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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薇薇狼狈蜷缩,肮脏的衣物上沾染了鲜血。
听到声响,她艰难抬眸,眼神露出惊喜。
“表哥,我不是故意的,救救我......”
温鸿雪居高临下俯视,眼神淡漠不带有一丝感情。
“余薇薇,你就这么想当温府的人?”
她难以置信地抬头,脏兮兮的脸浮现惊喜神色。
“想,想得不得了!表哥,你愿意成全薇薇了吗?!”
“即便是最低等的婢女?”
微微一顿,咬了咬牙重重点头。
“对!只要能成为表哥的人,无论是什么身份都没关系!”
只要能一直待在温府,以后总有机会一步步往上爬。而且表哥既然开了这个口,必然也是对自己有意,又怎么让自己吃苦呢。
这样想着,身上的伤也不觉得痛了,心里都是美滋滋的甜腻腻。
温鸿雪嘴角勾起一丝清浅笑容,笑意未达眼底,低声道。
“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自己的选择。”
声音之轻,余薇薇险些漏听。
“我不会后悔,能和表哥在一起,我此生无憾!”
转身出门,温鸿雪语气冰冷道。
“去,找到她父母,签下卖身契。”
以后她作为温府的婢女,有什么样的生活,全由主家说了算。
........
许是被这一遭事吓坏了,老太太余蕊生了一场大病,卧床不起。
找来不少城中有名的大夫过来,都说是心病、气急攻心,需得慢慢调养。
然而老太太难受的模样看得江晓云也难受,自己附身这个身份后,余蕊作为婆婆对她极为迁就,怎么能不急呢。
灵光一闪间,她想到了一个人。
文悦情。
连忙让管家去城中寻来。
文悦情手中提着药箱,这户人家穷困得连诊费都付不起,她没有介意,还自费留了两副药材给他们。
刚出门,便看到一架马车停在门口。
正疑惑着,一名管家模样的人迎上来,态度恭敬。
“文大夫,我家老夫人缠绵病榻,夫人特请您入府治疗。”
“你家是哪位大人?”
“新科状元,御史温大人。”
文悦情恍然大悟,这位大人的名声她在民间同样有所耳闻,三元及第,殿试上一篇策论令圣上龙心大悦、频频称颂,是如今圣上身边的大红人。
这样的大人物求上门来,自然是没有拒绝的道理。
坐上马车一路驶去温府,见到那位夫人的一刹,文悦情惊讶,脱口而出。
“您便是温夫人?”
竟是上回在山上碰到的通体不凡的女子。
略微思索一番,想必当时她身边主动与自己搭话的和蔼妇人,就是府中如今生病的老夫人了,而二人身后的俊逸男子,则是那位传说中的温御史。
江晓云为她引路,脸上挂着真诚的笑意,眉眼之间点点忧愁。
“正是呢,当日一见姑娘便觉得投缘。我婆婆如今身子病了,忆起当日文大夫从容行针救人,便觉得该请你来看一看。”
“没有打扰到你吧?”
“温夫人严重了,治病救人,本就是我身为医者应尽之责。”
来到余蕊卧房,文悦情一顿操作后,再次取出自己的银针。
那从容不迫的手法,和胸有成竹的气质。
别说,你还真别说。
凭借江晓云的现代见闻,虽然看不懂操作,却颇有医术大家的风范。
一套操作下来,余蕊昏睡时都紧皱的眉头终于舒缓,看来可以做个好梦。
江晓云将人请到外厅,听着她温温和和说着医嘱。
“我已为老夫人施针,按我这张方子上的药每日两服,三日过后便可大好,但是还是要多多注意,不要让老夫人过于忧虑。”
江晓云点头一一应是,见她说完,把手递到面前桌上,幽幽叹气。
“文姑娘,麻烦您帮我也瞧瞧。”
“夫人是哪里不舒服吗?”
嘴里问着,手已经搭上了江晓云的脉搏。
“不瞒你说,我前几日遭小人妒忌,被推下池水。”
“竟有这事?”
“婆婆也正是因为这事方才大病一场。我虽找了大夫瞧,都说我和孩子没什么问题,但总觉得身子不太爽利,担心留下暗疾,怕胎儿无法......”
江晓云顿了顿,哀怨摇头,像是有什么难以言喻的隐疾。
“我与夫君成亲数年,好不容易才怀上一胎,当真是怕极了。”
听到前因后果,文悦情神情认真,不由得愈发细心,务求不漏过一丝隐患。
好半晌,她松了口气,端着柔和笑容温声安抚。
“夫人身子并无大碍,腹中宝宝同样很健康。夫人一直心系于此,难免会觉得身子不爽利。”
“果真无碍?”
文悦情也是见过不少病人,自然没有因为一句反问就不耐烦,而是耐心解释。
“夫人不必挂怀,女子怀孕不同平时,需得好生将养。”
二人又聊了好一会儿,惊喜地发现挺合拍。临了要离去,双方竟都有几分不舍的情绪。
女孩子之间的友情就是这么简单、纯粹、朴实无华。
江晓云亲自送她。
在门口依依不舍地拉着文悦情的手,“悦情,我与你一见如故,你日后若是有空,定要多来我这儿走动。”
没错,已经开始直呼姓名了。
“好,我这儿还有多年行医见识到的逸闻轶事,下回我来再说与你听。”
文悦情同样没有遇到过这么志趣相投的女子,无论自己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观点,她都是双眼放光地精练总结。
旁的人见她苦学医术,只会嘲讽她,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要懂得相夫教子,行医那是男人才能干的事情。
还有江晓云脑子里那些奇思妙想,总让她忍不住想,若是真的该有多好。
什么女主外、女人可以拥有自己的事业,干出一番成就实现理想抱负......
她也有理想。
文悦情手指不自觉摩挲着药箱。
若是能有一家属于自己的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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