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说话声渐渐钻入乔九月的耳朵，她挣扎着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片白色，鼻腔里充斥的也是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
转头去看，黎蔟正在她左手边的病床上，身边还站着一个女医生，看背影是凉湾。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温水，她拿起来抿了一口，感觉水是甜的，估计是饿太久了。
“哎，你醒了？”凉湾听到动静转头看乔九月，急切的问“怎么样？你还记得之前的事情吗？”
“什么？”
“他们把你们带去哪了？你们怎么变成这样了？”
“谁？”乔九月看到黎蔟正冲她挤眉弄眼，立即眯起眼睛，捂着额心，虚弱的呻吟起来“他们？谁啊？”
“你也忘了？”凉湾一把拿起乔九月的病历，扫了一眼，脸色难看起来“脑震荡导致的突发性失忆症···”
病房里走来一个瘦高的中年男人，黎蔟立即介绍道“爸，这是凉医生。”
黎蔟的爸爸？黎一鸣？乔九月上下扫了他一眼，心里觉得奇怪，吳偕不是把他绑了嘛，这么快又放回来了？
“黎先生。”凉湾看看黎蔟，有些呆滞的问“孩子的病情，主治医师怎么说啊？”
“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今天就可以出院了。”黎一鸣笑了笑，把手里的水果和午饭放到床头柜上“刚好我出差回来了，可以照顾他。”
凉湾点点头，转头一步步挪出去了，神色非常呆滞，让乔九月觉得有点奇怪。她似乎对这个逆行性遗忘症特别在意啊。
“黎蔟啊，这位是？”黎一鸣看了看乔九月，轻声说道“当时你们是被一起送过来的，也没联系到父母。”
“哦，她是我同班同学，也是我们邻居，叫乔九月。”黎蔟抿抿唇，低声说道“是个孤儿。”
乔九月适时笑起来，甜甜的打了个招呼“黎叔叔好。”
“你好，你好，你们···”黎一鸣看着乔九月额头上那一圈的纱布，迟疑片刻，转了话头“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了，既然你是我们邻居，我晚上顺便把你送回去吧。”
“真的吗？”乔九月故作惊讶的瞪大双眼，随即又笑起来，柔柔的说“谢谢黎叔叔，黎叔叔真是太好了。”
黎一鸣被乔九月弄的有点不知所措，把黎蔟的午饭递过去，局促的跟着笑了几下，乔九月就看到黎蔟在他身后疯狂冲她翻白眼儿。
乔九月挑挑眉，一边吃一边在那儿拍马屁，弄的黎一鸣都没好意思在病房待着，让两个人好好休息就转头出去了。
晚上黎一鸣准时来接人，乔九月在家门口跟黎蔟告了别，从地垫下面找出钥匙，暗戳戳冲黎簇抛了个媚眼儿才进了门。
她本来已经做好洗冷水澡的准备了，结果惊喜的发现屋子里热水器一直是开着的，赶紧脱了衣服先洗了个热水澡，然后出去拿充好电的手机又泡进浴缸里面，感觉浑身的毛孔都舒服的喟叹起来。
手机上有一条汪小狗的消息，乔九月点进去之后忽然发现忘了要黎蔟的微信，一下头疼起来。
她是不想上学了，这要是没有黎蔟的联系方式，接下来有什么事可不好办呢。想了想，决定明天起早一点，堵他上学。
汪小狗的消息是昨天来的，在询问她的身体情况，乔九月想了想，迅速发了几条消息过去。
乔九月：情况还可以，任务还需要跟进。
乔九月：吳偕留在古潼京里没有出来，我担心他还有后续计划。
乔九月：为什么古潼京里会有黑毛蛇？汪家是不是曾经去过那里？
汪小狗：注意休息，黎蔟报告情况属实吗？
乔九月：大致属实，确实可以读取一部分费洛蒙，但是看起来不太稳定。
汪小狗：好。
汪小狗：之前头疼的原因找到了吗？
乔九月：轻微脑震荡，不碍事。
汪小狗：注意休息，安全最重要。
乔九月：收到。
乔九月看着聊天界面汪小狗刻意跳过的消息觉得有些奇怪，忽然肚子响了一声，正好这时候汪小狗的信息又弹了出来。
汪小狗：对方向你转账5000元。
汪小狗：接下来会忙，不一定能及时回复你，照顾好自己。
“哇塞。”
乔九月回了收到，看着余额里的五千块感觉汪小狗还是一如既往的贴心，然后点了一大堆外卖，整个人泡进浴缸里，开始放空自己。
从水面下看出去，浴室的暖灯泛开一圈圈波纹，她一下想到之前昏迷时脑海里突然钻进来的记忆，觉得非常奇怪。
难道那时候她的能力就恢复了吗？
那个叫乔九月，跟她完全一模一样的小女孩，究竟是谁呢？看那零星一丁点片段，她应该是一个很普通的学生，那为什么黑毛蛇里会有她的记忆。
还是说那个人跟她有什么联系，是她遗失在外的姐妹，只是碰巧在那个时候她俩出现跨时间跨空间的心灵感应了？
想着乔九月突然笑了一声，觉得自己非常扯，毕竟她的档案写的清清楚楚，亲缘关系，无。
那么这个突然出现在她记忆里的人到底是谁呢？前世？还是说平行世界？
真是越想越扯，乔九月心说。
她长叹一声，决定暂时放过这个问题，转而仔细回想自己这次的任务。然后她惊恐的发现，自己从刚到这里接近黎蔟那时候开始，一直到西宫出来那段记忆一直都是模糊的，有什么东西被她忘掉了，或者说，她的记忆出现了某种问题。
“叮咚，叮咚，叮咚”
突然响起的门铃吓得乔九月呛了口水，感觉脑子懵了一下，然后擦干身体，披了一个新的浴巾去拿外卖，窝在沙发上开始吃。
结果越吃越觉得困，脑子一阵阵的发麻，以为自己脑震荡犯了，索性也不吃了，团吧团吧裹着浴巾就那么睡了。
第二天乔九月是被一阵门铃声硬生生吵醒的，她嘀咕着骂了一句，揉着眼睛去开门，就看到黎蔟穿着校服，背着书包，一副乖乖仔的模样等在外面。
“你···”黎蔟正要说话，就看到乔九月头发凌乱，吊带短裤光着脚站到他面前，一下就愣了，到嘴的话顿时吞了下去，脸上燥热起来。
乔九月歪头看了看一脸懵的黎蔟，打了个哈欠，直接转身回去，缩到沙发里又继续睡。
黎蔟迟疑着跟进来，站在客厅里远远看着乔九月，语气特别生硬“别睡了，你再睡就迟到了。”
乔九月不理他，他又往里进了进，站到茶几边上又说了一遍。
“迟到什么？”乔九月烦躁的揉揉头发，从胳膊里露出一只眼睛看着黎蔟，威胁道“你要是不能给我一个正当理由，那你以后别想睡任何一个好觉。”
“上学。”
“上学？”乔九月嗤笑一声，坐起来看着黎蔟，笑道“小弟弟，你还真以为我是高中生啊。我都被老板开了，这掩人耳目的学还去上他干嘛？”
黎蔟还站在那里支吾着想说什么，乔九月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然后端起桌子上昨晚点的外卖吃起来“有什么事你直说好吧。”
“你跟我一起去上学。”黎蔟拿掉乔九月手里的外卖盒，也不看她，就是说“谁知道你那变态老板会不会再找人抓我，你得负责。”
“负责？”乔九月看着黎蔟泛红的耳垂，勾着他肩膀笑了起来“哦，我知道了，你是想雇我当保镖，不好意思说是吧？”
“行啊，有活我肯定接，就是这个上学吧，就算了。这样，我每天接送你上下学可以吧？”
“不行，万一你不在的时候我被抓了怎么办？”
“你就这么相信我呢？”乔九月掐掐黎蔟的脸肉，故意压了声音，冷声道“我前老板可是吳偕，你还真敢用我。”
“你跟吳偕压根不是一起的吧。”黎蔟拍掉乔九月的手，往远撤了撤“那时候吳偕根本不认识你，后面来的黑瞎子也不认识你，而且他们对你的态度说不上来的奇怪。”
“哟，聪明了？”乔九月倚在沙发上，翘着腿看黎蔟“那你还敢用我？”
“危险的东西，放到眼前总比背后好防范。要知道你的目的，总得跟你相处才更容易。”
“嘶，这句话说的有哲理啊。”乔九月点点头，把手机递过去“加微信，打钱，然后上班。”
“屁股后面校服给我。”
见乔九月拿起校服就往身上套，黎蔟一下拽住她，皱起眉头“你就这样出去？”
“对啊。”
“不行，你再穿件衣服去。”
“为什么？”
“你那外套都能露出……”黎蔟看了一眼乔九月的胸口，不经意扫到一颗红痣，转开脸，坚持道“不行，你再穿一件去。”
“老板，你要知道我是来做任务的，不是来度假的，我就这身睡衣跟那身沙漠里穿烂的，你选一套吧。”
“你，你等着，我给你找一件去。”
黎蔟说完转身出去了，乔九月挑挑眉去卫生间洗漱，洗漱完黎蔟刚好回来，手里两件白色卫衣递过来，冷着脸说道“干净的。”
乔九月随意拿了一件套上，然后甩了甩长一截的袖子，又拽拽盖着屁股的衣摆，笑道“你这衣服有点太大了吧？”
“你怎么不说是你个子低，等放了学自己去买一身去。”黎蔟看一眼乔九月光着踩在地毯上的脚，眉心又一次皱起“你都不穿鞋的？”
“没有拖鞋。”乔九月套好校服，指指黎蔟身后“递一下我的鞋。”
黎蔟转身走到门口，发现那是之前她在古潼京里穿的靴子，已经擦干净了，但是鞋有几处已经破了，一拿起来鞋底还往下掉沙子。
“你不会连鞋都没有吧？”
“老板，都说了我是来做任务的。你别说鞋了，我现在连袜子都没有好吧。”
“你……你等等吧。”黎蔟说完又转身离开，再过来的时候手里拿了双白色运动鞋，还有一双白袜子“都是新的，鞋有点大，你凑合穿吧。”
乔九月点头接过，套好袜子就往鞋里塞，动了动脚，然后发现鞋里起码还能塞一个鸡蛋，只好把鞋带拽紧在脚腕上绑了两圈，起身就往门外走。
“你，”黎蔟看到乔九月走路时脚都快从鞋里出来了，嘴角抽了抽“你今天放学就去买吧，这双鞋太大了。”
“老板啊。”乔九月转身勾上黎蔟的肩膀，眼里泛起泪花，可怜兮兮道“我任务没完成，没有钱啊。”
“刚才不是···”
乔九月蓄了泪花的眼睛一下把黎蔟的话钉在嘴里，一垂眼就看到他那件校服都遮不住的卫衣，还有那双在她脚上船一样的鞋，又想到她刚才吃的冷外卖，抿了抿唇，没出息的妥协了。
“行吧，放学带你去买。”
“哎呀，我们小老板真是善解人意啊。”乔九月立即揽住黎蔟的胳膊，拖着他往门外走，笑的那是一个灿烂“陪老板上学去咯。”
黎蔟看看乔九月眯起的眼睛，眼神不自觉移到她眼下红痣上，顿了顿，莫名跟着笑了起来。
到学校的时候还没上课，乔九月迅速啃掉黎蔟买的包子，压着上课铃声一下趴倒在桌子上就开始睡。
睡着睡着忽然被黎蔟叫醒，她迷茫的抬起头，发现楊精密正看着她，缓缓站起来，然后听到黎蔟小声说“题，黑板的题。”
“题？”乔九月往黑板上扫了一眼，感觉这玩意儿在哪儿见过，但是想不起来，然后诚实的摇摇头，说道“老师，我不会做。”
“不会做就好好听讲，一个你一个黎蔟，黎蔟还只是走个神，你倒好，在那儿睡上了，站着听。”
“知道了老师。”
楊精密冷哼一声，继续说道“这道题是典型的考点，需要一根辅助线，张薇薇，你来做这道题。”
乔九月撇撇嘴，一低头看到黎蔟在那儿憋笑，立即曲指给了他一下，不满道“凭什么你坐着，我罚站？”
“因为我态度端正。”黎蔟侧头扫了乔九月一眼，又转回去，低声笑道“好好听讲吧，乔九月同学。”
“啊，真是，你要不是我老板我就揍你了信不信？”乔九月悄咪咪又给黎蔟一下，然后看看楊精密，觉得一阵无语“做个任务还要罚站，就离谱。”
一下课乔九月就坐回去，趴到桌子上开始补觉，并且对黎蔟放了狠话，说她要是再被抓起来回答问题，今天他就不要想睡好觉。
上午的课很快结束，黎蔟叫醒乔九月，挑了挑眉“走吧，老板带你买衣服去。”
乔九月的暴躁一下被抚平，狗腿的笑了起来，哼着歌给自己老板开路，结果刚出教室没多远这个狗老板就一脚踩掉了她的鞋。
“你不长眼睛啊你！”
乔九月迅速穿好鞋，起身推了黎蔟一把，结果把他书包给推掉了，正好掉到张薇薇面前。
“黎蔟，你的书包掉了。”张薇薇说道。
黎蔟扫了乔九月一眼，然后一脸高深莫测的看着窗外，故作成熟的沉着声音，说道“不要靠近我，我是一个危险的男人。”
张薇薇扫了一眼书包，又看看黎蔟，疑惑道“我没靠近你啊。”
‘你在搞什么东西啊？’乔九月在心里怒吼一句，感觉浑身上下汗毛炸起，看着一脸莫名其妙的张薇薇，抬手给了黎蔟一巴掌“哥们儿，你正常点儿。”
黎蔟转身看着张薇薇，笑道“你没发现我好久没来学校了吗？”
“还真是，我还发现你有点不一样了，不只是你，好像乔九月同学也好久没来了，你们一起出去玩儿了？”
“想知道我们去哪儿了吗？”黎蔟见张薇薇点头，用余光扫了一眼乔九月的表情，然后拎起书包，说道“走吧，路上跟你说。”
乔九月看了一眼莫名中二的黎蔟，然后咬了只棒棒糖跟在两人身后，思衬着他是不是从沙漠出来的时候脑袋被撞坏了。
一路上那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乔九月就跟在后面听，时不时抬头看到黎蔟那一脸炫耀的小表情就忍不住想笑。
“我问你个事儿。”张薇薇突然抓住黎蔟的胳膊，仰头看着他“你从前总看我，现在为什么不看了？”
“我的马子你也敢碰？”
前面传来一阵怒吼，乔九月一抬头就看到黎蔟把郑义按在树上，仰着头一副高冷模样，说道“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
乔九月嘴角抽了抽，这臭屁小孩儿，去了趟沙漠怎么这么中二了。
正吐槽呢，就看到黎蔟被一个小马仔一板砖扣那儿了，一边在心里骂他活该，一边活动手脚走过去。
“谁都敢打啊你？”乔九月挑挑眉，几个直拳把小马仔全都放倒，然后提起郑义的领子，冷声道“她要是你的马子，就请你管好，别来招惹我们黎蔟。”
“你！你放开我！”郑义一把甩开乔九月的手，指着黎簇怒骂道“你有没有点出息啊你，还要个女人保护。”
“女人怎么了？”
乔九月冷下脸来，飞起一脚给郑义踹出去老远，正想追过去继续装一波，结果发现自己的鞋给飞出去了，现在正被鞋带挂在脚腕上随风摇晃。
她一下无语，放下脚，冷声道“赶紧滚，以后我见你一次打一次。”
那边郑义迅速被自己的小马仔扶起来跑了，顺便还带走了张薇薇，这边乔九月冷哼一声，蹲下来一边穿鞋一边看着在地上躺尸的黎蔟。
“你躺这儿干嘛呢？思考人生？”
“一群骗子，王八蛋，我的生活跟以前有什么不一样。”黎蔟看着蔚蓝的天空，颓然叹了一声“还不是一样上课，一样挨打。”
“当然不一样了，你现在都有钱雇我这种高级打手了，从此以后这条街都是你黎蔟的。”
“别···”
黎蔟突然想起什么，翻身起来把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捡起一部古老的按键手机，立即给里面的联系人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黎蔟沉声道“喂，我是黎蔟，吳偕让我打给你的，是这样，我现在……”
“这是什么意思啊，我……”
见黎蔟一脸愤怒加茫然，乔九月挑了挑眉，问道“怎么了？”
“还不如失忆了呢。”黎蔟把手机摔到地上，叹息道“黑瞎子让我出来之后打这个电话，那边说知道了，然后就挂了。”
“挂就挂了吧，那证明吳偕那边已经有人接管了。”乔九月拎起黎蔟，晃了晃自己的鞋“老板，打个架鞋打掉了，丢死人了。”
“那确实挺丢人的。”黎蔟看看乔九月的脚，一下笑了“走吧，买衣服去。”
两人打车去了商场，乔九月下了车，抬头看看商场的牌子，然后不怀好意的盯着黎蔟冷笑几声，随即把他拉进服装店里。
女店员迅速上来迎客，乔九月摆手示意，然后转头冲黎蔟说“老板，挑挑吧。”
黎蔟看看面前一大排各式女装，又转头去看乔九月，疑惑道“你买衣服我看什么？”
“你是老板，当然你挑。”
“你自己挑。”黎蔟扬扬手里的卡“我付钱。”
乔九月点点头，转悠一圈儿，很快选好，就让黎蔟付钱。
黎蔟看看乔九月手里一模一样的三套衣服——白色背心，黑裤子，黑色冲锋衣外加一顶黑帽子——嘴角抽了抽，又晃了晃手里的卡“我付钱，你可以多买点。”
“三套了，还要挑什么？”
“你，你挺有意思的。”黎蔟叹息一声，挥手把店员叫过来“你去帮她挑几套衣服，全都搭好，刷卡。”
乔九月看那店员拿了卡满面春风的样子，歪了歪头，问道“老板这么舍得花钱？”
“吳偕给了很多，买衣服而已，花不了多少。”
“啧，老板真大方啊。”乔九月拍拍黎蔟的脑袋，笑道“我以后肯定尽职尽责，死心塌地的跟着老板，从今以后，小老板的事就是我的事。”
“出息。”黎蔟垂眼笑了起来“这么单纯，以后可别被人家送点东西就骗走。”
“我单纯？我好骗？”乔九月看看黎蔟，伸手去捏他的脸“你是怎么有这种认知的？”
店员很快把服装包好送过来，黎蔟又点了几件，这才拎着大包小包去逛了鞋店，饰品店，内衣店。
每次都是一进门黎蔟就把卡递出去，然后让店员去挑，最后拎着大包小包，还有一大堆单子出来。
“你，”乔九月看着挂满袋子，被店员送财神爷一样送出来的黎蔟，表情有些微妙“你现在有种···有种，嗯···霸道总裁的感觉。”
“霸道总裁？”黎蔟愣了一下，看看手里的东西，笑了起来“怎么，不喜欢？”
“那倒不是，有人给我花钱我肯定喜欢。”乔九月看看手里的卡和单据，有点迷茫，就说“太多了，我就一个人，穿不完。”
“哪儿有女孩儿嫌衣服多的。”黎蔟拖着大包小包，艰难的向商场外走出去，故作姿态的沉下脸来“穿就好了，穿完再买给你。”
乔九月看看手里的卡，挑挑眉，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