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讨厌他!我!讨厌!宋焰!”
孟宴臣有些不明所以,但这些话却能让他的情绪瞬间爆发,他还是头一次用陌生的眼光看着自己的父亲
这一辈子母亲换了,他非但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自由和心爱的蝴蝶,反而更加的窒息了,甚至可以说活得不像一个人,可这个父亲除了能保证他们还活着之外,做出不了半点有用的东西来,甚至没有外婆外公说话管用!
甚至可以说,除了他们不能自主行走的那一段时间,他用心的照顾他们之外,其余时间可以说是在忽略他们,哪怕他按时回家却也是自己一个人躲在书房,任着他们被柳柔当成狗一样的训,说是处理公司的事务,可公司不上不下……恍惚间,他就好像想到了前世那些事,前世这位父亲好像也没管过他,记忆中一直都是付闻樱占据了他前半辈子
“你你先不要生气,是他说你和他两情相悦的”
孟怀瑾被情绪失控的孟宴臣吓了一大跳,连忙起身解释,因为他这发疯的样子跟柳柔有五成像
“两情相悦?什么是两情相悦!我这么像一个喜欢男人的人吗?!他说什么你就信了吗!父亲你了解过我吗!你知道我喜欢什么吗!你知道我渴望什么吗!”
孟宴臣一听那个解释,情绪更加失控了,腥红着眼冷漠又恨戾的看着孟怀瑾
“是我失职了”孟怀瑾自责了一下,随后又看着孟宴臣道:“小沁可以,但是沁沁不行,她已经没有父母了,不能在坐牢失去前程了”
说完,上前拉着孟宴臣恳求道:“你是哥哥,你要对妹妹们负责,他还说你如果可以陪他几晚他就私了,等这些事情结束了,我们就起诉他,这对你来说没什么伤害的……”
那些话像是把小刀一样,狠狠的扎进孟宴臣的心里,他越听就越崩溃、越听越难受,这一次依旧窒息,可不再像是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他身上,而是无数双手抓着他的腿一点一点往下扯,他无力挣扎,整个人即将陷入黑暗,等彻底再下去时,积攒了十几年的情绪和委屈一下子就冲了上来,冲断了他心中紧绷的那根弦,那弦绷断的声音在他脑海里一下一下的响荡着,似引诱又似囚笼崩塌
他,孟宴臣拼命压抑的一切,在这一刻彻彻底底冲了出来,像野兽又像半个疯子,迫切的想发泄,想亮出自己的尖锐爪子
所以扑上去死死的掐着孟怀瑾的脖子,滔天的情绪占据着头脑,在这种时候没有人能够理智,只能顺着自己的本心,去释放压抑已久的兽性……
他这一世再也不能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付闻樱身上了,也不能把过错都推柳柔身上,就像他们说的那样,她生病了,他不能怪一个生病的人
那就只能怪孟怀瑾,因为错的不可能是他!
“咳咳咳咳 ……”
孟怀瑾用力的拍打着孟宴臣的手,但越用力孟宴臣就掐得越紧,窒息感传来他的脸已经憋紫了,他在孟宴臣身上找到了被柳柔支配的恐惧,但柳柔可没有让他两只脚踏进棺材里 ,也没有让他去死
孟宴臣一旦发疯就停不下来,直到孟怀瑾窒息失去,不再动弹他才清醒了两分,但他没有放手依旧保持着那个动作
他脸上已不复刚才的狰狞,仿佛又回到了隐忍克制的模样,可眼里情绪翻飞,似痛快、似痛苦、又似迷茫
他有些接受不了自己发疯杀了孟怀瑾的事情,就这样保持那个姿势,枯坐了好几个小时,直到有人叫他下去吃饭
“啊!——”
来叫他们吃饭的人,看着这一场面吓得捂嘴尖叫,把刚从外面回来,坐到餐桌的柳父柳母以及柳柔叫了上来
其实这么久没人发现,是因为书房是孟怀瑾专门选了一个偏僻的房间做的,房间里还隔音,目的就是为了在这里逃避一些不想面对的事情,比如柳柔……上来时他还嘱咐过佣人不要来打扰他们,佣人很听话,几乎都没有到这里来过
柳父柳母是真的没想到孟宴臣居然杀了孟怀瑾? 比他们家柔柔还疯癫,搞得他们都转不过弯来了,一下子就愣住了,逼红了脸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了
“你 你疯了!”
孟宴臣听见声音转动着僵硬的脖子,抬着僵硬的脸向他们看去,他们的脸对于他来说很陌生,却又莫名的熟悉,一时他好像雾里看花,分不清前世今生了,垂一下眸淡淡的道了一声“我没疯”后又看着死去的孟怀戚大吼道:“我没疯!我没疯!我比的时候都要清醒!”
柳父柳母皱着眉,静静的看着他发疯,柳柔在父母背后,面前的一切被遮得严严实,她也没想探头去看
她不好奇,因为她早就知道了
孟怀瑾回答不了他,所以孟宴臣好似在寻求一个答案一样,僵硬麻木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挂着难看的微笑一边向他们走去,一边问道:
“我没疯,我没疯,我疯了吗?啊 我疯了吗?”
柳父柳母没回答他的问题,但他们的眼神表情回答了他,孟宴臣接受不了,他觉得自己只是在发泄这种心中的情绪而已,平常柳柔这样的时候,不也没人说她是疯子吗?所以他有什么错?他们为什么要这么的双标!不应该是这样,他纠正他们
于是孟宴臣指着他们,一字一句歇斯底里
“我没疯!都是你们逼的!是你!是你们!”
“是你!是你们!把我逼疯的!”
“柳柔!是你!是你把我逼疯的!你从来没把我当人!你把我当畜生!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是你一点一点的把我逼疯了!你要是个疯子!疯……”
“啪!——”柳母给了他一巴掌打断了他的话,然后转身把女儿搂进了自己的怀里,她女儿才不是疯子,柔柔只是生病了,只是喜欢粘着母亲而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孟宴臣被那一巴掌好像打出了什么笑穴,突然大笑了起来,在他的记忆里他还没这么笑过,好像除了付闻樱心疼他,就没有人在心疼他了
柳父将妻女护在身后,又才冷着脸呵斥:“孟宴臣!你杀了你父亲!还要逼疯你的母亲吗!”
“你母亲只是生病了!她不是疯子!”
柳父越想越气,他活了六十多年,还从来没有人在他面前骂过他女儿是疯子!还是当着他的面!如果他要是死了,他的女儿指不定会受多大的欺负,他真的是不敢想啊!
他和他老婆子每天早起锻炼,就是为了多活一些日子
可没想到啊!他们还没死呢!就有逆子当着他们的面欺负他们的女儿!亲生孩子都能这样,他们这让都不敢保证那些兄弟姐妹不会这样了
看来他们还得好好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