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活像是要绑架她,下一秒就撕票。
“你家主人是谁?”
“尊上有请。”
刚出了被人假传消息,导致她差点被司越城活生生吸干的事情,此时自然是难以相信。
江晓云摆出戒备、防御的姿态,凝眉扬声问。
“你怎么证明?”
牛头人一怔,显然没有想到会有人问自己这个问题,然而这个人族女人是尊上点名要过去的贵客,显然不能怠慢,于是他压下心底烦躁解释。
“我是尊上亲定的深渊管理者,他们都可以作证。况且众目睽睽之下,我没有骗你的理由。”
说得好听,江晓云还是不相信。
她同样说着车轱辘话试探,眼见牛头人越发暴躁,不知何时就会耐心告罄暴起伤人,一道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僵持。
“江姑娘,尊上让你快快过去!”
江晓云看向说话之人,正是司越城身边的得力助手。
她这才放下防备,向牛头人致歉,跟着熟悉的人走了。
牛头人即将爆发的怒火被骤然叫停,无法发泄的怒火如同破了洞的牛皮,“咻”地一下飞上天空,本就难看扭曲的面容更加令人惶恐。
他挥了挥手中一人高的斧头,朝身边窃窃私语的围观者们暴喝。
“看什么看,再看老子把你们丢下去!”
众人一哄而散,只是仍然有探究的目光落在江晓云消失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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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越城在她踏入深渊之时,便已经察觉到了她的气息。
深渊之中的魔物对人族有着强烈的仇恨和恶意。
虽然江晓云身上有自己种下的护身血瘴,可以保她安全,然而这里终究是有些不开眼的人,难保不会冒犯她,因此仍时派人下去接她。
感受到种在她体内的血气波动,以及迟迟未至的人,他便知是坑怕了,不敢信了。
一个眼神落下,一旁的亲信心领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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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乐坐在一旁。
他也曾听人说起,魔尊对那位新侍女的宠爱。
初时,他是不屑的。
不过是一个人族抓来的玩物,尊上图她新鲜,待得玩腻了,自然就会丢弃。
然而出乎他意料,魔宫传来消息,魔尊对她越发宠溺偏爱,屡次做出一些不合常理之事。
应乐坐立难安、如芒在刺,终于下定决心撺掇着父亲应胡一和其他族中长辈定下他与尊上的婚事。
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在那个女人面前受挫!
尊上当众嫌他恶心,自告奋勇前去暗杀的朔风至今下落不明。
他气极,派人诱导她在月圆之夜外出,意图让她亲手被尊上杀死,正当他为自己的计划窃喜时,却得知她竟然还活着的消息!
尊上、尊上在发狂嗜血的状态下,为何没能杀死她?!
不可能,这不可能......
应乐隐隐有种预感,尊上对那个女人的感情,或许早就......
他难以接受这个猜测,也不敢去探寻,在家中整日以泪洗面。
直到尊上派人来请,请他入魔宫一叙。
他感到不可思议,仿佛是在做梦。尊上竟然,来邀请他。
应乐心花怒放、激动万分,于是欣然应约。
尊上果然只是把那个女人当成一时的玩具,新鲜过后便什么都不剩。
只有他,才是尊上心仪之人,是未来魔族的王后。
应乐坐在下首微微侧身,目光痴迷地紧盯着司越城慵懒肆意的侧脸。
尊上,很快就属于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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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江晓云便上来了。
开阔的视野中,司越城身着红袍端坐于高座,单手支起半边侧脸,姿态慵懒随意,傲然睥睨地俯视着深渊。
坐于下首的应乐听到声响侧头看过来,见到她的瞬间,俊美的脸庞上青筋暴起,怒不可遏。
“谁准你这贱婢过来的?!滚出去!”
司越城微微侧眸,眼底闪过一丝欢快的愉悦,他放开撑着头的手,食指轻勾,江晓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飞向他。
直到屁股坐在柔软的大腿上,她才反应过来。
“尊上?”
江晓云挣扎着要离开,被司越城按住肩膀稳稳坐下,另一只手则穿过她腰间,把人紧紧搂进怀中。
他的头埋入颈脖,在原本被咬的位置轻轻舔舐,微凉的触感令江晓云一颤,僵硬地坐在他身上不敢动弹。
“还疼吗?”
“不、不疼了......”
“嗯,怎么找到这来了?”
司越城的呼吸落在她敏感、脆弱的颈项,她情不自禁地瑟缩,被男人牢牢掌握在手里,最终仍然没有分开,反而更近了几分。
“找尊上,有点事情想告诉你。”
江晓云咽了口水,这样的司越城比那天夜晚来得更加妖异,近在咫尺的距离,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男人的温度和力道,缱绻暧昧的氛围让她想立刻扑倒某人。
可惜,还有电灯泡。
她瞟了眼一旁呆若木鸡的应乐,愁眉苦脸地瘪了瘪嘴。
司越城一看就知道这小家伙在憋坏水,他顺着她的意思问道。
“不高兴?告诉本尊,谁欺负你了。”
江晓云黯然伤神地开启告状模式。
“有人警告我,让我离开尊上。”
“哦?还有这种事情?是谁胆子这么大?”
司越城眯了眯眸子,红色眼瞳幽光流转,模棱两可地说。
“这还没完呢,那夜我本在寝殿内休息,是有人来说,您传我前去侍奉。”
“所以,你是被人陷害的咯?”
“对啊!尊上您说,那人是不是可恶!”
“可恶。那人是谁,本尊替你讨公道。”
江晓云眼睛看向一旁面色苍白的应乐,司越城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目光意味不明,低声询问。
“是他吗?”
司越城这厮是个妥妥的双标狗,只能他欺负江晓云,旁人若是敢欺负,便是觊觎他的东西。
江晓云刚跟随他来到魔宫时,有几个不长眼的侍卫和侍女经常来找事,恰巧某次被司越城撞见,二话不说便以血气包裹,直接将人吃了个干净。
司越城偏执的占有欲和疯狂,令她苦不堪言,但也保护了她。
自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来找江晓云的麻烦。
除了应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