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义德非常犹豫,现在的情况是,留下来必死无疑,如果集团冲锋或许还能冲出去几个,但是华军那里布置了4挺重机枪,还有大炮和迫击炮,这特么真能冲出去吗?
就算冲破了华军的防线,那卡车的速度和战马差不多,真能逃脱吗?
不过赛义德没有纠结太久,便命令士兵们就地休息,让战马多恢复一些脚力。
大约半个小时左右,赛义德站起身,来到将士们面前,士兵们见状也纷纷起身,注视着自己的统帅。赛义德随后扯大嗓门吼到:
“你们跟着我转战南北很多年,杀了无数的华人,结下了血海深仇,他们是不会放过我们的。现在我军陷入包围,只有拼死搏杀才可能冲出重围,你们怕不怕?”
众人齐声回答:“不怕。”
不怕是假,怕也没用才是真,赛义德的话让大家明白,只有冲出重围才有一线生机,坐在这里只能是等死,刹那间,4千人在赛义德的煽动下,变成了4千亡命之徒。
赛义德立即以千人为一队,每队相距300米,以松散的队形慢慢加速,口里嗷嗷大叫、手里挥舞着弯刀向华军阵地冲去。
华军火炮立即进行拦截射击,但敌军实在太过分散,效果并不大,骑兵们依然拼死向前冲杀,很快,迫击炮也加入战斗,在骑兵接近300米时重机枪、步枪也相继开火,阿古伯军骑兵以可见的速度减少,但没有倒下的依然义无反顾往前冲。
只有几人侥幸冲入华军阵地,造成少量伤亡,不过很快被射杀。但是,第二波骑兵也很快杀到,这次居然有近十几人冲入阵地,不过同样被迅速射杀。
就在华军射杀冲入阵地的骑兵时,第三批骑兵也在快速接近阵地,华军是迫击炮、重机枪、步枪、手榴弹全用上了,依然无法阻止敌军的冲锋,竟然有近百人杀上了华军的阻击阵地,左冲右突一顿劈砍,令华军伤亡迅速增加。
第七师师帅看到情况危急,立即把二线防卫的后旅三个卒紧急派往一线阵地,增援中营(旅)的防守。
可是,阿古伯军第四批骑兵也已经冲到眼前,这次冲上阵地的足足有四百骑,迅速杀穿了华军的防御阵地,赛义德在众亲卫的护卫下向南狂奔。
二线防守的后营(旅)四挺重机枪同时开火,由于这时敌军骑兵是从狭窄的缺口冲出来的,所以队形非常密集,在重机枪的扫射下纷纷中弹倒地,同时还绊倒后面的冲上来的骑兵,整个冲锋队伍顿时大乱。
在中营、后营的夹击之下,阿古伯军骑兵除了十几骑趁乱逃脱外,全部被击毙,阿古伯的侄子赛义德也死于乱军之中。
而此战,华军也遭受巨大损失,伤亡达920人,其中阵亡352人、重伤135、轻伤433人,直接损失了半个旅。
赶到现场视察的左宗棠,看到一片狼藉的阵地异常难过,他就不明白,有着巨大装备优势的华军,怎么把仗打成这么窝囊样。等到他看清华军的阵地布置时火便腾地一声冒起来了,这特么的根本不是武器不行,是人祸。
他立即派人叫来第七师师帅、师参谋长、中营旅帅、后营旅帅。
左宗棠一脸怒色,很不客气地问道:“师帅大人,你们可真能打啊,两个旅3600人,8挺重机枪、16门迫击炮、8门火炮,阻击4千骑兵你们竟然伤亡了近1千人,还让敌人跑了十几个,真是让本督大开眼界,你和我说说,这阵地是怎么回事?”
第七师师帅惶恐地答道:“总督大人恕罪,我们没有料到他们发了疯似的亡命冲锋,让敌军冲入阵地,并突破了一线阵地,放跑了十几个敌人,请总督处罚。”
左宗棠一脸铁青:“责罚,你以为你的罪过是责罚两个字可以了结的吗?
你如果聪明,根本就不用挖战壕,直接把卡车围起来做车阵,骑兵的冲锋能伤到你吗?就算蠢点,你也可以加大阵地纵深,以环形防御工事侧击骑兵,就凭你手上这些装备他们冲的上来吗?你就是再蠢点,也可以连续拉几道铁丝网阻拦骑兵,留几个缺口让敌军进攻,收窄敌军的攻击面,你认为他们可以攻上阵地吗?
这种仗,伤亡100人都算失败,你们特么的竟然伤亡了近千人,还有脸请求我责罚,这特么的是渎职、是谋杀懂不懂。”
想到那么多不该牺牲的将士因为指挥官的无能,白白丧命在这里,左宗棠是越想越气、越说越火:“来人,把这个混蛋给劳资拉出去毙了。”
左宗棠不仅是总督,还是钦差大人、太子少保,杀个军帅都可以先斩后奏,杀一个师帅完全可以奏都不用奏,直接处置。
左宗棠这声“拉出去毙了”当场吓坏了所有人,连左宗棠的卫兵都没反应过来。要知道,华军从建立到现在为止,就只因为广州毒案杀过两个左五军的师帅,那还是皇上亲自下令杀的,以后就再没有杀过师帅以上的人了,战死的也没有。
反应过来的卫兵,迅速架起第七师师帅就往外走,却被左宗棠身后的参谋给叫住了。然后他转向左宗棠说:“钦差大人,第七师虽然是付出了巨大伤亡,但我们仍然围歼了大部分的敌军,并没有打败仗,罪不至死啊,是不是送回去交军事法庭审判定罪?”
左宗棠这时也反应过来了,虽然这仗没打好,但毕竟还是打了个大胜仗,不是败仗,这种情况直接把指挥官给杀了,是有点不太妥当。
左宗棠:“嗯,你说的不错,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打10军棍,押送军事法庭受审。”
随后,左宗棠走到后营旅帅跟前:“叫什么名字?”
后营旅帅双脚一并,立正敬礼:“报告总督,卑职张厚万。”
左宗棠:“你是怎么想到用这种方法,临时变阵截住了敌军?”
张厚万:“报告总督大人,打击骑兵最有效的是侧面攻击,既然敌人是向南逃窜,卑职只能用仅剩的两个卒以及重机枪在他们逃跑的路途侧面等他们,卑职就不信他们能有多少人可以通过卑职机枪阵的阻击。”
左宗棠满意地点点头,判断准确,随机应变,此人相当不错。
“军校毕业?”
张厚万立正敬礼,大声回答:“是,总督。卑职陆大第一期。”
陆大就是大华皇家陆军大学,是吴天佑迁都北京后在北京新组建的军官培训学校,与杭州陆军军官大学一南一北,为华国仅有的两所军事院校,华军的中低级军官基本出自这两所院校。陆大第一期还是一年制,是华国五年毕业,一年时间他竟然升到了旅帅,牛逼。
既然有这样的素质,又是科班出身的军事人才,左宗棠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左宗棠:“我现在任命你为第七师代理师帅,你的正式任命书将由总参谋部签发,带好第七师,不要再发生这样的悲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