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十下午,吴天佑在东暖阁召集群臣议事,商讨太平天国问题。
吴天佑把电文交给首相杨文才,让他们几人传阅,随后一如既往地直白开场:
“众卿家,太平天国现在已经大乱,掌控朝政十多年的忠王一系灰飞烟灭,而幼天王驾崩后,洪氏家族仅剩一个68岁的恤王洪仁政,和绝嗣没什么区别。
现在太平天国欲让朕的皇贵妃洪天蓉出任太平天国女天王,朕有意答应下来,这就让朕就机会间接控制整个太平天国。
但这太平天国实在是太大了,澳大利亚、新西兰、吕宋三地加起来有826万平方公里,这么大的体量,就算上面全部是大华民族的人,迟早也会独*立的。
这事既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也是对华国的考验,关系到华国的整个布局和安排,请众卿家发表各自的意见。”
吴天佑表达的意思非常清楚:他想掌控太平天国,却不想把太平天国纳入华国的管理体系,也就是处于一种患得患失的状态。
众臣也在私下盘算,那么大片土地谁不想吃下,问题是这面积接近华国领土的30%,一个不小心真可能把自己撑死。
众臣都在沉思对策,兴安侯张宝骏首先出列表态:“皇上,臣建议吃下太平天国。机会难得,现在是送上门来了,我们如果不拿下又怎能安心。我们应该先考虑吃不吃,然后再考虑怎么吃,问题或许就简化多了。”
吴天佑听后忍不住点头称赞,不错。分析和解决问题就是这么做的,就是先把一个总问题,细分成几个步骤,这样就可以把矛盾简化,然后逐一分析解决。
吴天佑:“很好!兴安侯所言极是,准奏。现在大家先看看是吃还是不吃?”
和吴天佑想象的一样,众臣出奇一致的选择了拿下整个太平天国,这让吴天佑非常郁闷。
“既然众卿家都认为我们应该吃下太平天国,那么我们该怎么吃才不会噎着自己。”
这时候容闳站出来说道:“皇上,要吃下这么大的太平天国,大家都知道只能是切成小块分开吃,关键是怎么分开他们。臣的意思就是先整体拿下,清除障碍后再把太平天国地域细分,然后分而治之。”
容闳退下后,杨文才出列:“皇上,容议长分开吃的方案臣赞同,但整体吃下再分拆,臣有不同看法,这次对付太平天国的主角是皇贵妃娘娘,不是皇上本人,所以地盘的所有者是皇贵妃娘娘和娘娘的儿子七皇子,如果我们整个吃下后再去分拆,就可能导致皇室内部不和,臣认为此计不妥。”
吴天佑一听,确实如此,任何人接受了一大片土地后,就已经把这些全部看作是自己的东西,然后你说要拿走,别说是夫妻父子,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管用,铁定不乐意,这就会为日后兄弟反目,甚至造反埋下伏笔。
所以杨文才的担忧是有道理的。
贾绍明这时候也站出来说话,在这群人里面,军事上就他最熟悉。
“皇上,臣赞同首相郑国公的观点,太平天国从一开始就需要把它拆分开来,一口一口地吃,正常情形下这很难做到,不过现在太平天国两派对立给了我们机会,这个靖难军就是我们的突破口。
靖难军已经攻下堪培拉,下一步正准备进攻天京。
我军这时正好可以做和事佬出面调停,并提出驻军堪培拉把双方军队隔离开,让他们形成两个相对独*立的实体,再一步一步慢慢把太平天国解体,一口一口吃掉。”
贾绍明的这番论调,得到了全场认可,连华皇吴天佑也是听得频频点头低声叫好,能够把太平天国拆解到哪一步尚未明了,但最少是可以把它一分为三,变成吕宋、澳大利亚、新西兰三个独*立体,其他的事可以慢慢来,见招拆招嘛。
吴天佑:“不错,齐国公高见。你稍后立即以朕和参谋部的名义给双方去电,让双方约束好自己的部队,我华国将调停太平天国内战,都是自己人嘛打什么打,以和为贵哈,以和为贵,不要再无谓地流血了,有伤天和。”
吴天佑这番说辞下来,差点把自己都感动了,认为华国是一个爱好和平的国家。
实质上吴天佑一直是相信华国是一个爱好和平的国家,华国对外出兵,那都是为了拯救受苦受难的同胞族人,是为了他们赢得生存权,完全是正义的行动,这次介入、调停太平天国内乱,那也是为了避免在太平天国引发人道主义危机而不得不采取行动,完全是正义行动。
当天下午,华国皇帝、华国总参谋部联名向太平天国交战双方发出调停要求,希望双方停止敌对行动,管控好各自的部队,华国皇帝陛下特使、总参谋部参谋长、齐国公贾绍明将前往同交战双方协商停战谈判事宜。
次日,华国《大华帝国日报》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为题,详细介绍了太平天国内战造成的灾难性后果,并阐述了华国政府积极调停交战双方的关系、化干戈为玉帛、维护世界和平的大国责任和良好愿望。
堪培拉前线靖难军司令部里,康王汪海洋铁青着脸,手里拿着华国的调停电文,心里却是满腔怒火,眼看着自己就准备发兵攻打天京,一举定鼎天下,却没想到华军偏偏会在这个时候出手,粉粹了自己的梦想。
他心里不断诅咒,这该死的华国,这该死的华皇。如果诅咒可以杀人的话,估计吴天佑已经死了一万遍了。
汪海洋:“佑王、守王,对华国的这份调停电文我们该怎么处理?”
李远继、方海宗两人是面面相觑,感情康王是准备抗拒华国的调停不成,要不怎么会这么问?可不答应华国调停,你就算打下天京也活不成。
佑王李远继也不敢直接回答,只能反问式的问道:“康王可是不准备接受调停?”
这话一时把汪海洋给问住了,他是真心不想答应华国的调停,可他有那个实力吗?
说到最简单的子弹炮弹,太平天国是有弹药厂,但是最关键的发射药一直是依靠华国提供的,不是太平天国不想生产,而是太平天国没有完整的化学工业生产链,连硝酸也无法生产。如果连最基本的子弹和炮弹都生产不了,他又拿什么和华国抗衡。
汪海洋:“毕竟是事发突然,华国的调停让我等准备不足,太仓促了,把我们的进攻计划全部打乱,所以才问你们有什么看法。有什么就直接说,我们兄弟三个就不要见外了。”
李远继:“我们现在是占据上风,我也不甘心让华国来调停。可华国我们得罪不起啊。”
守王方宗海也是一个意思,接受调停。
康王汪海洋内心挣扎了一阵后,也不得不接受调停。
作为劣势的一方,天京的太平天国中枢是欢迎华国调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