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曦月的脑子还没完全转起来,但毕竟是砸人手背上了,所以她下意识要开口说抱歉:
“对不——”
但还没等她说完,邬野淡淡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我拿份报纸。”
江曦月看了眼她面前的网兜,里面确实塞了几份报纸,她伸手拿过递给邬野。
“给您。”
邬野道了声谢,伸手接过。
江曦月轻轻晃了晃脑袋,试图保持清醒。
一旁的邬野垂眸看着报纸,但修长的手指却迟迟没翻动下一页。
“之前来过这儿么?”
清润偏冷质的声音从旁边再度传来,江曦月的瞌睡虫消了一小半。
“没有,我也是第一回来。”
“你不是辅修过历史么?”邬野侧首看向她。
这个地方是茶马古道遗址,要去的那个村落是古时多条商道的交汇点,来往商旅歇脚交易停息的地方,跟历史学科挨边的学院一般都会组织来过几次。
“大二的时候学院是组织过,但当时我有事没来成。”
后来她和林千愉是有计划过这里玩几天的,但当时做攻略的时候发现这个村落在山里,比较偏僻,交通还不是很便利,而且只有她们两个的话,不安全,所以就没来成。
邬野点了点头,两人又沉默了一阵。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又出声叮嘱道,“到地方之后,尽量别单独行动。”
“多谢邬老师提醒,自由活动的时候我会和我朋友一起的。”江曦月道。
车子盘旋在幽深崎岖的山路上,距离抵达目的地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在会上刚结识的新老朋友们,一开始还相互攀谈的,但后来也都慢慢睡了过去。
车厢陷入了新的沉默。
江曦月一开始还在强撑着眼皮,但最终还是瞌睡战胜了理智,脑袋一偏,倒头睡了过去。
感受到肩膀上的重量,邬野侧首垂眸,入目的是她毛茸茸的发顶,羽扇般的长睫,挺翘小巧的鼻尖,白皙透粉的细腻皮肤。
借着车子颠簸的幅度,他往左侧靠了靠,并不着痕迹地将肩膀压低了些。
……
一个多小时之后,大巴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了古村落的入口处。
车上熟睡的人也逐渐醒了过来,收拾声和交谈声中,江曦月的意识也逐渐回归。
“嘶!”
她刚动了动脑袋,僵硬感和酸疼感迅速从脖颈处传来,她龇牙咧嘴的抬眼,刚好对上了邬野的视线。
她视线往下移,看到了邬野肩膀的衣服上有一小块隐隐的水渍。
一秒,两秒——
江曦月手比脑快,迅速抬起手背往自己的嘴角擦了擦。
邬野轻笑了出来,“出汗了而已。”
说罢,他给她递了张纸巾。
“我,我知道那是汗。”
江曦月接过纸,往自己两鬓和脑门胡乱擦了一下。
“那什么,我睡久了脸麻而已。”
她说着又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嘴角和脸颊,但转念一想这样多少有种欲盖弥彰的嫌疑,又将手放了下来。
“嗯,脸麻了。”邬野眼底的笑意往外溢了几分。
江曦月此时想的是另外一件事,所以没觉察到他眼底的笑意,只指了指他的肩膀道,“抱歉啊邬老师,把您的衣服弄脏了,这样,您脱下来之后我帮您洗干净?”
“脱给你?”邬野眉梢微挑了挑。
“不是不是,我不是让您现在脱。”
这话一出口,江曦月就感觉到了有些烫嘴,赶忙又改口:“也不是让您脱!”
邬野好暇以整的看着她,她透白的脸此刻染上了几分红。
“我的意思是我赔您一件新的!”江曦月拍板似的纠正道。
“没关系,一件衣服而已。”邬野淡笑道。
语罢,他便起身拿行李架上的背包,他先把江曦月的小包递给了她。
“谢谢邬老师。”
江曦月边接过边观察他这件衣服,试图认出是什么牌子,但无果。
“下去吧。”
邬野说完就长腿一迈往下走了。
江曦月瞅准时机,对着他上半身的衣服拍了个照,转手发给了自家大哥。
【哥,问你个事,这件衣服是哪家的?】
消息发出去之后,想着那边现在才凌晨六点,于是收了手机就下车了。
这次集体考察选择的地点是鲁石村,在古时的商道交汇处形成,为解决其商贸过程中产生的纠纷问题,在中央的律法下还形成了地方的特殊律法。
而且其地处边陲,对外有往来,且在明代时中央曾在此地设有巡检司,所以不管是历史学,国际关系,法学,还是外语,都能在这个古村落中学到相关的渊源。
此时已经是傍晚六点了,盛夏的天晚得慢。
一行人下车的时候,夕阳刚好在远山边将落未落,晚霞明媚,晚风轻拂。
村落虽然年代久远,施行的是保护性的开发,所以村里的几乎没有什么商业化的气息,就算最大的民宿也容纳不下他们两辆车的人,所以预定房间的时候就分开了两家民宿。
江曦月一行住在村口的民宿,其他的专家学者则安排被安排在了村落中部的大民宿里。
下了车,林千愉、赵一珩和路卓已经在路口等着了。
江曦月和邬野一前一后从车上下来,之前上车前朝她哼的那个甜美女生打照面路过的时候,挨了她一记白眼,末了又朝她哼了一声。
江曦月:“?”
又哼?
“认识?”林千愉问。
江曦月摇头,“第二回见。”
“那她哼什么?” 林千愉不解。
江曦月认真想了想,“可能是鼻炎吧。”
“江师姐是她的假想敌。”赵一珩适时开口道。
林千愉侧首看了他一眼,听他的下文。
“情敌的敌。”路卓补充道。
赵一珩上前了几步,把刚才上车前在酒店门口发生的事情绘声绘色地跟林千愉描述了一遍。
末了,林千愉只是朝刚才那个女生的方向看了过去,语气淡淡,陈述般的道,“就她?”
赵一珩啧一声,夸张的缩回了路卓旁边,“师兄我们得离这俩人远一点。”
“怎么说?”路卓捧他的哏。
“颜值的碾压,你看千愉师姐刚刚的表情,怎么说呢,有一种…”赵一珩一时还没想到合适的词。
“有一种不顾人死活的,张狂?”路卓接过他的话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