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乔婉娩敲门走进了屋子,沈楠楠怕场面尴尬立马起身躲到了屏风后头。“李先生。”乔婉娩双手递过一个信封,“上次李先生拜托我查狮魂的下落,我查到一些线索,十年前我们放走他时,他曾写过一封书信道谢,是出自薛玉镇采莲庄,不过这也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李莲花万分感谢,说了些场面上的漂亮话,“多谢乔姑娘为我们提供线索,人海茫茫,能得一些细微的线索已实属不易。”
沈楠楠藏在后面瘪起嘴,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反述,“多谢乔姑娘为我们提供线索~”李莲花好像是听见了一般暗自低下头捂着嘴笑了笑,“李先生你不必客气,其实今日我来,还有一事,昨天那个香囊......”乔婉娩询问着,只见李莲花从袖口取出了一个精致的香囊出来,“肖大侠昨日带你匆匆离去,我便把它收了起来,这个本是乔姑娘的故友之物,应当还你。”说着李莲花就将香囊递了过去,乔婉娩看着他手上的那个香囊,眼中悬着几颗泪迟迟没有落下,看了看香囊,又看了看李莲花的脸,片刻没有说话。
“乔姑娘?”李莲花见乔婉娩不语便开口了。“这香囊是我亲手给他做的,十年了,我守着这个念想,苦苦等了十年。”说着说着,乔婉娩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落下,“虽然也想过,其实他迟迟不回来,便是答案了。”
乔婉娩抬头看着李莲花,眼神有些坚定,仿佛要透过面具看穿眼前的那个男人,如此委屈如此难过。沈楠楠站在后面都不免得有些动容,觉得是不是该向乔姑娘说出真相,可是这件事还是得由李莲花自己亲口来说才是,她动嘴总归是不好的。
“乔姑娘,斯人已逝,也不用太过伤怀了。”李莲花是打定了主意不说,毕竟在他自己心里,李相夷早在十年前就死了,现在出现只是给旧人,更给新人带去痛苦罢了。“李先生,我曾经有一瞬间产生过一些荒唐的念头。”乔婉娩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李莲花,两人对视着仿佛一边的沈楠楠是电灯泡一样。“算了,是我接受不了现实,自欺欺人罢了,如今我也该醒了。”乔婉娩走到火盆旁,将手中紧紧攥着的香囊丢入其中,火焰瞬间将香囊吞噬个干净,只留下了微微细烟证明它曾存在过。
乔婉娩抹了抹眼泪,便走出门去,留下李莲花看着火盆失了神。此时更难过的便是深楠楠了,她看着自己的男朋友伤感着和前女友的往事,却又做不了什么,生怕李莲花不曾忘记往事,更不曾忘记乔婉娩。沈楠楠的眼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落到了脸上,她拼命的睁着眼睛,不让眼眶中的泪再次落下,手不住的在发抖。
沈楠楠看着乔婉娩走出门去,随即从屏风后头走出,她看了眼李莲花,想张嘴说些什么,却还是闭上了嘴转身离去了。李莲花本想出言留下沈楠楠,可是刚才的事他自己也没有消化完,情绪也还在整理中,就算留下了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方多病来时,正好看到沈楠楠走出房门,他打眼看去沈楠楠眼眶红红的,手用力的擦着脸颊,好像这样子就没有人会发现她的情绪一般。方多病认识沈楠楠这么些日子来,她一向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会为朋友两肋插刀甚至说是有些凶悍的模样,这样子脆弱的一面,还是第一次见。
方多病递上了一块帕子,瞧着沈楠楠不太想见人的模样,便起身走向房内,“李莲花,楠楠姐她刚...”看到李莲花那副死样子,差不多也能将经过猜的八九不离十。只能叹了口气,两口子的事,他也没有什么经验更说不出什么大道理。“我还是希望你们好好的。”
方多病随即坐下取出一本册子,“这采莲庄还真出过命案,十年间死了三个新娘子。”李莲花接过册子,细细的看着,“嫁衣杀人案。”两人商量了一下,便决定去那采莲庄探探虚实。几人向着百川院的众人拜别后,登上了前往采莲庄的路途。沈楠楠依旧没有理李莲花,冷着脸的样子让乔婉娩瞧着有些眼熟。“那位姑娘...”肖紫矜随即接过话茬,“说来也巧,这沈姑娘十年前在四顾门做过一段时间活,你应该是见过的。”乔婉娩瞬间思绪仿佛被打开,十年前她曾找过这沈姑娘谈话,如今沈姑娘身边的李莲花...不会吧,不会这么巧的,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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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启程后,沈楠楠依旧是摆着脸,就连做的饭也敷衍了事,吃的方多病和笛飞声苦不堪言。“李莲花,你快去哄哄吧,你再不哄我们都没有好日子过。”于是李莲花在下一个城镇停了下来,在市场上买了些东西,让方多病带着沈楠楠出去溜达溜达,他与笛飞声埋头在莲花楼里布置着什么。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方多病将沈楠楠送回莲花楼后,拉着笛飞声去附近的客栈留宿一夜。剩下的就交给李莲花了。沈楠楠见这三个人鬼鬼祟祟的,心中有些疑虑,她撩开门帘只见桌上摆着龙凤双烛,微弱的烛光照亮了整个莲花楼,就连二楼的装饰统一换成了红色,李莲花从里头走出,穿着一身红衣格外精神。
“楠楠,今日是我不对,我向你保证过的,过去的已经过去,是我没有把握好分寸,我承认,今日我的情绪有些不对,希望你可以原谅我。”李莲花握住沈楠楠的手,眼睛一直看着沈楠楠的脸,这样的氛围让沈楠楠脸庞有些发烫。其实她今日的情绪不光是来自李莲花,更有一半是来自自己,她不知道该以什么样子面对乔姑娘,十年前的那场谈话依旧历历在目。
沈楠楠呼了口气,决心与李莲花一起朝前看,这才点了点头,”楠楠,你我没有亲人在世,若你愿意,今日拜了天地,签了合婚庚帖,从此你便嫁作我妇,可好?”李莲花趁胜追击,其实这场婚礼他想了很久,始终没有找到好的时机,可今日,他觉得就是最好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