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小喵状态一下冲到顶点，身体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充满力量，她撑着棺沿站起来，浑身都在滴水。
头发紧贴在皮肤上，格外重。
零正背对着她在圆台上摆放四象灵珠，汪小喵捏紧蛇牙，翻出棺材直接向她冲过去。
眼看就要刺入零背心，她却一个转身轻巧让开，金色的眼睛淡淡扫过来。
“你杀不了我。”
汪小喵攻势未收，蛇牙照着置物台里那颗青色的珠子狠狠刺下，蛇牙距离那珠子仅剩几毫米时突然被一股巨力挡住，紧接着珠子上爆出青白电弧，顺着她手腕直接窜开。
“你别挣扎了。”零挥手把汪小喵凌空甩到棺材里，语气含了丁点烦躁“我说过这里不会压制我，你在这儿只能任我宰割。”
“乖一点，能少受点罪。”
汪小喵被死死压到棺底，不断呛进喉咙里的金水很快盖掉手臂上的剧痛，胃管倒是被呛的灼烧起来。
她瞪大眼睛，从荡漾的金水里看到自己的长发已经完全变成红色了。
即将窒息时她才被猛的拎出水面，重重扔到地上，身体各处传来闷痛，她也只能仰着脖子不断咳嗽，喉咙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声响，有金色的血水被咳出来，眼球肿痛，耳膜也传来尖锐的疼。
但零没给她喘息的机会，操控着她站起身来换上那身祭服，然后把她紧紧压在柱子上无法动弹。
她垂下头，看到这身红色祭服上每一处都画有金色符文，身上每一个饰品也都篆刻着同样的符文，裙子，腰链上系着的铃铛也全都变成一种奇怪的六角铜铃。
轰隆一声雷响，楼门处白了一瞬又暗下来，紧接着是越发震耳的雷声。雷声在大殿里一层层荡开，几乎形成实质的音波，敲击在柱子上转而变成一种尖锐的鸣叫。
汪小喵看着那些虚幻的白波穿过自己的身体，在皮肤上留下一圈圈红痕又荡漾开来将那几个光团击散，只剩下一圈圈灰败的雾气。
青铜圆球在白波中碎成两半跌落下来，露出其中一个身影。
汪小喵眯眼去看，发现那是一个跟她穿着同样祭服的女人。她跪在那里，手脚都被刻有符文的金环套住，金环外又连着细细的金色锁链，一直深入到红黄两色经幡当中，看不到尽头。
零抬起女人的脸，把额头贴上去，一阵红光闪过，零的影子随之消失，只剩那个女人还跪在那里。
汪小喵仔细看那女人的脸，发现她跟零长的一模一样。她想到零手脚上的金环，意识到这个女人就是她的本体。
只要她本体彻底消失，一切就能结束了吧。
汪小喵看着她，疯狂扭动自己的身体想要挣脱束缚，却还是被一股巨力扯到那女人跟前，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哪怕只是一个眨眼。
女人，不，零缓缓起身，身上的铃铛与锁链碰撞发出奇异的脆响，让她精神瞬间恍惚，眼前立刻出现万千祥云与朱雀。
“以吾筋骨为笔。”
零望着她，唇片微动，金色的眸子闪着实质的金光，她不受控制的看着那双眼睛，嘴里也念起来
“以吾筋骨为笔。”
“以吾血肉为墨。”
汪小喵知道这是祭词，用尽全力咬紧牙关，颌骨立即发出一声脆响，她含着剧痛，还是念道“以吾血肉为墨。”
“以万魂祭界，门开！”
汪小喵舌头都被牙齿磨破，却依旧无法阻止自己说出那句话，尾音将落，一道紫雷“轰隆”一声劈到两人身上，瞬间把她皮肉全部崩裂。
钻心刺骨的疼一起撕裂开来，剧痛却卡在嗓子里完全喊不出声，她只能瞪着眼睛去看眼前的零，连一滴泪都掉不出来。
眼前的朱雀祥云渐渐散开，无边无际的黑暗中缓缓出现两扇巨大的青铜门，汪小喵望着那两扇比摩天大楼还要高，顶天立地的巨门，脑袋一阵阵嗡响。
那两扇门散发着淡淡的青光，上面密密麻麻的纹路交织在一起，看着混乱，却隐约透露出一股诡异的秩序感。
震撼。
除了这两个字，汪小喵完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可以形容此刻的感觉，甚至连疼痛都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她望着那两扇对她来说没有尽头的门，在边角处看到在她记忆里比飞机还要巨大的朱雀只占了零星一丁点篇幅，实在小的可怜。
然而自己比它还要小，在巨大的界门面前，她连灰尘都算不上，完全不敢想象这样的门外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巨大的史前生物，还是像零一样手眼通天的神兽。
不，这些东西在面对这扇门时，也只能算作一小只蜉蝣。
守门，守的就是这样的门吗？她真的不敢想，在这样漆黑没有深浅的黑暗当中每天面对这扇巨门是一种多大的压力。
她看着比佛像还要庄严的门，几乎感受不到心脏的跳动。
会疯掉吧，零不就疯了么。
汪小喵还沉浸在巨门带给她的震撼当中，恍然发现门扉越来越近，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已经悬浮起来，身边还漂浮着数不清的光点。
她茫然看向零的方向，发现她跪趴在那里，捆着四肢的锁链变得比她人还要粗，上面的符文放大数倍，就那么压在她身上，清脆的骨响爆开，她四肢都出现极为扭曲的变形。
汪小喵的脑袋被强行扭到巨门上去，她现在与门还有十几米距离，从这里看，每一条细密的纹路都有手臂粗细，淡淡流转的红光被压在青光之下，依稀能看出是一只朱雀的形状。
在这里已经完全看不到巨门的边界了，只能看到远方有大片青光与黑暗交织在一起。
直到完完全全站在巨门面前，汪小喵才真切感受到自己的渺小，她甚至连门上随便一个图腾一半大小都没有。她与门之间的差距都可以用太阳和足球来比对，此时，面对这扇巨门，她只能算是一颗微不足道的分子。
汪小喵的双臂被那些光点抬起压到其中一条纹路上，双手手指也被一根根扣上去，接着被那些光点变成的巨手压着，抓住那根凸起的纹路往左侧拉。
汪小喵完全被动着用力，双手手臂几乎在用力的一瞬间就响起噼里啪啦令人牙酸的闷响，扒皮抽骨一样的痛苦冲头而去，她却无法痛呼出声，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骨头错位，将皮肤顶出一个个尖锐的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