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所谓的线索可真让人绝望。
云朵朵听得特别烦躁,这就不像能破案的样子,现代化的工具一个都用不上。
其他人每说出来一条,就低下了头,为自己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而感到抱歉。
乡村派出所好几年都办不了一个有分量的大案,每年抓吸毒人员的硬指标,还得去城里借。
在这种情况下办案子就非常的希望渺茫。
没有经验,没有人才,没有现代化设备…就是一个字,难!
李天水却听得非常认真,记录的更认真,一点没有受到他们的情绪感染,觉得这件事情不可能。
反而是兴致勃勃的像是学霸遇到了难题,非要解开不可。
云朵朵凑过来看了一下,那个笔记写的,怎么说呢,只能用惊艳来形容。
李天水记录了关键的证据。
还画出了草图。
温可欣的住处,猪圈的结构,附近的山脉和道路,全部都跃然纸上,标记的清清楚楚。
作为一个外地人,只需要看一眼李天水的图,就可以完全知道这里的地形分布。
李天水把手里的图给大家传阅了一下,“大家看一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副所长王奎胜先看了一下,“没有了,都标记清楚了。”
老民警徐志国又看了一下,“我确定没有了。”
民警胡飞也看了一眼,“没有了,我看到的都在上面了。”
辅警张启挠了挠头,他本来就看不懂,“应该没有了吧。”
辅警大姐,张娟本来就不负责这一块的业务,也没有提出意见。
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看着李天水,等待着他下一步的指示。
这短短半个钟头的时间,大家默认李天水已经成了所有人的主心骨,领导这一群警龄可能有他年龄大的警察们去办案。
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都在等着听他指挥。
李天水顺水推舟,“那我们就再去出一次现场吧。”
虽然目前掌握的信息和之前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大家精神明显更加振奋了。
都认为这个案子可以办下来了!
李天水是个很细致的人,出门之前还问张娟又要了一双胶鞋,让云朵朵把高跟鞋换下来。
云朵朵跟着去出现场。
辅警大姐张娟继续陪着受害者。
大家换鞋的时候,李天水跑去门口的小卖部买了一堆零食,花生瓜子辣条什么都有,满满当当花花绿绿一大的包,放在了温可欣的手边。
温可欣眼中一片破碎的星光,让人看着就觉得疼。
他蹲下来看着温可欣的眼睛,像是哄孩子一样。
“你不要害怕,吃点零食,玩会儿手机,我们一会儿就回来了。”
温可欣吸了吸鼻子,眼里水光一片,点了点头。
“好!我等你!”
就连受害者温可欣的眼里,现在也多了很多期待。
云朵朵过来抱了抱温可欣,“小姐姐,我们去抓坏人了!”
没有人能拒绝大眼萌妹,温可欣哭的鼻涕泡都起来了,云朵朵用纸巾给她擦了鼻涕。
温可欣哭的特别难受,“脏。”
云朵朵摇头,“不脏,一点也不脏。”
温可欣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泪,她眼睛上,手背上,都是长长的伤口,张娟耐心地用棉棒沾着碘伏给她处理过了。
毯子包裹下的身体,也是伤痕累累。
“那些猪这一顿不用喂,如果主人家中午还没有回来的话,需要喂一下。”
泥路还是很难走。
大家心里都憋着一股气,一定把这个畜生给抓回来!
副所长王奎胜一出门,就在队伍里喊着,“大家都把眼睛睁大,看仔细了,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赶紧提出来!说不定就是至关重要的线索。”
徐志国和胡飞都瞪圆了眼睛,使劲的看。
其实看不出来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现在的人都是在自己家里玩手机,温可欣在本地除了雇主养殖户一家,完全没有社交。
偶尔去吃过两次烧烤,和摊主几乎没有交流。
很快,他们就走到了事发地温可欣居住和近期工作的地方。
猪圈。
猪圈在村尾,下风口的位置,明显是新修的房子,距离其他人居住的地方还是很远的。
李天水在地图上标注了一下,“从最近的地方跑过去,需要七八分钟,不算一段很近的路。”
所以,嫌疑人的体力肯定好。
云朵朵撸了撸袖子,露出来一节白皙但是有力的手臂,“学长,你指哪儿我就打哪儿!”
李天水点了点头,温和一笑,“好。”
辅警张启跟着云朵朵,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小村子来这样一个明艳的大美人,还是非常罕见的。
但是他小声的提出了对李天水的质疑。
“李警官看起来就是个城里人,办这种农村案子会不会很困难?”
云朵朵鞋子就陷到了泥里,她先把脚拔出来,再蹲下把鞋给拔出来。
她看起来娇滴滴的,白嫩嫩的,但是一点也不矫情,穿着又脏又旧的胶鞋,赶紧往前跑着跟上。
她对于李天水的能力,非常自信,大眼里闪着光彩,像是骄阳初升。
“不会的,学长肯定会把这个案子办的漂漂亮亮。”
张启直挠头,他对警务工作还不是很了解,所以刨根问底。
“为啥呀?”
云朵朵大眼把整个村庄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后一本正经的回答张启的问题。
“这种案子一般只有两种情况,一种就是熟人做安案,一种就是生人做案,排除了,熟人不就是生人了吗?”
张启忙不迭的点头,觉得这个云警官说的好有道理,然后突然间觉得不对,这不就是一句废话吗?
年轻民警胡飞忍不住笑起来,“跟上就行了,认真观察,别那么多废话!”
他也纳闷的看着李天水,不知道这个年纪轻轻的,看起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城里警察有什么样的好办法?
他也来村里待了三年了。
处理最多的就是,东家丢个鸡,西家丢个狗,这种案子都不那么好办。
一开始他还焦头烂额。
后来他学会了和稀泥,劝人家接受这个结果,要是闻到了对方家里炖鸡儿,就拿几个土豆过去跟着一块儿炖。
为此他还被投诉了好几次。
但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现在发生这么大的案子,确实是不知道怎么处理了。
进门以后,听到了有人来,那些肥头大耳的猪赶紧从猪圈仰起脸往上看,闪着大大的圆溜溜的猪眼,嗷嗷的叫着。
张启烦躁的不行,“这些猪,大概就是唯一的目击证人了,我们总不能指望它们吧?”
养猪场的老板一家现在还在城里,昨天晚上雨下的太大了,没有及时返回来,要等着路况好了才能回来。
所以这些猪,就是唯一的人证了。
大家又把这里搜了一遍,眼中都是浓浓的失望,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李天水站在窗户下,这个窗户的材质是断桥铝,齐腰高,户主自己定制的,开窗户以后可以容纳一个成年人出入。
温可欣就是从这里被搬出去的,而且没有留下指纹和脚印,这就奇了怪了。
他比划了好几下这个高度,宽度,很沉着冷静的对着在场每一个提出疑问。
“受害人体重在一百斤左右,扛着一个一百斤重的人,走大门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