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沙发上躺了好一阵,赛勒斯起身,“我去换件衣服。”
“要不要我帮你?”跃跃欲试的西里斯被卢平拉住,赛勒斯上楼找到一间卧室。给四周设置静音咒与保护咒后拿出金杯,从她拿到金杯后体内的灵魂碎片就传来悸动。看来距离过近还是会引起吸引,伏地魔因为暂未复活,极度虚弱的他感受不到灵魂的缺失。
这已经是赛勒斯拿到的第五个魂器,就只剩纳吉尼与赛勒斯自己了。如果伏地魔复活后,肯定会发觉,相应的实力也会削弱,但他还不能死。
沾有蛇怪毒液的匕首刺入金杯,一大团黑雾将赛勒斯包裹。赛勒斯倒在地上,指甲深陷手心,冷汗顺着下颚滴落。她体内的残魂正不断吸引金杯上所附着的灵魂,虽被摧毁了大半,还是有一些灵魂进入了赛勒斯的身体。
她痛苦着蜷缩着身子,嘴巴不由自主地咧开,牙关紧咬,从牙缝处挤出痛苦难当的呻吟。额头与手背的青筋暴起,猩红的双眼不自觉的睁大,“……你可要好好感谢我,伏地魔。”
西里斯与卢平在客厅等了很久都不见赛勒斯下楼,不免担心道:“她没事吧?换个衣服要这么久吗?”两人来到卧室门口敲起房门,“赛勒斯!你好了没,我快饿死了!”
见无人回应,房间里没有传来一点声音。房门被从里面锁住,西里斯不断拍打房门,“赛勒斯?!你没事吧?快开门!”
房门从里面被打开一条缝隙,“好吵。”
穿着单薄衬衫的赛勒斯打开了门,浑身散发着淡淡香气与刚出浴室夹带的雾气。头发还是湿的,一条毛巾搭在上面。
卢平立马转过身,西里斯这才注意到赛勒斯才刚洗完澡,只有黑色的衬衫落在大腿根侃侃遮挡。耳根通红,浑身发热,他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啊,我,你……”
回应他的是再次关闭的房门。
西里斯转过身靠在墙上,双手捂着发热的脸颊,“要是在洗澡就说一声啊……”
“咳,走吧。我们下去等她。”卢平拍拍他,率先走下楼梯。
赛勒斯关上房门后坐回床上,收拾好地板上碎裂的药剂瓶与抓痕。速干咒吹干头发,穿好衣服,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又在脸颊重重拍了几下。
面色红润的赛勒斯走下楼,见西里斯与卢平一脸纠结别扭的一个看着天花板,一个看着地板。赛勒斯不禁失笑,伸手一挥变成肖恩的样子,“走吧,今天辛苦了。好好喝一杯。”
“阿不福思叔叔,又来打扰你了。”
三人走进猪头酒吧发现阿不福思一脸不快的瞪向一个方向,顺着目光看去,
“盖勒特?你怎么在这儿?还有那个不是威特吗?”
格林德沃双脚搭在桌子上,悠闲的品着威士忌。在桌上还放着一个笼子,笼里关着一只雪雕。见赛勒斯来了,格林德沃用下巴指了指被关在笼子里的雪雕,“这混小子说要找你,这不,我带他来找你了。一天可没少折腾我。”
赛勒斯嘴角抽动,叹了口气,“谢谢您,父亲。威特给你添麻烦了。”
格林德沃起身双手环胸,“可累坏我了,这混小子还啄我,真该直接把他烤了。”见四周没有其他人,赛勒斯解除变形术来到格林德沃身边踮起脚亲在格林德沃的脸颊。“父亲您最好了。”
西里斯几人都看呆了,笼子里的白雕还在不断挣扎着,看到赛勒斯挣扎越发剧烈。
“哈哈哈,我宝贝女儿的忙,我怎么会觉得麻烦呢!你在和朋友庆祝吧,那我把这混小子带走了,你们继续。哈哈!”格林德沃心情大好,不断摸着赛勒斯的头,“没事,父亲。威特就交给我吧,之后我会带他回去。”
“哈哈,好,好。不打扰你们了,我去找那老不死的炫耀。”格林德沃走后赛勒斯再次变回肖恩的模样,打开笼子。获得解放的威特立刻飞向赛勒斯,来到她身前后化为人形扑在赛勒斯怀中。
威特一脸委屈将头埋在赛勒斯肩上,像一个树袋熊一样趴在赛勒斯身上。“我以为姐姐不要我了。”
赛勒斯单手托起他,一手摸着威特的头安慰道:“我只是去办点事,怎么会不要你呢。”正安慰威特的赛勒斯对上了西里斯与卢平疑惑加震惊的眼神,
“姐…姐姐?!”
“这么小的阿尼玛格斯?!”
赛勒斯叹口气,看向阿不福思,“阿不福思叔叔,三杯火焰威士忌,一杯南瓜汁。我们上楼去喝。”
赛勒斯抱着威特,又推着两个男人上楼。进入隔间赛勒斯恢复原状靠坐在椅背,威特环着赛勒斯的脖子靠在她肩上眼神冷漠的看着西里斯与卢平。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孩子叫威特。之前我意外救下了他,他是一个血咒兽人。现在一直跟着我生活,他是我弟弟。好了西里斯不要想着用手戳威特,他可没表面看上去那么无害。”
被威特瞪的收回手的西里斯眨眨眼,“真是稀奇啊,怎么几个月没见你就多了个孩子。”
赛勒斯单手扶额,“布莱克先生是又想被我打趴下吗?”
“哈哈,很可爱的小孩。怎么留长发,像个女孩子。”西里斯作死的发言又获得威特的死亡凝视,赛勒斯拍拍威特的头,“威特,这两位都是我的好朋友。这个脑子不太灵光,莱姆斯是很优秀的人。”
“啊?你在说我吗,赛勒斯。怎么你现在嘴这么毒……”
“好了好了,哈哈。很高兴认识你威特,我叫莱姆斯.卢平。”卢平温柔的与威特打招呼,威特也点点头,“威特。”
“切,记得之后要叫我大哥哥,知道吗?”再次被无视的西里斯咬牙切齿,他凑到赛勒斯身旁,“还有,别想霸占着赛勒斯。”
威特抬头看向赛勒斯,眼中满是期待,“姐姐,我可以打他吗?”
一柄匕首抵在西里斯脖颈,赛勒斯温和的摸摸威特,“不可以,这是我的好朋友。要打他,我来就行了。”
西里斯频频后退双手抱住自己,“赛勒斯,你变了。”
赛勒斯拿起威士忌一饮而尽,“快来喝酒吧,你不是早就想喝了。过段时间大家都会很忙。”
“哈哈,来就来!今天看我不喝倒你们!”
“莱姆斯,你也别让着他。”
“什么让不让,最近我状态很好,千杯不醉!”
“不过话说,那些成山的宝贝和金加隆怎么办?”
“那当然是用来买摩托车!”
“要不用来给你治治脑子吧,那些先留下吧,必要的时候拿出来用。同盟家族亏损不小,我会以各种让利的形式补回他们的损失的。”
“炼金公司那边最近发展很快,也获得了大部分狼人的支持认可。”
“嗯……看来研究要提上日程了。”
“诶啊都是休息时间,你们怎么还在聊工作?!快喝快喝!”威特坐在一旁看着三人打趣喝酒,赛勒斯这样放松的状态只在她跟那个斯内普教授在一起时会有,甚至更加的快乐,不带任何忧虑的放松状态。今天的姐姐好不一样。
“赛勒斯,感觉你变得更开朗了。跟我们在一起也更放得开了。”卢平脸颊微红,揉了揉不太聚焦的双眼。赛勒斯在趴在桌上睡觉的西里斯脸上画着胡子,“嗯,跟你们在一起很开心。”随后又拿出发带给西里斯扎了一个冲天辫,捂着嘴示意卢平来看自己的杰作。
卢平也忍不住捂着嘴偷笑,两人颤抖的都快坐到地上。“你们今晚就睡在这里吧,莱姆斯你也快走不好路了。我一会儿就带威特回霍格沃滋了。”
卢平摇摇晃晃的点点头,随后也趴在了桌上不省人事。赛勒斯无奈起身搀扶起他,又将西里斯漂浮起来。
将两人放在各自的床上盖好被子,赛勒斯将两张写有斯莱特林府邸地址的纸条放入他们衣兜。她蹲在两张床铺中间,牵起两人的手轻声道,“你们一定要好好活着。”
与阿不福思打过招呼后赛勒斯抱着快要睡着的威特走出猪头酒吧,将巫师袍裹紧威特,赛勒斯轻抚他的头,“困就睡吧,我们马上就回去了。”威特枕在赛勒斯肩上,赛勒斯的味道让他充满安全感,逐渐熟睡。
回到霍格沃滋,发现了站在城堡门口的斯内普。赛勒斯做出噤声手势,指指怀里的小男孩,斯内普双手环胸瞥了威特一眼,黑袍甩动快速走在前面。
两人在安静的走廊一路无言,赛勒斯将威特放回自己的卧室后坐到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给四周施展一系列防窃听魔咒后看向斯内普,“先生结束巡夜了吗?”
斯内普没有理赛勒斯,语气不善道:“这么大的人还要赛勒斯小姐照顾起居吗?”赛勒斯饶有兴趣的打量斯内普阴沉的脸,“原来我们院长大人会跟小孩子一样吃醋,那先生要陪我一起睡吗?”
“不要说那么愚蠢的话!”见斯内普炸毛,赛勒斯上前搂住男人的脖颈,指尖揉捏他微红的耳根,“先生真可爱。”随后亲在男人的唇角,将头靠在他胸口。
“小巴蒂有异常吗?”
斯内普喉结耸动,皱着眉拉下环在自己脖颈的双手,重新调整坐姿,“他很谨慎,估计只会在比赛中使阴招。”赛勒斯点点头,接着将头埋在斯内普脖颈处。两人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了很久,在斯内普准备开口时,环抱自己的双手加重了些力道。
“西弗勒斯...”
斯内普一手扶在少女的腰上,让她整个人靠坐在自己身上。另一手抚在她的脑后,看到少女有些疲倦的神色似乎是想安慰,却又十分笨拙的点点头,“我在。”
“西弗勒斯,西弗勒斯,西弗勒斯。”赛勒斯每念出他的名字,身前的男人总会给出回应,尽管只是简短的一句“嗯。”
像下定了决心,赛勒斯起身坐回原来的位置,与斯内普距离拉远,“您在伏地魔眼中的利用价值会比以往更加重要,他复活后需要您制作灵魂创伤药剂。再加上普林斯家族,您的处境不会很糟糕,卢修斯也会全力配合您。”
漆黑如墨的双眸紧盯那片湛蓝,“那你呢?你是作为灵魂创伤药剂的主要开发者,我想他不会不知道。毕竟只有你才能快速完全的恢复灵魂。”
赛勒斯摇摇头,“想得到我的帮助,可没那么简单。我只需要等他自己来找我就好。”
“他不会放过你的,介于你之前破坏了他那么多重要的东西。”虽然四周都有防窃听的魔咒,斯内普依旧十分谨慎。
赛勒斯抚在下颚的手摩挲着下巴,道:“如果他出动全部食死徒对上我,我还会怕些。我最大的弱点不是自己,其他人的死活也不会影响我。”
斯内普环在手臂的手紧握,他隐约间知道少女要说什么了,斯内普还没开口赛勒斯率先说道:“阿不思和盖勒特会在比赛前一天晚上将您关于我们两个之间的记忆修改,他们比我的手段高明多了且不会有副作用。到时在您眼中,我们只是处于互相利用的关系。
您不知道我的过去,也不关心这些,与我相识只是为了更好继承普林斯家族。魂器的事情从来没听说过,大脑封闭术并不是那么无懈可击,既然我可以将小巴蒂的大脑摧毁,伏地魔也可以。我们的关系过近无疑是给伏地魔展现最大的弱点。”
赛勒斯顿了顿,看向斯内普,眼神中压抑着期待,“您还要去赎罪吗……如果您想,完全可以继续留在霍格沃滋。”
“斯莱特林小姐真是跟你那些父亲们一样,万无一失的计划……我知道了。”
斯内普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休息室的门被重重关上。赛勒斯看着壁炉升起的火焰,她好像被拖入了一个无尽黑暗的深渊,缓缓下沉,深不见底。“事已至此,已经没有退路了,我们两个都是。”
如果先生想,他完全可以拒绝自己,不再去做双面间谍都无所谓。终究还是要去赎罪吗?
生命就是一条漫长的黑夜,没有星星点缀,只有孤独与无尽的寂静。赛勒斯并不觉得先生会轻易忘记过去的种种,毕竟这是他一生的执念。“只要你要,倾我所能,尽我所有。”先生需要去赎罪,他将由此获得新生。
斯内普从公共休息室走出,没有回到办公室,而是去了城堡顶楼的天文台。身心疲惫的时候他总会在深夜前往这里,原先是因为对于莉莉的死。愧疚与自责感压得他喘不过气,化身双面间谍所面临的巨大风险让他早已不对未来抱有期待。
上一次到这里来,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少女的出现逐渐将他内心深处的黑暗驱赶,要说没有期望与幻想那是不可能的。
多少次原本会被噩梦惊醒的夜晚变得恬静美好,梦中没有伏地魔,没有食死徒,只有自己与少女的身影。这样幸福的美梦终会被现实打破,就跟少女先前说的一样,自己与她早已没有退路。
斯内普越来越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为什么活着,保护莉莉的孩子?为她赎罪?还是杀死伏地魔?或许都有,或许都没有。
斯内普从未发觉原来要忘记一个人是那么的痛苦,莉莉的死让他刻骨铭心甚至这样的执念几乎贯穿他整个人生。但如今知道自己将要忘记那名少女的一切,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无力挣扎的虫子,被命运的手掌轻易压制。
又是那可恶的无力感,如果自己再强一些,少女就不会因为自己而参与其中。这种无力感让人倍感压抑,仿佛生命中的每一个选择都被深深束缚。
不由得脑海中想起坐倒在湖边请求自己杀掉她的小女孩,我这样的人,也可以拯救你吗?如果自己可以为她减少一分危险,那么做这些就算值得。“只要能让她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