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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却一桩心事,江晓云嘴角含着笑,沉沉睡去。
温鸿雪则是全身像石化了一样,绷直了身子,定定地盯着天花板出神。
那一瞬间,大脑轰然一下炸开烟花,思绪打断,完全忘记了自己要做什么。
女子的清香无声在空气中蔓延,他神情木然地用食指触摸自己的嘴唇,好像上面还留有余温。
他的动作忽然顿住,意识到自己正在做的事情,用手紧紧捂住嘴。
就在刚刚,他的娘子亲了他。
自成亲那一日起,他们的关系一直是相敬如宾,算不上亲近,更别提这种亲密的行为。
原来这就是接吻的感觉吗?
她那双总是温暖明亮的眼睛安静合上,小巧的鼻翼微微起伏,浅浅呼吸。
温鸿雪乌黑眼眸中,映出江晓云的影子,深沉执着,摇曳其中。
......
搬了新宅后,不少人前来贺乔迁之喜。
江晓云忙得脚不沾地,忙里偷闲,和系统聊天。
“统子,那超级大补药什么时候能生效?”
系统:“即刻生效哦,今晚就可以......嘿嘿嘿。”
江晓云:“保真?”
系统:“保真!官方直售,假一赔十!宿主,你口水流出来了。”
江晓云:“咳咳,胡说八道,那明明是我的眼泪。”
原主在与男主成亲之前,只是个普通农户之女,父母因病亡故,只留下她一个孤女在世,事事艰难。
男主家道中落,一贫如洗,虽有不少姑娘喜爱他俊美的好相貌,然而婚姻之事全赖父母做主,镇上的人家都嫌他穷,他同样出不起娶亲的银钱,加之隐疾在身,不敢耽误他人。
机缘巧合之下二人相识,孤女主动寻求庇护,痴儿誓护周全,从此携手并进。
外人眼中恩爱登对,实际上连个小手都没有牵过。
很快,江晓云就能摘下这朵高岭之花。
想到这里,眼泪再次不争气地从嘴角流下来。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卷着一方丝绢,轻柔地为她拭去津液。
“今日来了这么多宾客,是我考虑不周。娘子,多亏你周全接待,辛苦了。”
温鸿雪垂眸深深地凝视,眼中蓄满了星星点点的碎芒,语气是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温柔缱绻。
意识到自己再次在男人面前丢脸,江晓云心虚地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他。
“这是我应该做的,不必客气。”
“若非有你在身边,我现在指不定慌乱成什么样。”
江晓云没忍住“噗哧”笑出声,唇畔上翘,笑得明媚。
“我们本就是夫妻,你不用如此生分,让不知情的人听了,还以为我们夫妻感情都是装出来的。”
温鸿雪微微一顿,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转身离开,空中回荡着低沉的余音。
“我们是真的夫妻。”
他不敢多留,害怕慢了一步就会被娘子看出端倪。
就在刚刚的一瞬间,他有种冲动。那股冲动令他羞愧,让他觉得自己玷污了她。
状元及第后,登门拜访的除了京城贵客,还有远方问讯而来的亲戚。
送走了一波亲戚后,府门来了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余薇薇一袭广绣流云群跪在台阶下,掩面而泣,抽抽搭搭地哭诉。
“表哥,你出来见见我好吗。我跋山涉水几个月,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求你出来见见我。”
有不解的百姓问,“妹子,你说的表哥是哪个人啊?”
“我的表哥便就是这温府的主人,科举状元,温鸿雪。”
单单她说出口的话,很难不让人以为,是这位新科状元在外欠下的风流债事,如今债主追上门来讨债了。
当然,是情债。
府宅处已聚集了不少围观群众,议论纷纷。
“啧,我瞧着怎么像是抛妻弃子的场景呢?小姑娘不是说找了好几个月吗?”
“啊这,状元郎不是有对象吗,这几天都是她忙着招呼的啊。”
“......”
余薇薇掩住的嘴角挑起一抹得逞的笑。
她确实为了表哥而来,但并不像她说的“跋山涉水数月”,而是七天前听说他高中状元,和父母商量凑了钱财雇佣马车,连夜赶过来碰瓷的。
刚刚的每个动作都是精心设计好的步骤,只要表哥出现,就能确保他清楚地看到自己梨花带雨的俏脸,他一定会心疼。
江晓云出来时看到的正是这样的场景。
表妹余薇薇?
原书中确实有这么一个人,为男女主的感情道路添了不少堵。
但江晓云不是娇软的女主文悦情,也不是贤良大度的原主。
她的眼里揉不得一点沙子。
故作不解地询问,“你是谁?”
“我叫余薇薇,你就是江姐姐吧。江姐姐,求求你让我见见表哥吧,我一定不会破坏你们的感情,我就是,想见见他......”
“姓余?没听婆婆说过有你这户亲戚啊,你家父母是谁?”
余薇薇哑然,这哪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啊,于是狠掐大腿,眼角挤出泪水,幽怨哀叹。
“江姐姐,我知道不该惹你不快,可是我有必须要见表哥的理由,求你成全我。”
说完还若有似无地抚摸自己的肚子。
引得围观众人倒吸冷气。
江晓云冷冷一笑,为了吃上口热乎的烂饭,她还真是不要脸了。
“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婆婆的表姑的侄女的大表舅的三表姑的大外孙女吧?”
观众哗然,“嚯,这表亲关系够远的啊。”
余薇薇惊得眼泪倒流,抽泣的声音一僵,急忙辩解。
“江姐姐,我与表哥是真心的,求你不要拆散我们。”
“当初你嫌我夫君是个穷书生,扬言就算一头撞死也不会凑合嫁给他,怎么现在就是真心的了呢?”
“我和表哥日久生情———”
“离开小镇前你还当着全镇人的面嘲讽他考不上,入住京城这么久都不见你的身影,如今鸿雪高中的消息传出不过半月,你便在新宅前又哭又闹......”
剩余的话江晓云没有说出口,看戏的众人却明白其中的意思。
科举及第前瞧不上人家,如今知道发达了,上赶着过来讨饭吃。
余薇薇脸色苍白,还想再辩,却叫江晓云一句话吓破了胆。
“给皇上钦定的状元身上泼脏水,你可知是何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