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兄,想要如何办?”
“我想暂时低调不露出名姓来,我想咱们的事情一时半会的传不过来。我当时考试时,还是用的徐姓呢。”
“这样也行,咱们一家都是孩子,多注意些好。若是让人注意上,可不会是什么好事。”
明姈也赞成明浩这样的决定。
轰——
远方的天际,猛然飘上来黑压压的乌云,只一瞬间便遮盖住了天空。
“快,二妹、四妹,赶紧把他们俩抱屋子里去。这里,我和三弟来收拾。”
明姈、明芳一把抱起小五、小六进了屋,
“芳儿,你先看着他们,我出去帮着将东西归置进来。”
外面已经有豆大的雨点砸落下来,砸在人身上生疼生疼的,可明姈、明浩、明清都笑呵呵的。
雨很快下大,
“蘑菇只有一点儿被雨给浇了,野菜都淋了雨了。”
明姈看了看,
“这雨也不知要下多少天,留着咱们吃吧。野菜先晾在厨房里。这些蘑菇也晾过去,今晚先拿些来炖野鸡吧。”
大雨一直下了三天三夜,三米内看不清对面之人。
仿佛要将欠下的大雨都补上,溪流中再次涨满了水,低洼之地积满了雨水。
“这雨来得晚了些,都进了八月了。”
“可以种些冬瓜、南瓜这类的吧。”
明姈站在长兄的身后,看向外面的大雨,他们连大门都看不清,好在这屋子到现在并没有漏雨。
倾盆大雨中,他们好像听到了有房屋倒塌的声音。
院外的道路上,似乎听到过有人走过的脚步声,还有妇人惊叫声。下了雨,外面的路应该很滑吧。
“这雨下得也算及时。”
明姈悠悠吐出这样一句话,
“是啊。雨停了,就能有消息了。”
清早,明姈起来给一家子做早饭。
打开房子的门,发现外面的大雨已经停了,现在正下着浓密的雨雾。
这天气,今日应该能晴了吧。
明姈去了厨房,煮了些粥,又拌了点野菜,这就算是他们兄妹的一餐饭了。
站在堂屋向外看,明浩转身回去准备了身短打、草鞋。
“今日,太阳就会出来,这雨雾也会散去,到时我去外面打探一圈,你们留在家中等着。
林子里湿滑,最近几天就不要去了。”
上午巳中,也就是现在的十点多钟的样子,太阳终于出来了,雨雾慢慢散去。
“长兄,外面道路湿滑,你要小心些。”
明泽穿着身干活的短打,脚上踩着双草鞋,高卷起裤腿走出了家门。
村里的道路还好,应该是修过的,路面都是一种易碎的石头铺就。将之敲碎铺路,下了雨也不会泥泞。
下雨时他们听见的声音,应该是路面有些湿滑的缘故。
“村长。”
迎面碰见村长出来查看情况,
“明小后生,刚刚下完雨,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村长关心地问。
“村长,我随便走走、看看,这么大的雨,应该有房屋倒塌了吧?”
村长便是一叹气,
“能有五、六家呢,我过去看看,这雨太大。明小后生,要当心。”
“谢村长,我先走了。”
辞别了村长,明浩出了村子,村外的路一走一滑,五里路明浩愣是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
原先在城外的百姓已经不在了,明浩不知那些百姓去了哪里,还是官府有了安排去了别处。
想来,能够安排下这么多百姓的地方,定是小不了。
而且这么方便的地方,也不是那么好找的,他曾听说过附近有所寺庙,他大概猜到了。
城门大开,交了两文的入城费,明浩进了广辉州城内。
城内的商家有的开了门,只是街上的行人稀少生意惨淡。
街道旁的住户,有人爬上了房子修葺屋顶,也有人在向外淘水。
家家的院子里,晾晒了被子、席子,下了三天的雨,这些东西都潮得很了。
院门、屋门、窗户洞开,好通风散一散屋里的潮气。
街道上行人很少,他溜达着到了州衙附近,正好看见衙役在贴告示。
贴好,衙役高声宣布,这是知州大人新宣布的对逃荒人的安排。
“愿意留下的可以落户,会根据各人的情况安排村庄。”
明浩挤在人群中看了一遍,有人大声读了出来。
大致意思是旱情已经解了,聚在广辉州外的百姓,可以回乡了。
不想回去的,官府会安排落户,想要住在州城的定要有固定的居所,也就是已经在州城内买了房屋了。
同样的情况,如果你在广辉州属下的府、县有住所,也是可以落户在对应的府县的。
这些都不具备的,官府可以给予安排。
只是安排到什么地方去,这就不一定了。
看完了布告,明浩心中有了底儿,转身出城回了五里村。
将布告的内容说与弟妹们听,
“咱们听从官府安排吧,我就不出面了,到时二妹只说长兄是举人就可以了。”
明浩决定由二妹明姈出面去办理一家的落户事情,当然他也会陪同前往。
次日,明浩、明姈兄妹拿着户籍一起去了衙门。
明浩将骡车停在了州衙的外面,并没有立即让明姈下车。
他们恰逢有官员出城巡查,正在准备上车离开,明浩将自家的骡车给拉到了一边,让官府的人先过。
明姈下了骡车,直接寻到了州衙门口的衙役。
一串十文铜板先塞了过去,
“差役大哥,我是巫溪逃荒过来的,我想落户在这里,不知要咋办?”
明姈送上一副笑脸,塞过去的铜板,让两个衙役乐呵起来。
铜板不多,这小姑娘是个懂事的。
“小妹妹,咋你一个人来了?你家爹娘呢?”
明姈便要哭了,衙役对视一眼,不明白自己这话咋了。
“去年九月我爹娘就都没了,”
两个衙役对视一眼,这个小姑娘这是还没过孝期呢,怪不得穿得如此朴素,
“我爷奶把我们兄妹赶出来了,我家长兄一路护送我们到了这里,现在还躺在家里。”
明姈回头看了眼靠坐在骡车旁的长兄,心中愧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