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脱口,林牧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顿时臊红了一张脸,不敢去看任何人。
倒是隋父站在原地愣了半晌,最后迟疑地应到:
“……诶?”
隋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觉得哪里不对。
但林牧没给他开口的机会,迅速地将两人招呼进丁家,接着就转身去招到别人了,一套动作下来流畅至极。
“你这位同学还挺有意思的。”
隋父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调整好状态接待其他客人,礼仪无可挑剔的林牧。
在商界沉浮多年,消息灵通的他一早就知道了这位丁家私生子。
也在第一时间知道了对方是如何用短短的一个月,让不少商界老家伙留下深刻印象。
林牧的野心肯定不止继承一个丁家。
“他好像很在意你。”
隋父有些疑惑地停下脚步,短短两分钟,他就发现那位叫“林牧”的小伙子,往他儿子这边看了不下十眼。
隋颐环视一番四周,语气里颇为自豪:
”那当然,我照顾了他这么久,要是眼里没我,那不就是小没良心的了。”
隋父挑眉:
“所以,你为了给他铺路,就把集团的几个订单白白送给丁家。”
隋颐收敛笑意,颇为不满地瞪了一眼自己的便宜老爹:
“我都看了,那几个订单中标与否都没什么影响,还不如让我拿来投资。”
“再说,你也不反手一声不吭地把我送给乔家了吗?”
隋父哼了一声,反驳道:
“那是联姻,什么叫把你送给乔家。”
隋颐眸色幽幽:
“那要我帮你联姻给之前入室抢劫的那几个家伙吗?”
说罢,拿出手机装拨打电话状。
“……”
隋父重哼一声,转身离开,一副不想理自己这个逆子的模样。
才不是因为害怕隋颐会真的把他送给那群抢劫犯。
“叔叔呢?”
隋父前脚离开,接待完客人的林牧后脚就到了,他张望了好一会,发现没有隋父的踪影,这才松了一口气。
“跑了,他不是很想给我找个异父异母的亲弟弟。”
隋颐晃着手里的酒杯,半靠在长桌上,动作随性优雅,嘴角噙着浅浅的笑,像极了一只沐浴在阳光下,慵懒随意的猫。
林牧干咳一声,尴尬地移开目光,知道自己终究是逃不过这一遭的。
好在隋颐并没有过多地提及之前让林牧脚趾抠地的一幕,伸手从西装的兜里掏出一个盒子:
“来,生日礼物。”
盒子不大,和林牧的手心差不多,里面装得应该是项链之类的首饰。
林牧受宠若惊地接下盒子,眼睛里像是蕴藏着点点星光,看起来亮闪闪的:
“谢谢。”
隋家的礼物刚刚已经由隋父送出,现在的礼物是隋颐以个人的名义送出的。
是林牧独有的。
时间来到正午,十二点的钟声响起,宴会的贵宾们齐聚别墅大厅,巨大的水晶吊灯闪着金光,映射出站着人群最中间的两人。
两个年纪差不多的少年站在一起,或许从今天过后,他们就要成为男人了。
他们穿着款式一致的西装,一黑一白,却彰显了两人完全相反的气场。
丁然人高马大,站在人群中也格外显眼,黑色哑光的西装搭配惹眼的金色装饰,十分符合他骄傲自满的性格,就像他认定了自己才是今天这场宴会的主角。
相比丁然,林牧身形较小,也没有丁然那样扎眼,可一旦有人将目光落在他身上,就很难再移开。
比起丁然的黑配金,林牧的一身白色西装搭配银饰,和他整个人一眼并不起眼,但如果细看,就能发现林牧那一身比起丁然更加讲究,所蕴含的东西也更多,像极了林牧这个人,表面内敛谦虚,实际上野心勃勃。
前来的贵宾看着风格迥异的两位在同一天成年的继承人,不免交头接耳,纷纷讨论起这两人谁能从争夺继承权的明争暗斗里获胜。
当然,大部分人还是认为丁然更胜一筹,林牧的出身就决定了他这一生的上限。
“那可不一定哦。”
隋颐听完就近两人的讨论,忍不住轻笑,又为自己满上一杯香醇甘甜的草莓汁。
在丁家那位人高望重老爷子的宣布下,今日的成人礼就此开始。
林牧和丁然迎接着众人的目光,一步步走向台上的丁老爷子,接过管家托盘上的两杯茶,毕恭毕敬地将那杯茶水递给丁老爷子。
一番礼仪规矩走下来,成年礼就此结束,接下来就是今晚的晚宴,也是两位继承人成年后扩充自己人脉的第一步。
“林牧。”
出乎意料的,在成人礼结束后,叫住林牧去找隋颐脚步的人,是丁然。
林牧警惕地看着走向他的丁然,他和丁然积怨已久,并不掩饰自己话里的敌意:
“有事?”
丁然瞧见他的态度,忍不住轻嗤一声:
“别误会,在老爷子面前做戏罢了。”
闻言,林牧往台上看了一眼,虽然丁老爷子和一群人交谈甚欢,但时不时会往两人的方向看过来。
显然,丁老爷子也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闹出兄弟反目的丑闻,让人落下口舌,所以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下的。
林牧微微颔首,丁然招手,旁边的侍宠端着两杯香槟站到两人中间。
林牧看看两杯还冒着气泡的金色香槟,率先抬手端走离丁然较近的那杯。
丁然眉头微挑,对林牧的动作不给予评价,端走另外一杯,皮笑肉不笑:
“干杯,亲爱的弟弟。”
“干杯。”
林牧的声音没什么起伏,玻璃杯相撞的清脆声后,两杯香槟尽数落进两人腹中。
表演完兄友弟恭后,丁然放下酒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林牧亦然。
隋颐似乎先一步去了休息厅,他还没看隋颐送给他的礼物是什么。
只是随着离宴会厅越来越近,林牧就觉得自己身体愈发地不对劲。
全身似乎被火烧了一般,通体燥热,口干舌燥,脑袋昏昏沉沉,眼前的景象也越来越模糊了。
林牧立刻反应过来那杯酒有问题,没想到自己还是落了丁然的道。
整理意识间,林牧只觉得一只宛如柔荑的手搭上了自己的胳膊,那人附在他的耳边,吐气如兰:
“需要帮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