厕所外围观的人都炸了。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于将人堵在厕所深情表白的隋颐身上。
林牧本来就裂开了的嘴角微微抽搐，疼得他面容有些扭曲。
空气寂静了几秒，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系统：
【啊啊啊啊！你在干什么啊！！】
隋颐面色不改：
“给他爱啊。”
如此热情且真挚的表白。
小样，还不迷死他。
林牧蹙着眉，在发现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后，脑子里闪过无数想法。
最后这些话都凝聚成一句真诚，不带任何恶意的问题：
“你有病？”
隋颐收回他嗤着的大牙，不懂就问：
“刚刚的爱还不够热烈吗？”
【……】
【您心里没点ACE数吗？！！】
忽略系统撕心裂肺的质问，隋颐把黏在嘴唇上的那朵三角梅拿下来，给了对面的林牧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
“愚人节快乐。”
三月过个鬼的愚人节。
林牧只觉得眼前这个少年荒诞不已，但也对他没兴趣，盘算着快要上课了，欲要离开，却听一个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
“阿牧！你没事吧！”
林牧身体一僵，欲要出去的脚步一顿，有些慌乱地看看四周，直接躲进了最近的厕所隔间里面。
隋颐叹为观止地看着人如此熟练的动作，却听身后传来女声清亮得好似百灵鸟的声音：
“阿牧，你在里面吗？”
隋颐转过身子，闻到一股清冽的茉莉花香。
面前站着一个刚及他肩膀的娇小女生，穿着和他身上同款的蓝白外套，乌黑亮丽的头发用一根浅色发圈捆在脑后，扬起一张秀丽的小脸看他，水灵灵的大眼睛透着担忧：
“同学，请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很瘦很高的男生在里面啊？”
隋颐摸着下巴没吭声，脑子里的系统已经开始为他解释了。
面前的正是这个世界的女主角，某本青春疼痛文学的女主，也是林牧爱而不得然后黑化的原因之一——鹿晓。
此时的鹿晓一脸担忧地往厕所里观望，可里面完全没有林牧的影子。
隋颐默默挡住鹿晓不停往里张望的目光，语重心长道：
“男孩子的隐私也是隐私。”
鹿晓脸上一红，连忙低下头道歉，接着移开目光，转而看向面前的隋颐，再一次小声询问：
”那个，请问林牧在里面吗？”
隋颐不动声色地将目光投向鹿晓身后，原来聚集在厕所外的人因为上课散了大半，留下来的都是知道些内情，准备看热闹的。
“不在哦。”
少年声音清冽，笑弯了一双眼睛，躲在隔间里的林牧慢慢松开了握紧的拳头。
“诶，这小子……”
外面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欲要出声，抬头却对上隋颐明明笑盈盈，却异常冰冷的眸子。
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那人张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扭头走了。
鹿晓咬着樱粉色的唇，似乎在思考隋颐话里的真假。
直到上课铃响起，鹿晓再一次往厕所里看了一眼，再次看向隋颐：
”谢谢你了。”
接着转过身，小声地嘟囔，
”阿牧去哪了，真是的……”
等鹿晓的身影渐渐远去，隋颐才将林牧叫出来。
“谢谢。”
林牧浅色的眸子凉薄，积压着数不尽的负面情绪，对于隋颐给他打掩护的这一事，只是在两人擦肩而过时随口一提。
“好高冷喔~”
看着人头也不回地离开，对他没有一丝留恋，隋颐“啧啧”地摇头，捻着手里的三角梅：
“面对我的告白还能岿然不动，是个人物。”
【宿主您刚才的行为放在整个快穿界都是相当炸裂的存在。】
系统忿忿不平地指责，
【您刚刚的操作差点闪到我的腰！】
隋颐抿抿嘴：
”胡说，系统哪来的腰。”
【那您打算怎么办？】
基于刚刚隋颐过于热情地释放爱意，系统觉得给林牧爱一事是行不通了。
隋颐倒是不急，双手插兜，吊儿郎当地走出厕所，站在护栏边往下看去。
操场上的少年少女们肆意地在阳光下奔跑，脸上的笑在阳光下格外闪耀，微风拂过，轻柔地抚摸着他们的发梢。
隋颐一边感叹着青春无限好，一边将目光放在几个勾肩搭背，有说有笑的男生身上，开口问道：
“你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爱人还有谁可以提供爱吗？”
系统想了想：
【家人？】
隋颐打了个响指：
”没错。”
闻言，系统眼睛一亮，声音陡然拔高：
【宿主，难道您是想通过和林牧打好关系，让你们成为密不可分的”家人”，以此完成攻略任务吗！！】
竟然是用这种方法解决的吗，太厉害了！
【那宿主，您要怎么做呢？】
在系统期待的语气中，隋颐撩开额前的碎发，颇为骄傲地抬起下巴：
“成为他的爸爸，让他感受什么是父爱如山！”
【……】
【啊？】
父爱如山体滑坡吧！！
在系统难以置信，有些崩溃的呐喊中，隋颐关闭了系统语音。
而此时林牧因为上课迟到，被老师戳着脑门骂：
“你一天天的，能不能让我少操点心？学习不好就罢了，你学习的态度就这？”
“滚出去站着，今天的课你别上了。”
教室里，是看热闹的学生，对于林牧这种没钱没势，成绩还垫底的人，他们自然是不怕得罪的。
其中，笑得最放肆的，便是下课时把林牧堵在厕所打的一伙人。
林牧带着脑门上被班主任戳出的月牙状红印，沉默地走出了教室。
无疑，当他踏出教室后，里面爆出一阵狂笑，夹带着班主任呵斥的拍桌声。
今天的阳光很好，明媚温暖，照射进教室外的走廊里，照射在教室里学生写笔记的手上，照射在绿化角盛开的三角梅上。
却唯独，照射不进林牧的心里。
那里早就是一片寒霜，布满坚冰。
林牧长舒一口气，抬起头，明明在阳光下，却暗淡无光，死寂一片。
“哟，怎么在外面站着啊？”
少年戏谑的声音响起，带着熟稔的打趣。
林牧的余光瞟见少年随风飘扬的发丝，死寂的眸子有了一丝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