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赵玥玲还是得试试。
哪怕只有一线希望……
她不能失去现在的一切。
不能。
赵玥玲翻出自己的备用手机，从通讯录里找到熟悉的号码，拨出。
铃声响了很久，没有被接通。
等她再拨去第二次的时候，便是短暂的一声“嘟”后，响起的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被拉黑了。
赵玥玲用力攥紧了手指，她滑动着屏幕，很快给另外一个号码拨出电话。
依旧没人接。
然后被拉黑。
连着打了几个电话，都是如此。
她早该知道的。
他们都是这样的人，自己于他们而言，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玩物罢了。
当她与他们的利益产生冲突时，被舍弃的，只会是她。
赵玥玲再清楚不过这一点，所以她在保持和富豪权贵联系的同时，她爱上了江拾砚。
虽然江拾砚在外界口中是那样的风流浪荡，可他眼底的情绪，与那些富豪权贵都不同。
“……”脑中紧绷的弦倏地铮的一声，崩裂开来。
手中的手机无力地坠落在沙发上，她终于明白了什么。
那次江拾砚约她在弥色见面，江拾砚和苏鹤川的警告还犹在耳畔。
她安排水军，有意在私生子事件曝光出来时，将网友的注意力转向了白沁秋。
赵玥玲惊慌失措地拨通了江拾砚的电话。
“嘟——嘟——”
每一声嘟都使赵玥玲的精神愈发紧绷，终于，电话被接通，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传来。
“喂？”是个女声。
白沁秋……
“我找江拾砚。”她颤着声线开口。
电话那头的白沁秋垂眸，盯着屏幕上的名字看了几秒，忽而一笑：“他在洗澡呢，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讲。”
“我要找江拾砚。”赵玥玲很固执。
“为了你的绯闻而来吗？”白沁秋在沙发上调转了方向坐着，望向厨房里的那道身影，“他不会帮你的。”
“你都没告诉他，怎么知道他不会帮我！”她歇斯底里。
白沁秋骨骼细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敲了两下手机后壳，散漫随意的口吻：“因为我不让啊，你觉得他是会护着你，还是护着我？”
“你究竟给拾砚灌了什么迷魂药！”赵玥玲带着哭腔嘶吼，震得白沁秋没忍住把手机拿远了些。
而下秒听筒里传来的声音，让她又把手机贴回了耳旁。
“我不过就是买了点水军骂你而已，他竟然为了你把我的私事全都曝光！”
白沁秋指尖轻蜷，她没有回应，只是默默按下了挂断键。
她捏着手机，一步一步走到江拾砚的旁边。
男人手上动作未停，侧眸看来，嗓音低低沉沉：“怎么了？是骚扰电话么？”
“不是，是赵玥玲。”白沁秋坦然相告。
江拾砚动作一顿，眼底浮现出几分不安来，“她和你说什么了？”
如果不是他手上正炒着菜，他几乎要忍不住想抓住白沁秋的手腕。
“她说——”白沁秋有意停顿，拖长了尾音，勾着江拾砚的心。
在男人灼灼的目光下，她控制不住笑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从前你吊我的时候不也是这样？这回感受到被吊胃口的滋味了么？”
“钓你……”江拾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无奈摊了下手，“可是现在还没钓到呢。”
白沁秋晃了下神，才反应过来，此钓非彼吊。
“江拾砚！”她手指戳戳江拾砚的后腰，肌肉紧实得很好戳。
“所以她说了什么？”江拾砚忍住笑，话题终究是又绕了回来。
白沁秋把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思绪甩掉，“她说，她买了水军骂我，所以你曝光了她潜规则的照片。”
她停顿半秒，“是这样的吗，江拾砚？”
江拾砚似有无奈，微翘着的眼尾勾人，“确实如此。”
心脏像被有力的大手肆意揉捏，白沁秋呼吸滞了滞。
下秒，她似是想起了什么，忽而一笑，学着江拾砚的语气：“江拾砚，你好爱我。”
江拾砚秒懂她的回cue，笑意几乎从眼角跑出来，映着那颗小痣，“是啊，我超爱你的。”
“所以江拾砚。”白沁秋点点屏幕，从微信列表里翻出了名为“小月亮”的好友，“你是不是要解释一下，赵玥玲的备注为什么是小月亮啊？”
“她真的不是你十五年没见的白月光么？”她眨巴眨巴眼睛，紧盯着江拾砚。
江拾砚眉心拢起，凑过去看了眼，喉间溢出声压抑不住的低笑，“白沁秋，你要不要再仔细看看？”
“啊？”白沁秋轻啊了一声，没理解他的意思。
“你点进她的详情页看看。”江拾砚隔空点了点。
她依言点进去，然后就赫然见到——
详情页里的备注位置是空的。
视线上移，落在赵玥玲的用户昵称上，明晃晃的“小月亮”。
大意了。
她以为小月亮是江拾砚给白月光的备注，结果万万没想到……小月亮是赵玥玲自己起的昵称而已。
“咳。”白沁秋抬手捂唇轻咳了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思绪打了岔，她自然也就把要追问白月光的事情忘在了脑后。
……
周六清晨，白沁秋起得很早，晨跑结束后远远就瞧见了站在楼门口的身影。
厚厚的长款羽绒服，烫得微卷的短发，高贵优雅的妆容，唇色殷红，轻挑起的唇角透着些许的不屑和轻蔑。
在距离她三米外的位置，白沁秋顿住了脚步。
天气很冷，口中呼出的热气遇冷液化成了小水滴，视线漫过薄薄的白雾，对面吴玖的面容都变得有些朦胧模糊了。
白沁秋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开口：“妈，您怎么来了？”
“消息不回，电话不接。”吴玖迈步走到她身前，“如果我再不来的话，你还要给白家惹多大的麻烦？”
白沁秋沉默不语。
“进屋聊吧，我想你应该不希望哪些私事被外人听见吧？”吴玖指指单元门。
白沁秋领着吴玖进门，清楚地察觉到她挑剔的视线正打量着房间。
末了，她睨了眼鞋架，“男人都领进家门了？白沁秋，你胆子倒是大了不少。”
“我没有。”白沁秋语速很快地否认，然后将两杯热水放在桌上，平静地坐在吴玖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