真的很简单。
毕竟关韵诗是自己唯一的同性好朋友,不管她跟谁结婚,她都希望对方能做自己的伴娘,这也是她们从小到大的约定,仅此而已。
“这是你们的事。”喻迟说道,“她同意了么?”
新月忽略了他后面的话,只回答,“可是你母亲不同意。”
“嗯。”
“所以你能不能去说……”
“我不会去。”喻迟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新月顿时沉默下来。
“程新月,你还真是心大。”喻迟又笑了一声,“我就没有见过比你更离谱的人!”
话说完,他也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
狠狠甩在旁边的椅子上后,他也转身进入浴室。
“嘭!”的一声,他关门的声音更是惊天响。
新月似乎被他吓了一跳,因为喻迟眼角似乎看见她的身体一震。
但她依旧什么也没说。
喻迟到了淋浴间后,也直接抬手将淋浴打开。
冷水立即从头顶倾泻而下。
此时严城已经快十一月了,虽然温度还不算很低,但也绝对不是可以洗冷水澡的季节。
但喻迟并无所谓。
他的手撑在墙壁上,分不清楚自己此时心底里的异样,究竟是因为关韵诗即将成为自己婚礼伴娘这件事,还是因为新月在明知道他们的关系,依旧做出这样决定的恼怒。
在刚听见程新月提出这个要求时,他最先以为她是想要跟关韵诗炫耀。
——炫耀她成为了他的新娘。
但是他很快又想起之前,她说他和关韵诗无法在一起只是因为自己太软弱,甚至指责自己不愿意抛下国内的一切跟关韵诗离开。
那一刻,她显然忘记自己抛下国内一切的里面,也包括她程新月。
明明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说,她有多喜欢他。
说她喜欢他不是因为他是喻家继承人的身份,还因为……他救了她。
当然,喻迟对她说的这件事已经没有任何印象了。
但是不影响他记住了她说的话。
可就是她这样信誓旦旦的告白,似乎也抵不过她跟关韵诗的感情。
——比不过。
这或许才是喻迟懊恼的地方。
等到喻迟冲完了澡出去时,却发现新月已经不在房间内。
她丢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倒是正在震动着。
屏幕显示——何宁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