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从兜里掏出一盒烟给了李天水，李天水用自己的打火机点燃，又把烟丢还给小丑。
他们都完全忽略了另外三个人的存在，好像他们根本不在这个空间之内。
看到李天水一直不说话，小丑第一次感觉到失去掌控感，开始着急了，语气有些迫切的急切。
“以前玩过？”
李天水的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容，笑而不语。
林羽书感觉到后背上湿了一层。
小丑从兜里拿出湿纸巾，开始擦脸，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的中年男人脸，他兴奋的握了握李天水的手。
“在咱们国家命案可是不死不休的，十年没破，二十年没破，都一直挂在案卷档案上，那些想要立功的警察，时不时的抽风，一群人组队去刷这些案件，要是真这么明目张胆的杀人，我估计我下半辈子就没有自己的生活了，得一直到处逃窜。”
“现在出趟门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头，各种实名认证，刷身份证，老子赚钱是为了享受生活，不是为了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天天到处逃窜。”
林羽书的喉咙干得厉害，“所以你们就是骗我的？”
小丑嫌弃的瞪了他一眼，“不骗你，你怎么能入戏？你没看到吗？我演技不怎么好，还专门把脸给画了，你肯定就更不行了。”
林羽书身上的挫败感更强了。
李天水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怪物？
小丑还是不放弃，“你是怎么发现的？”
他对待李天水的态度可是恭敬的多，又给李天水散了一支烟。
李天水这次没有再继续卖关子，“这还不简单吗？杀人就要处理尸体，这里楼上楼下人来人往，怎么处理？而且这里是KTV还做皮肉生意吧，警察肯定隔三差五的就会来晃一趟，有几个老鼠敢在猫的眼皮子底下晃荡？你们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吗？”
小丑竖起了大拇指，“说的太有道理了，那这个游戏以后就不能叫你参与了，下次我得换几个人了！”
林羽书面如土色。
李天水抽完了那支烟，“所以现在我能走了吗？”
小丑点了点头，顺手还把那个手机扔给了李天水，笑得特别阳光灿烂，“当然能走了，今天晚上咱们是挣了不少钱呢，但是以后还要一起合作，所以这个钱我不能打在你的卡上，我先给你一些利息，等到你花完了以后再来我这取。”
李天水看着手机上五千块钱的转账，非常不悦的皱了皱眉，“传销分为南派和北派，北派主要是人身控制，非法拘禁殴打，威逼利诱，犯下的刑事罪责比较多，判得特别重。但是南派传销就不一样了，不进行人身控制，主要是精神控制，画饼技术超一流，还会让加入的人不断的拉新的人入伙，因为没有人身伤害，虽然金额更加巨大，反而判的更轻。”
李天水点了那五千块钱的转账。
“我觉得如果想要有大发展的话，有必要学习一下南派，轻松又来钱多，不要一直在刑事犯罪的点上试探。”
小丑在夸赞李天水的时候，还不忘打压林羽书，“你看看人家，见多识广，就是不一样，不像你，你妈是个优秀的家庭教师，你做事就只会认死理，脑子转不过弯了。”
林羽书看向李天水，眼睛里明显是有了杀意。
李天水把小丑整包烟都拿了，“我不陪你们玩儿了，太幼稚。”
说完他转过身就走。
走到地面以后，空气虽然还是比较污浊，但是比地下室的空气好多了。
每一个人努力奋斗都是为了往更高处走。
没有人想要和老鼠苍蝇待在一起。
走了没多远就看到了姜丽玫的车。
姜丽玫正在对着后视镜补妆，看到李天水过来，她一点也不意外，继续看着眼角，往上面擦粉。
“你看我现在年纪大了，这脸上的皱纹怎么都遮不住了。”
李天水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刚才一直神经紧绷着，他感觉不到身上疼，现在一下子松弛下来，感觉全身的肌肉都在痛。
但是他的痛从来都不会写在脸上。
他还能饶有兴致的靠着椅背，目光温柔，继续讲鸡汤。
“没关系，我也会老的，这个世界上还从来没有长生不老的人，每一天都是我们度过的最年轻的一天，只要在有限的时光里，让每一天都有最巨大的价值，不会一想起来就觉得后悔和难过就可以了。”
因为下雨天空没有星辰和月亮，但是路灯很亮，三三两两的醉鬼从路边走过，给人的感官非常不好。
“我也是有梦想的。”
“那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想开一家甜品店，做红丝绒蛋糕奶油慕斯，还有提拉米苏。我从村里出来以后，特别想照着电视去找生日蛋糕，那些女主角在过生日的时候会有一个蛋糕吃，我从来都不知道蛋糕是什么。”
“我有一天终于找到了一家装潢特别精美的蛋糕店，我感觉我像是走到了童话里的城堡，弥漫着诱人的香气，但是我买不起那个最好的蛋糕，我只能买得起边角料。”
“就是边角料都会让人觉得很幸福，那种香甜浓郁的奶香味儿，几乎把我整个人包围，有时候我会幻想，我也可以成为主角。”
车缓缓向前开着，天色已经很晚很晚了，但是有一家蛋糕店的灯还亮着，李天水说，“停一下车，我去买包烟。”
姜丽玫把车停下来，李天水跑到蛋糕店前，这个蛋糕店早就关门了，但是李天水和姜丽玫没借手机。
“我的手机电话卡被你那个搭档拔掉了，能不能借你的手机给我用一下，我打个电话？”
姜丽玫很谨慎，她的手机里有很多不能给人看的东西，但是很明显李天水是想要买蛋糕让她开心，她还是把手机给了李天水。
李天使接过电话开始拨号，电话响了好几声都没有人接，但是他是一个很执着的人。
“老板，麻烦你来开一下门好不好？我女朋友今天过生日！”
姜丽玫有点嫌弃他，“真是幼稚！”
李天水把手机还给了姜丽玫，“那你开心吗？”
姜丽玫把头扭过一边，“开心。”
十几分钟以后，老板骑着小电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