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谁在讲话？”安畅听得清清楚楚。
白沁秋此时无比恨，米牌的手机怎么收音这么好！
“出租车司机。”她硬着头皮继续编，一双晶莹剔透的杏眸望向了江拾砚，眼底漾着很浅的微芒。
江拾砚读懂了她的眼神：拜托，给个面子配合一下！！！
男人蓦地轻笑出声，“嗯，我是出租车司机。”
白沁秋松了口气，却在听到安畅的下一句话时，心脏又提到了嗓子眼：“这个声音，我听着怎么有点耳熟？”
“错觉吧，撞声线的人很多的。”她努力辩解。
“那你现在方便给我讲吗？”考虑到有外人在，安畅改了打算：“要么回头你方便的时候给我打过来吧。”
“行，那回头聊，再见。”白沁秋总算挂掉电话，猛地吐出口浊气。
她从前还没有一气撒多个谎言的经验，这回提心吊胆的。
当然，紧张感和危机感主要来源于旁边这个不稳定、不可控的因素——江拾砚。
她是真怕江拾砚像先前那样语出惊人。
让畅畅听见，她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看出来了。”正思索着，男人带笑的声音被暖风吹着送至耳畔。
白沁秋疑惑着转过头，没错过他眼角一闪而过的戏谑。
一准没看出来什么好东西。
但到底还是好奇心战胜了一切，她忍不住发问：“看出什么？”
“你确实有点怕我，安全带都快被你搓出火花了，不过我有这么吓人？”前方的红灯变绿，江拾砚收了目光看向前方，专注开车。
“亿点点。”白沁秋有意糊弄他。
却不想他很轻易地听出言外之意：“一亿的亿？还是一二三四五的一？”
“你一二三四五，我上山打老——”白沁秋脱口而出，在意识到什么的时候，猛地又顿住了声音。
她记性不算很好。
但偏偏将小时候的事情记得格外清晰。
记忆中少年的面容已经模糊。
但她偏偏记得将老虎玩偶送给她前，少年非要她闭眼数上五个数。
她用最快的速度数出：“一二三四五。”
“我上山给你打了老虎来。”少年将老虎玩偶递给她。
“可今年又不是虎年，我也不属虎。”她抱着小老虎，鼻子微皱，“为什么不送给我一个小兔子？”
少年眼眸微弯，笑容里藏着些不易察觉的悲伤：“因为老虎才能帮你打跑坏人，我不在的时候也能保护你。”
“为什么哥哥会不在？”她歪着脑袋，不解发问。
“以防万一。”少年轻揉了把她柔软的头发，“等下次，下次我会送你一只小兔子。”
可她到底没等来那只小兔子。
少年说的万一成了真。
“你怎么还把老童谣给改了？”优越好听的声线把她从回忆中唤醒。
白沁秋盯着江拾砚看了几秒，她记得少年也很好看，不知道现在成了什么样子，和江拾砚比起来，谁会更漂亮些。
倒也说不定。
万一长残了呢。
万一。
“随便一说。”她草草带过，不想给江拾砚科普自己的儿童时代。
男人不紧不慢地打着方向盘，一把轮直接倒进车位，嗓音有点飘：“是吗？”
“不然呢？”白沁秋解了安全带，推门下车。
也就没看见江拾砚无声攥起的手指。
江拾砚锁了车，看见白沁秋已经找了购物车推上。
他们来的是帝京有名的大型商超，仓储式经营，购物车和寻常超市比起来也要大上一号，白沁秋有些费力地扶着车把，拐弯不大利索。
脚步也有些虚浮。
许是昨天做的太狠了。
“我来。”修长的大手伸来，落在她手指边上，伴着不时地动作，轻碰到她的肌肤。
明明地下停车场的温度很低，可江拾砚的手还是温热的。
白沁秋要强：“我也可以的。”
“逞什么强？”男人侧眸看来，唇角微勾着，“你刚才都快栽了。”
她确实腿软。
腰也有点酸。
罪魁祸首就是眼前的江拾砚。
明明昨天他摆腰的动作也很大，怎么就瞧不出半点后遗症？
白沁秋盯着他精瘦的腰身看了半晌，得不出答案，鬼使神差地开口：“江拾砚，你腰不疼吗？”
“不疼，练过的。”江拾砚单手推着购物车，另一只手伸来。
一抹温热覆上了后腰，不轻不重地揉了几下，“很酸很疼？”
热度透过衣衫，很快在肌肤上蔓延，灼得她心尖发烫。
“没有。”她矢口否认。
如果说有的话，江拾砚的尾巴肯定都要翘起来，得意洋洋地夸他自己持久。
这种事，江拾砚完全做得出来。
“回家我看看。”江拾砚收回了手。
明明隔着几件衣服，却好像还能感受到她肌肤细腻柔软的触感似的。
很细，很白，也很软。
娇嫩得不像话。
他只是手上稍稍用了点力，便红得惹眼。
白沁秋瞧他一眼，整得他们好像是多亲密的关系一样。
怪怪的。
“不用。”她依旧拒绝，顿了顿，又觉得这话太过冷硬，便补了句：“你可以不用因为愧疚而表现得关心我的。”
江拾砚气笑了：“愧疚？”
“……”白沁秋默了默，“你可以当我没说。”
她是不是高估了江拾砚的良心？
兴许昨夜的事情对他来说就是家常便饭。
长臂倏地伸来，以一种无法拒绝的力道将她拢进怀里，温热的呼吸萧萧掠过耳畔：“白沁秋，我配合你应付了朋友的电话，应该要有报酬的吧？”
昨夜的身体记忆涌上来。
白沁秋半边身子都麻了，声线都有些轻颤：“什么报酬？”
“腰不疼的话，应该还可以继续。”江拾砚轻笑了下。
她猛地抬头，盯住男人流畅精致的下颌线，满眼警惕：“继续什么？”
“继续逛超市啊，不然你以为继续什么？”江拾砚眼尾泄出丝丝缕缕的笑意，衬得那颗小痣愈发生动。
“江拾砚！”白沁秋气得直喊他的名字。
“嗯？还是说，白沁秋，你在期待什么？”男人半俯下身子凑近了她，俊脸在眼前放大，调侃的尾音勾得人心尖直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