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吴天佑在桐城辞别英王以及父兄,回来时已经是6月20日,他为自己的大婚做最后准备。当然,主要工作都是幕僚府的专门机构统筹安排人在做。吴天佑只需要把自己的个人想法告诉他们即可,具体事务就不用他去操心了。
至于结婚的仪式,则完全由幕僚府组织一帮老学究拟定。古代结婚的流程极其复杂,公主下嫁的程序就更麻烦。
而这事,太平天国这里算是头一次,完全没有先例可言。幕僚府找干王府协商了N多次,才最后定下:参考明代仪式进行,但天王不出面主持,驸马也不进京迎亲。
结婚是人生大事,当然需要父母在场。吴天佑父亲在安庆和湘军作战,一时半会是无法脱身。吴天佑乘机上奏天王,请允许其母到杭州主持婚礼。当然,吴天佑的真实意思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母亲过来后,他就不准备让她老人家再回天京。
天王洪秀全没想到吴天佑会来这招,顿时是左右为难。
天金(即公主)下嫁,驸马家没有长辈在场肯定不行。而顾王在安庆激战分不开身,强行调动于大局不利。现在能主持的长辈里,除了顾王吴如孝的正妻吴何氏别无他人。
可吴何氏是天王手里能够牵制吴天佑的最后一张牌,就这么送出去实在是心有不甘。权衡再三,洪秀全最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批准了吴天佑的请求,允许其母前去杭州。
吴天佑立即派覃超代替自己进京接母亲。
1861年7月1日吴天佑大婚,娶了天王洪秀全的天三金、年仅8岁的洪天蓉,封为蓉王娘。
仅仅过了一个星期,7月8日吴天佑再次结婚,一次娶了覃小莉和王玲两人,覃小莉封为丽妃,王玲为怡妃。
细心的人会留意到,吴天佑的三个女人在封号上的区别。天三金洪天蓉用的是太平天国的规定封号“王娘”,而覃小莉和王玲,用的是中国明代的传统,称“王妃”。
其实,这就很说明问题。吴天佑承认自己是太平军的一部分,但他更在意的,却是中国传统文化。幕僚府的部门设置就是仿古代的六部制,而不是太平天国的总理制。
与此同时,幕僚府为吴天佑公开选秀,甄选17-19岁单身女子,要求必须是天足,就是没有裹脚的女性。幕僚府之所以采用‘单身女子’一说,就是允许离异及丧偶的女性应征,一时引起轩然大波。
这在强调“贞洁”的清代,无疑是叛经离道的举动。
幕僚府一开始也是极力反对,认为这样会有损王爷形象。可吴天佑坚持己见不为所动。
最后,吴天佑纳了三位侍妾,一人待字闺中,一人是被休的弃妇,还有一人,是生育过的寡妇,有一子一女。
此举更是令众人大跌眼镜,一时成为街头巷尾的热论话题,非议赞誉都有。
吴天佑之所以再次纳妾,是他认为,女人在18岁前生孩子比较危险,而前面娶回去的一个王娘两个侧妃年龄都太小,不能圆房。幕僚府才为他选秀纳妾,以期早日繁衍后代。
时间很快来到了8月底,正在陪母亲和妻妾们吃饭的吴天佑接到亲卫报告,有紧急军情。吴天佑匆匆扒几口饭,就告别母亲,起身赶往幕僚府办公室。
走进办公室里,贾绍明和几个参谋已经在那等着。
“发生什么事?”
“僧格林沁率1万5千蒙古骑兵抵达霍山,增援湘军作战。”
贾绍明口中一边回答一边递过一份情况。吴天佑那过看了一下,便走到沙盘前观察附近的敌我阵势,陷入沉思。很显然,清军的意图已经不仅仅是安庆府,而是包括了英殿军主力在内的整个太平军西部军团,胃口着实不小。
现在英殿军损兵折将,实力大损。而且英王可能陷入魔障,指挥水平低得不行。如果自己不支援,英王怕是难以全身而退了。
更何况自己的父兄也在英殿军内,覆巢之下又如何保证安全。救是要救,何况那里还有1万多匹马。别人都送上门了,不想点办法弄点,实在是对不住他们的好意啊。
“你们参谋部的意见呢?”
“我们应该再派部队去,争取救人。安庆已经失去救援的机会了。就算救了,英王他们也没有实力守。现在我们最担心的是桐城。
桐城是英殿军的粮草重地。虽然还有守军1万多人,但都是残兵败将,士气低落,加上统帅是干王,实在令人担心。如果一旦桐城被破,不仅英殿军完了,特战师也非常危险。只有王爷你出面,才有可能压制干王,确保我军后路安全。”
“干王是我的老上级,我也压不住他。先不说他。我记得扩招的新兵训练有几个月了吧?情况怎么样?”
“五个新兵旅训练已有四个月,可以随时出征。”
贾绍明知道吴天佑已经心里有了决定,这是要准备调兵遣将了,就不再多问。
“好。就组成近卫师,让亲兵旅的杨彪出任近卫师师帅,亲兵旅由你先帮我看着,留守杭州。这次他们在马踏石一战损失惨重,给我好好整顿整顿,练好拼刺技术。
给杨彪三天时间整合部队,9月1日出发。限他五天内,以昼伏夜出的方式给我赶到桐城北面的鲁珙山秘密潜伏下来,等候命令。
我镇妖军后营就是边打边练打出来的,让这些新兵见见血,他们就成长了。还有,让郭长芳的第二师、骑兵1旅、2旅做好随时出征的准备,等候我的命令。”
“是,王爷。王爷你这样,不会是惦记上僧格林沁了吧?”
看到吴天佑如此布阵,调动1万多装备精良的大军,肯定不会是仅仅救援桐城那么简单。而清军那边,值得吴天佑动心的就是僧格林沁的蒙古骑兵了。
“还是瞒不过你。我们南方缺马,又没有好的购买渠道。捻军虽然战马不少,可他们自己都不够用,我们也买不到多少。
现在僧格林沁不远万里送马过来,我吴天佑要是不表示表示,也对不住别人的这番热情。说不好,我的骑兵师就有马匹了。哈哈哈。”
吴天佑大笑几声后,突然想起一事:“对了贾参谋长,我们那个手榴弹生产多少了?”
“因为是试验性质,产品没有最后定型,所以一共只生产了5千颗。”
“给近卫师配2千颗,剩下3千颗我全部带走。”
9月6日,吴天佐接到英王为全军殿后的命令,面色凝重地回到军部。
帅帐里,军参谋长陈宏、左右前中四营师帅及参谋、炮师师帅、扬威军炮兵1旅前卒卒长悉数在账内等候。当获悉英王命令左五军坚守高河埠3天,方可自行突围。
众人心情都非常沉重。参谋长陈宏沉思片刻,立即向吴天佐提出建议:
首先,抽调炮兵的护卫兵及运输兵补充前营和中营,把因为部队减员而闲置的后装枪和前装枪利用起来,加强火力。这些兵都经过步枪的射击训练,只是熟练程度和射击精度没有正规的步兵厉害,正常射击并没有问题。
其次,除北面留一条出入通道外,在高河埠四周挖掘两道战壕,并辅以铁丝网防御。
第三,从左右营抽调军官,把英王留下来的辎重部队重新编组,编成甲营、乙营、丙营三个步兵师,和扬威军炮兵的500护卫一起作为预备队,随时支援各处战场。
吴天佐略微思索一下便点头同意,众人随后便分散忙各自负责的事项。
当晚,英王率主力精锐1万2千人和杨辅清部3千人,舍弃所有辎重,乘夜轻装疾行。吴天佐带左五军、扬威军炮兵1旅前卒及英殿军辎重部队辅兵共1万7千人,遍插英王帅旗,留守高河埠。
左五军士兵在高河埠四周挖了两条战壕,并在战壕前50米、100米的地方拉起两道铁丝网。北面留有一条200米宽的通道,除了装有拒马桩外,并没有战壕和铁丝网。
9月7日下午,多隆阿2万大军、曾格林沁1万5千骑、湘军2万5千先后赶到高河埠,6万大军对左五军形成合围之势。
次日巳时始(9时),吴天佐带左五军前营、中营5千人,从中间预留的通道走出,列阵迎战。吴天佐首先推出24门12磅拿破仑炮,以实心弹发起对清军的炮击。
湘军炮兵在安庆外围战,被左五军重创,这次包围并未出战。
清军多隆阿部3千人以三个方阵冒着炮火向左五军发起攻击。清军进入400米,左五军前营2个旅1千人,开始散兵射击。进入350米,左五军中营五个三列横阵进行排枪射击。清军刚冲进300米的射击距离,就在巨大的伤亡之下溃退。
不久,清军发起第二次攻击,以3千刀盾兵为前锋,3千火枪兵紧随其后。刀盾兵付出惨重代价,终于把清军火枪兵送到了300米的射击位置,双方火枪兵进行残酷的排枪毙命对拼。但是,左五军无论是射速还是命中率都高于清军,加上卧倒射击的前营2个旅,对战中处于绝对优势。
清军见正面攻击受阻,曾格林沁立即派出4千蒙古骑兵,分两翼向左五军冲锋。
而左五军也在两翼各推出13门大炮,并同时各派1个旅步兵进行拦阻射击。当清军骑兵冲进600米时,吴天佐军中升起一面红旗。随后高河埠内就接连连续传出沉闷的炮声,扬威军炮兵1旅前卒开炮了。
僧格林沁一听到这种炮声,心中大惊。他清楚的记得,在通州八里桥大战的时候,英法联军用的大炮就是这个声音。等看到炮弹落地开花,且威力似乎比英法炮弹还大,僧格林沁的心仿佛一下掉进冰窟窿里,哇凉哇凉的。
八里桥的心里阴影还没消除的蒙古骑兵,看到不断爆炸的开花弹,不顾一切调转马头就跑,清军第二次攻击失败。左五军伤亡300余人,清军伤亡3千多人。
见清军败退,吴天佐乘机从通道把部队撤回高河埠。用拿破仑炮封锁通道,前营、中营左右营全部进入战壕,准备战斗,甲乙丙三营作为预备队。等待清军再次进攻。
当天,清军又发起三次进攻,均被左五军击退。
随后连续攻击三天,清军伤亡已经突破1万,左五军伤亡也接近3千。
虽然清军攻占了左五军的第一道战壕防线,却始终没能突破左五军的第二道防线。左五军依靠有利地形,利用战壕加铁丝网,配以强大的炮火支援顽强抵抗,让清军无法再前进一步。
不过,左五军的形势也非常严峻。不仅全军被围困,而且几天战斗下来,子弹、炮弹消耗严重。现在,步枪每枪子弹不足50发,所剩开花弹不足300发,实心弹和散弹稍微好些,不过也不富裕。粮食,因为英殿军辎重队全员留下,剩的比较多,还能坚持7天。
经过2天的急行军,轻装潜行的英殿军及杨辅清部到达了马踏石扬威军特战师驻地,算是彻底安全了。
部队迅速埋锅造饭,解决肚子空空的问题。
饭后,突围部队就地休息,英王陈玉成召集辅王杨辅清、顾王吴如孝、扬威军特战师师帅韩鹏碰头,商讨下一步行动。
虽然现在就兵力而言,是特战师不是最多,但是就战力而言却最强。可在几位王爷面前,韩鹏自然不会冒冒失去发言,而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站在一旁。
顾王是下属、辅王是客军,也不会抢在英王前面说话。
英王是整个战役的总指挥,自然是由他发号施令。只不过,这次安庆之战的失败,陈玉成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天王是一定会追究的。到时候,英王能不能保住自己的王位还得两说。
“具体情况三位都知道,我就不多说了。现在安庆失陷,这次安庆之战我们失败了。我自会上奏天王请求处罚。只是,我们是撤出来了,可左五军因为断后,被清军数万大军围困在高河埠。
如果我们不去救援,则左五军怕是凶多吉少。我想听听各位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