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
“魔尊大人，你得给我个理由啊，不然就是在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她黑漆漆的眼珠子转了转，流露出一抹狡黠的意味。
“难不成，那天沉睡的上古魔兽会苏醒？哇那可太恐怖了！我一定要出来好好看看那头大怪兽，一睹尊容！”
司越城只抬眸瞥了她一眼便垂下，研究着手中的书籍，声音低沉喑哑。
“想死你就试试。”
“试试就试试！哼，别以为我会害怕！”
那一眼实在无足轻重，江晓云很快便忘诸脑后，因此也就理所当然地没记住他的提醒。
此时脑海里一闪而过，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司越城眼中冷光幽暗闪烁，如同晦涩不明、摇摇晃晃的烛火，透露着危险的气息。
以现在眼前诡异的场景来看，确实是她作死了。
哪里是试试就试试，明明就是......
试试就逝世！
江晓云两脚转了个弯，拔腿就往来时的方向狂奔而去。
她得快些回到魔宫，回到自己房间，回到有司越城守护的地方！
就在她即将踏进传送阵的刹那，一道黑影掠过，大掌犹如钢铁一样钳住她脆弱的脖子，用力砸在一旁的城墙上。
“你——”
江晓云刚来得及发出一个音节，黑影便起身而上，深红眸子与之对视，被淹没在流淌着的血海当中。
“你——”
“放......开......”
江晓云脸色涨得通红，双脚胡乱在空中踢蹬，双手则不住拍打眼前的手臂试图让他放开，然而凭借她脆弱的力量无济于事。
要死了吗？
呼吸逐渐微弱，反抗的力度同样减弱，她有些认命了。
趁着还留有的最后一点意识，她使用了早就买好以备不时之需的【保命丹】。
除非遭受了一击必杀的攻击，【保命丹】可以确保她丝血不死，直至脱离濒死状态。
现在只能祈祷这道残忍的黑影不太聪明，能让她找到机会成功逃脱。
江晓云的眼前越来越模糊，所有的场景在她眼中都成了一团光影斑驳的水墨画，黑影的面孔被隐没于阴影之中，只有那双妖异的红瞳散发出血色光芒。
视线中的瞳孔与某个自恋狂妄的男人拥有的双眼逐渐交叠、汇聚，最终重合成一张邪气肆意的脸庞。
奄奄一息的危急时刻，她拼着最后的力气朝他伸出手，唤道。
“司......越......”
终究是没能坚持到叫出他的名字，指尖颤抖着，丧失了最后的支撑，无力垂落。
司越城赤红双瞳中闪过一抹幽光，歪着头有些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她认识自己？
他的脑中闪过一帧帧画面，有她卑微求饶的样子，恭维讨好的假笑，娇蛮俏皮的嘲笑......一幕幕皆是手掌中女人生动、活泼的表情。
然而此时，她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妖风吹过，如同破布娃娃一样随风摇摆。一张脸上是苍白的死气，死不瞑目的双眼不甘地瞪视，仿佛是在质问他为什么。
司越城犹如受了惊吓般猛地松手，江晓云的身体没了力道支撑，沿着城墙向下滑落。
......
身体不由自主地滑落，跪坐在地。
“咳咳——咳——”
钳制脆弱处的力道离开，江晓云胸腔骤然灌入大量空气，难以自抑地剧烈咳嗽，她的意识随之恢复了些许。
黑影走近，投射在地面，徐徐笼罩在她身上。她茫然抬头，正对上司越城冷冰冰的面孔。
她张了张口想说话，然而喉咙疼痛干涩，只能发出些意味不明的音节。
“让你别乱跑，你还是不听话。”
司越城深红的眼瞳中闪出一缕幽光，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江晓云不得不仰着头。
他此时的状态诡异而癫狂，令她有些害怕，手指无措地攀上他的衣摆。
“司......越城。”
“嗯？竟敢直呼本尊名讳，呵，果真是对你太过纵容。”
他俯身半蹲，凝神看着这个让她屡次破例的女人。
明明告诉过她，今夜不要外出。
男人恼怒她的任性，报复性地捏住她的下巴，疼得江晓云控制不住痛呼出声。
他扯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在她惊慌的神情下，嘴唇贴近她的耳朵，轻声道。
“不听话的小宠物，是该尝尝教训了。”
司越城周身散发着幽暗躁动的气息，血气笼罩，他头痛欲裂，脑中只有一道声音在不停地呐喊叫嚣。
吃掉。
统统吃掉。
先从眼前的人开始。
江晓云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感觉到一股凉意喷洒在裸露的脖子上，她尚且来不及挣扎一下，司越城尖锐的牙齿不费吹灰之力便刺入她光洁的肌肤。
“等等——”
她惊得挣扎了一下，却被他擒住腰身，脖子同样在他掌控之下，江晓云不敢剧烈动作，双手不住地推拒着他的靠近。
身体里的血液顺着伤口吸出，她清晰地感受到自己逐渐变得虚弱。
所以，他说不要外出是因为，今晚有一头“怪兽”......就是他自己。
司越城他，在吸她的血。
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后，她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
“你......放开我，司越城......”
“魔尊大人......”
“尊上......”
身体越来越虚弱，意识同样愈发模糊，江晓云已经没有继续挣扎的力气了。
她仍在与脑海中的昏沉对抗，不让自己彻底昏迷，同时呼唤着那个不靠谱的系统。
直到她的意识断开，才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声音，隔着时空的距离，从虚无的彼岸传来。
“......不会......伤害......”
“......回来。”
司越城唇齿之间充盈着她的鲜血，渴望鲜血的本能让他不自觉地咬得更深，吸食更多。
甜美的液体进入身体，嗜血的渴望被逐渐抚平，躁动的杀欲平息，他满足地喟叹一声。
脑袋中令人发狂的疼痛消散，理智逐渐回归。
手指在她光洁白净的颈脖上留下一道道泛红的指印，怀中人从刚开始的剧烈抵抗到现在顺从的一动不动。
司越城从江晓云的脖颈处抬起头，目光茫然地看着手中脸色惨白的女子。
他伤害了她。
肆无忌惮地......咬破她的肌肤，吮吸她的血液。
下一步，是不是就该像过去那些被他残杀的生灵一样，将她吞吃入腹？
他早知自己今晚会失控，魔域之中的生灵早已知晓，魔尊今夜格外嗜血恋杀，无人会来自找死路，在每年的今天都会闭门不出。
司越城记得，他提前告知过她，不要外出。
为什么，为什么还是出来了。
他利用玄潭的万年寒气与体内躁动血气相抗，同样是她的闯入打断了过程。
看着眼前的江晓云，他气她的任性，也恼自己的恶行。又气又恼的情绪中，混杂着隐秘的自责。
如果他态度坚决些，是不是就不会伤害到她？
尚未愈合的伤口仍在不停地流出红色液体，顺着身体的弧度流入衣领，浸湿她身上的衣物，透出刺眼的深红。
司越城埋头轻柔舔舐着牙齿咬出的伤口，然而那血怎么都止不住，仍是一缕缕地溢出来。
揽着她单薄的身躯，感受到女人逐渐流逝的生机，他如梦初醒。
身形一闪，离开了寂静的堕魔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