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是朕的虎将也！”对于手下武将的自信，崇祯很欣慰，他需要的就是这样自信的虎将，但是这样的虎将太少了，崇祯忧虑道，“卢象升要守边关，无法抽身南下。关宁军要守宁锦，只能抽调一部……左良玉、贺人龙、王朴、曹变蛟这些总兵的军队长期征战，汝怎么没提他们？”
除了崇祯提到的总兵，还有很多总兵都长期处在剿寇的第一线，手下士卒也是有战斗力的。
“左将军、贺将军他们手下士卒的战斗力确实不错，但是军阀气重，军纪败坏，不服调度，往往坏事。流贼多次从官军的包围圈中逃脱，就是因为一些总兵的私心作祟。”
“能胜任的军队太少，能将流贼剿灭？”
杨易心中认可的军队确实太少了，要剿灭几十万流贼力不从心，杨易思索一番道，“主帅必须能令众将臣服，对拖后腿的将官必须严厉惩戒。只要我大明官军上下一心，流贼必能剿灭。”
宦官提醒崇祯用膳的时间到了，崇祯往殿内走，并吩咐为杨易赐膳。
能得皇帝的赐膳，那是臣子的荣耀啊。杨易心想能陪着皇帝吃饭，而且吃的是正宗宫廷御膳，比之在酒楼吃的冒牌御膳强多了，杨易心情很好，琢磨着是不是该陪崇祯喝几杯。
然而，想象和现实是有差距的。
在一处偏殿内，一张方桌上摆着“三菜一汤”，四个菜是什么菜呢，一盘花生米、一盘咸菜、一盘时蔬，汤是豆腐汤。这分量还少，花生米的粒数都能数得清。杨易傻眼了，这就是御膳？
值班宦官解释道，“皇爷斋戒，御膳房备的都是素菜。”
杨易摸着下巴，“民间传言宫廷的素菜也是山珍海味，我瞧着这几个菜咋看也不像山珍海味呢！”杨易用筷子夹了夹豆腐，“哟，货真价实的豆腐呢，怎么不是鸟脑做的？”
宦官道，“皇爷有好生之德，不喜杀生！”
“忽悠！”杨易不满。
宦官道，“皇爷崇尚节俭！”
“接着忽悠！”
宦官干咳一声，“菜式看着普通，味道鲜美！”
“放屁，汤里盐都没放！”杨易又气又恼，“站一边去，别影响我的胃口”一群死太监用普通膳食来敷衍自己，杨易没心情去计较了，只能自我安慰，皇帝御赐的就是御膳。
至于和皇帝一起吃饭，那是想多了。来宫里办事的臣子，宫内是不会管伙食的，皇帝关心某个臣子就会御赐他吃食，臣子将御赐吃食视为荣誉。一般而言，宦官奉命把吃食给臣子端来，臣子会当着众人的面吃，还得吃完。味道其次，当着别的臣子吃皇帝御赐的膳食那是莫大的荣耀。
杨易一个人坐在桌子上，吃得索然无味，好歹分量不多，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杨易抹抹嘴，吩咐宦官，“把盘子包起来，我要带走！”
宦官一愣，“宫里没这规矩。”
杨易板着脸，“陛下御赐的，我为何不能带走！”
宦官道，“皇爷御赐的是菜肴，不是餐具！”
“没有餐具如何吃？陛下是连盘带菜一起赐的”杨易理直气壮，“你若是不信，就去问陛下！”
为了几个盘子还要向皇帝请示，丢不起这人，宦官拿来提篮，将碗盘装进篮子里。
杨易拎着篮子，心满意足的离开紫禁城。在他眼里，这可是皇家御窑烧出来的瓷器，上面还有万历的年号，十足的古董，所以杨易要带走。
……
回到密丰会馆，陈胥吏带着谄媚的笑容早就恭候多时了。
“哟，老陈，好久不见，身上多了富贵之气”陈胥吏穿着上好的貂皮大衣，杨易不禁打趣道。
“这不跟着您老人家混了个人模人样”陈胥吏咧嘴而笑，“小的不过赚点银子，您才是人中龙凤，平步青云”。原本只是工部的一个小吏，靠着芝麻大点的权力揩点油水，稀里糊涂的混着。是杨易让他焕发出新的“光彩”，通过给杨易走私武器、火药、铠甲等军备物资，陈胥吏在圈子里算是混出了名堂，赚得盆满钵满不说，“结交”不少权贵。可以说，杨易算是他的“贵人”。
杨易坐到椅子上，品口香茗，感慨道，“官场险恶，一个不好就粉身碎骨了。”
“您老谦虚了，朝野那么多人弹劾你，你不照样好好的”陈胥吏竖起大拇指，阿谀道，“大人年轻，前途不可限量！”
杨易笑笑，陈胥吏从包袱里拿出一个丝绸包裹的卷轴，小心翼翼的打开，在桌子上慢慢打开，一副江山如画的场景呈现了出来。
杨易定睛一看，就知道出自名家之手，题跋处居然有宋徽宗的印鉴。
“北宋名家燕文贵的江山楼观图。”见杨易面露惊喜，陈胥吏心中有数，介绍道，“有人曾评此画：舟如叶，人如发，而墙帆槹橹，指呼奋踊，尽得情状；至于风波浩荡，岛屿相望，蚊蜃杂出，咫尺千里，何其妙也！”
“确实妙！”杨易很喜欢此画，“此画哪里得？真迹否？”
“小的以脑袋担保，真迹无疑！”陈胥吏压低声音在杨易耳边道，“南薰殿里的。”南薰殿是紫禁城里的一座宫殿，专门用来珍藏名贵字画和古玩的。
“皇家藏品，你小子有胆！”杨易对江山楼观图爱不释手，“不过，我喜欢！”说完，和陈胥吏相视而笑。一个敢卖，一个敢买，这买卖就八九不离十了。
陈胥吏伸出一个手指，“一万两！”
“你信不信，老子一刀砍死你！”杨易不满道，“老子买了不少字画，对行情一清二楚，这玩意最多一千两。”
“我的爷，小的跟你做了几年买卖，从无欺瞒本分着呢！”陈胥吏哭丧着脸，“这副字画可是皇爷收藏的，有价无市。你也知道，小的不过捞点油水，大头是给宫里的管事”
“你他妈的本分，这世上就没有奸商”杨易很不高兴，“老子在你手里买的甲仗军械没有一百万也有八十万两，你可够狠！”
“我的爷，从大内走私军械可是杀头的买卖，小的也就芝麻大点油水！”
“你也从我这儿赚了不少，这幅画就当送我了”
“爷，不行，我可没法跟宫里交代。八千两！”
“三千”杨易还价。
陈胥吏咬咬牙，“五千！”
“成交！”
买卖谈成杨易和陈胥吏以茶代酒，碰杯庆祝。陈胥吏谄笑着问，“爷，有一段时间没有买军械甲仗，最近王恭厂又做了不少，好些鲁密铳，要不要弄点！”
杨易翘起二郎腿，“以前买的库存太多了，最近又没有打仗，暂时缓缓。”原来花高价买来的军械甲仗确实有不少库存，更主要的原因是，火枪、火药这类需求量大的武器杨易已经能自主生产了。杨易秘密控制了一些硝石矿和硫磺矿，火药原料不缺。自家生产的燧发枪经过改进性能更稳定，朝廷生产的火绳枪杨易看不上眼了。
也正因为杨易对走私的需求越来越少，陈胥吏的生意变冷清了。他知道杨易喜欢古董，字画，就打起了这个主意。
当然了，军火生意是大生意，不少古董字画生意能比的。陈胥吏轻易不能放弃，他小声道，“我问过几位大佬，他们说你照顾了不少生意，以后可以打折！”陈胥吏暗忖，是不是跟几位大佬商量一下，安排杨易去打仗，把库存给他消耗了。
“好说，我吩咐下去，看缺什么物资补充下”杨易寻思着买些铠甲之类的护身装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