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问出口来,白沁秋就后悔了。
怎么能顺着江拾砚的话说呢?
他肯定要得寸进尺的。
可未曾料到的是——
面前的男人蓦地轻笑了声,语气轻松:“加我个微信吧,到时再算账也不迟。”
“……”白沁秋猛地抬眸,眼底写满愕然。
江拾砚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不会连这么小小的请求,你都要拒绝我吧?”江拾砚饶有兴致地反问。
“没。”她摇摇头,摸出手机来,“只是加个微信而已,若真是哪天被拍了,我会和你一起商量对策的。”
“我手机在裤兜。”江拾砚隔空点点,神情懒倦,“我手上有面,饺子还没包完。”
“哦。”白沁秋闷闷应了声,将红薯放回盘子里,用纸擦了手,却在手指伸出的下一秒,迟疑在原地。
原因无他,只是装着江拾砚手机的那个裤兜……在后面。
江拾砚穿的是一条直筒牛仔裤,休闲宽松的款式,但白沁秋目测了一下,伸到兜里去拿他手机,还是会不可避免地碰到……
江拾砚的臀部。
“白沁秋,你不会这么快就反悔了吧?”男人半眯起眼眸看她,姿态性感撩人,“人可要言而有信。”
“我超有信用的,可不像你。”她轻哼一声,尾音上扬,透出几分娇俏来。
确实不像他。
江拾砚眼眸微垂,呼出一口浊气,确实不像他,欠下的承诺要这么久之后才来还。
白沁秋小巧纤细的手伸进江拾砚的裤兜里,很轻易地捏住他的手机。
向外抽出时,果然如她所料——
很难不碰到江拾砚的屁股。
触感饱满结实,甚至按下去时还隐隐有回弹的趋势。
白沁秋视线下落,不受控制地汇聚在江拾砚的翘臀上,饱满性感,视觉冲击力极强。
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可没人告诉她,江拾砚除了一张无可挑剔的神颜外,还有这么翘的屁股啊……
“白沁秋,你喜欢的部位改了?”
藏笑的声音荡起,她下意识地抬头,就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直勾勾的,好像把她的心事全都看穿似的。
白沁秋仓促反驳:“没有!”
“那就是还喜欢这颗小痣咯?”男人笑得更加恣意,声线低沉慵懒,勾着暧昧。
“!!!”她杏眸微睁。
又掉进江拾砚的坑里了。
怎么会有人闲得没事就净给人挖坑的啊?!
恶劣极了。
白沁秋愤愤咬了咬后槽牙,才收回目光,熟练地输入密码“1017”,径直打开微信个人名片二维码,然后用自己的手机对准。
全程没有往别处多看一眼,将尊重他人隐私做到了极致。
江拾砚的微信头像是一道挺拔如松的身影,与他平时松散慵懒的姿态大不相同,给人的感觉也浑然不同。
孤寂、清冷、凄楚。
这是白沁秋的第一感受。
可这样的形容词怎么也无法与出身高贵、天之骄子的江拾砚联系在一起吧。
白沁秋又盯着看了几秒,第二感受是——有点眼熟。
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但想不起了。
她干脆利落地添加好友,然后在江拾砚的手机点击通过,然后随手放在一旁。
没有那个好心重新给他装回去。
虽然手感是很好,但白沁秋不想考验自己的道心。
“洗下手,去上药。”她听见江拾砚的声音。
“嗯。”刚才吃红薯手上沾上了一些红薯皮,白沁秋仔细洗干净,回头就见着江拾砚慢条斯理包完了手里最后一个饺子。
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弯起,流动的水滚过他冷白的指尖,沾上的面粉被洗下,露出他原本的样子。
禁欲到了极点,是可以原地手模出道的地步。
“蓝莓山药泥还没做,你洗手做什么?”白沁秋眨眨眼,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江拾砚气笑了,“白沁秋,你拿我当厨师呢?那这顿饭不能作数。”
白沁秋向他摊开手掌,展示自己的烫伤,语气无奈:“可是没有办法哎,如果你说这顿饭不能作数的话,那就推迟到后面吧,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她顿了顿,理所当然:“要是你不一惊一乍,我就不会着急忙慌地抓红薯,就不会烫伤,也就不会轮到你来做这顿饭了,所以归根结底,不能怪我。”
明晃晃的言外之意就是怪江拾砚。
白沁秋突然顿悟到这个方法的,不要犹豫地先发制人,把黑锅扣在江拾砚头上。
主打一个“无理取闹”。
说不定还能在江拾砚的嘴炮之下博得一席之地。
不然她就得落个被江拾砚怼对哑口无言的下场。
出乎意料的是,男人眉梢轻扬,眼底划过一抹促狭,“那回头我再做一顿还你,行不行?”
还有这种好事?
白沁秋眼眸一亮,“行啊。”
“走了,去上药。”江拾砚温热的手指攥住她,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而后慢条斯理地取出烫伤膏。
眼看着江拾砚拧开盖子,就要将往她手上抹,白沁秋敏锐地一抽手,没抽出来,“我自己来就行。”
江拾砚的力气为什么那么大啊喂?!
“病号是因为我才烫伤的,我来照顾你不是很合理?”男人漫不经心递来一眼,潋滟的唇角微微弯起清浅的弧度,流露出几分揶揄来。
很好,完全无法反驳。
药膏微凉,可她依旧感受到了药膏背后的、属于江拾砚的温度。
白沁秋垂下的睫羽轻颤了颤,“要这么算的话,这点照顾可不够。”
“嗯?”江拾砚动作一顿,撩起眼皮看她,黑泠泠的桃花眸蕴着摄人心魂的微芒,莫名就让人呼吸一滞。
“要得来一全套的按摩才行。”她思忖片刻,“听说帝京有家连锁的按摩理疗很出名。”
她也学会了江拾砚的得寸进尺。
男人垂着眼眸,认认真真地涂好药,又气定神闲地擦干净手指。
等得白沁秋都怀疑他不打算回应自己的时候,他总算慢悠悠开了口:“我的按摩水平也不错的。”
“你?”白沁秋轻嗤一声,“我不信。”
“那试试?”江拾砚嗓音沉懒,说这话时语气轻飘飘的,意味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