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乱成一团,外人不便继续待着。
让祁伟带了一队人马前来协助,沈怀年去了军务府。
靠这些年的积累,沈家的信息网遍布各地,在平城的特务机构更是成熟。
很快,下属就带来了消息。
“少帅,发现了他们的痕迹,但是他们手法很利索,跟了几次,都被甩开了,不像是一般的绑匪,倒像是,像是……”
“军营里的人?”沈怀年眸子微沉。
“嗯。”
“再继续跟,发现他们,不得擅自行动。”
“是!”
部下匆匆离去,沈怀年手指轻击桌面,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这横生的事端,倒解了他的围。
本来是要趁着那个场合,把自己不会娶宋淼淼的意思表达清楚的。
自己虽不愿娶她。但是也不愿她遭此劫,所以立即吩咐了下去。
祁伟一回来,就忍不住向沈怀年抱怨起这宋家的奇葩之处,对宋启东,他倒是赞不绝口。
“听说这宋淼淼,历来就看不起侧室生的这个弟弟。
但是这宋启东却很仗义,亲自带人前去追赶,听说这匪人身手不凡。
但是这宋郁铭,话里话外的都不让大动干戈去寻人,以前还听说这宋督军爱女如命,现在看来,不过是蠢人一个。”
祁伟忍不住感叹。
“宋家铁了心想攀上沈家这个高枝。而且能出阁的女儿只有这么一个,这节骨眼上,被一群陌生男人掳走了,你感觉,这婚事还有的谈吗?”沈怀年拿了一块翠芷糕,刚想放进嘴里,瞟到那上面的糖粒,又放下了。
“您这么一分析,我感觉,这事似是您安排的一样。”跟着沈怀年久了,祁伟倒也没那么拘束了。
“若是我安排的,我至少不会让这姑娘,失了清白。”
他轻叹一声,不再言语。
隔了一天,大清早。
宋家门人刚开门,就看见门口躺着一个破衣烂衫的人。
因看不清脸,只道是要饭的,刚想上去踢上两脚,在偶然瞥见那人的模样后,顿时吓得大惊失色。
宋府上下对早上的这件事三缄其口,并下令,若是传了出去,格杀勿论。、
下午就对外放出了消息,这宋家小姐那日并未出府,一直藏在丫鬟房里。
但是这种说辞,明眼人一下就知,更何况那日,亲眼有人看到贼人掳走了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
沈怀年第一时间收到消息,根据探子所报,这一群人明显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一般的人都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循着踪迹前去的时候,早已人去楼空。
同时,探子还秉明了今早在宋家门外的情形。
沈怀年都已了然,就命他们下去了。
看来,这宋淼淼终究成了男人战争中的牺牲品。
此刻的宋家后院,冯秀梅坐在门外台阶上,哭的已经不成样子,完全没了往日的大气端庄。
里屋床上躺着的,则是一脸苍白,毫无血色的宋淼淼。
她眼神空洞,仿佛一个没有灵魂的破布娃娃。脸上,脖子上都有大片的青紫,看起来触目惊心。
直到现在,她都不敢回忆这两天的如噩梦一般的遭遇。
那几个男人狞笑的脸,以及他们不顾自己的苦苦哀求,在自己的身上留下一个又一个耻辱的印记。
最终,自己只能像一个玩偶,看着他们一个一个爬上自己的身上,又一个个残忍离开。
暗无天日,痛不欲生。
就在以为自己很快就要死掉的时候,那些人却放过了自己。
但是,回了家,却发现,一个噩梦结束了,另一个噩梦开始了。
母亲一直在门外哭泣,哭喊着的都是女子失了贞洁,该如何如何。
平时深爱自己的父亲也失去了身影。
她知道,父亲这是彻底放弃了自己。
方忆言连着几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甚至都交代好了。若是施木晟来找她,就说她病了。
这人有毒,一定要和他保持距离。
但是,奇怪的是,施木晟没出现,另一伙人出现了。
秦庚怕引起误会,只带了四个人去了方家。
方忆言来的的时候,他正襟危坐,上身直立的像用尺子标着。见到她,立刻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虽然自己与沈怀年之间不愉快,但是犯不上为难他的下属。
于是命人茶水伺候着。
趁着众人喝水功夫,方忆言问他们来意。
秦庚放下杯子,神色顿了顿,开口道:“少帅命我等,来把方小姐绑了,不不,把方小姐请回去。”
他恨不得扇自己耳光。
方忆言秀眉紧蹙,对着秦庚说道:“你走吧,告诉你家少帅,我不会再去平城。”
说完就要起身离开。
秦庚一个眼疾手快,挡在她面前,“方小姐莫要令属下为难。”
方忆言面有愠色,但知道他们只是奉命行事,于是折了回去,重新落座。
“秦连长,若是我如何也不去呢?”
“那下属只能绑了你,去平城。”说着,看了一眼一同来的一个兵士,循着他的视线望去,她发现那人背着一个布袋,鼓鼓囊囊的。
果然是沈怀年的兵,方忆言顿时无语。
“方小姐,军令如山,我们完不成任务,就不能回去,回不去,这些手底下的人,也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所以还希望方小姐体恤我们。”
看着微微动容的方忆言,秦庚暗自佩服祁伟,刚才一席话都是他临走之前教给自己的,现在看来,果然奏效。
“再说,什么事,躲着也不是办法,面对面,说开了,拒绝也好,回应也罢,都是最终结论是不是。”
秦庚继续说着男人教教自己的台词,一鼓作气。
方忆言最终还是答应了,除了考虑到秦庚所说确实是实情,还有一点就是,她的表弟,也就是宣城知事曲长生的儿子曲风,前不久跟着同学去了丰州游玩,但是在那里和别人产生了口角,被关进了警察局。
本来不是什么大事,但是需要家里大人亲自去接应,自己的姑父现在正值忙时,确实走不开,阖家老小都没有出过远门,于是就来拜托方子期去一趟丰州。
方忆言心想着,丰州里平城不过几十里距离,先出发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