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终于感到了一丝悔意，但它的意识，也于此刻，彻底消散于这世间了。
它有很多的疑问。
有很多的不甘心，还有很多的算计…
可这些，也都随着它的消散，都烟消云散了。
它形成于这方世界，消散于这片天地间。
全部力量，最终归于星星点点的世界之力，为这世间所用。
就连灵汐也无法察觉，一些细碎的世界之力悄然落入她和褚墨的体内。
……
不止黑云有很多的疑问。
褚墨也是。
他紧跟着灵汐，轻拽着她的袖袍。
灵汐止步，回头看他。
“怎么了？”
褚墨抿了抿唇，欲言又止，他还是没忍住问道:“汐汐，刚刚的是…世界意识？”
“嗯。”
“那…那按理说它也很强的吧……”他越说越小声，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了。
这样问，好像显得他更弱了…
灵汐凝视他片刻，她懂他要说什么了。
黑云的所有算计，实现的一个前提，便是她或者小狐狸，使用世界之力对付它。
它是这世界的产物，有世界的庇护，法则对它无效。
黑云以为它算无遗漏，可没有算到，她还有来自这方世界本土居民们的信仰。
这份信仰之力极为庞大且纯粹，是成千上万的人们绝地逢生的希望。
她们纯粹地敬仰着救她们于水火，赋予她们新生的灵汐。
同样，她们也恨极了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她们恨唐非凡，恨作乱的人族和妖族，更恨…这天道瞎眼！
黑云忘记了，这世间的一切因果轮回，早在暗中，就已经标好了代价。
信仰之力对灵汐来说，极为有益。
可对黑云而言，这信仰愈是纯粹，便对它伤害愈大。
不需要其他的力量，只用信仰之力，就足以将它置于死地。
至于江若瑶的那具身体…
更是不堪一击。
在信仰之力下，成为了虚无。
她眸子里的金色还隐隐泛光，还没有散去，让褚墨心下感到有些不安。
灵汐缓缓开口解释:“这是它造下的罪孽，是它的因果。”
褚墨似懂非懂地重复着:“因果…”
他心里暗暗琢磨着灵汐的话。
汐汐好像总说因果…
“该离开了。”
“好。”
灵汐挥手召出一个漩涡，她抬步走进，褚墨紧跟上。
……
*
鬼界秩序已经成熟，早已不需要褚墨费心的管理了。
一些重要的事务，褚墨交给了小黑小白。
灵汐给小黑小白的鬼魂下了禁制，如果做出背叛鬼界、伤害鬼魂们的事，便会直接魂飞魄散。
如今小黑小白已然是鬼界的一把手了，相信他们会将鬼界管理的更好。
灵汐和褚墨此刻已经到了仙界。
众仙们此刻聚集在主殿，个个面色凝重，显然还没从那团诡异的黑云中回过神来。
然后，就看到他们又敬又怕的“凤汐殿下”出现了。
女子一头秀发被帝冠束起，一身白金色官服，裙襟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她那双淡蓝的桃花眸淡漠无比，整个人气势如冰。
仙官们赶忙纷纷行礼:“凤汐殿下——”
冰冷的女声轻嗯一声。
她转眸看向褚墨，声线好似柔和了些:“这是鬼王，褚墨。”
褚墨弯了弯眼，对着灵汐浅浅一笑，他好开心…
汐汐这是在介绍他。
灵汐：……
这小狐狸笑的这么好看，好想将他一直藏起来。
不是吧不是吧，他们没听错吧！
凤汐殿下这是在给他们介绍…鬼王？！
众仙们这才注意到灵汐身旁的褚墨。
不怪他们眼瞎，也不是他们怂…
实在是灵汐的气势太强了…他们第一时间看到的只有灵汐。
他们目光齐刷刷地朝褚墨看去，不由得呼吸一滞。
他们从未见过这么妖冶的男人！
男子一身黑金色绣着云纹的官服，和女子站在一起格外相配。
他白发红眸，棱角分明的轮廓，俊美的脸庞仿佛辉映着晨曦，一双妖冶的红眸柔和地看着身旁的女子，整个人散发着极其妖孽又危险的气息。
仙官们很快便发现，这位鬼王，都没带拿正眼瞧她们的。
他眼中仿佛只有身旁的女子，旁的都是背景。
众仙们: ……
我忍。
一定要忍。。
他们看了看灵汐，又看了看褚墨，哪里还不明白。
这鬼王绝对把他们的凤汐殿下勾走了！！
消息灵通的一些仙官知道的更多一些，什么鬼王，说白了就是个狐妖！
妖族！
根本配不上凤汐殿下！……
一个多嘴的仙官没忍住，忿忿不平道：“凤汐殿下，战将军因为您，现在他……”
褚墨的笑容在听到战将军这三个字时候就消失不见，他眸子通红，冷冷地看向那个多嘴的仙官，周身气势陡然凌厉，咄咄逼人。
多嘴仙官被吓到，僵在原地。
“他不懂事乱说话，凤…凤汐殿下您，您和鬼王阁下别放心上。”另一个仙官赶紧捂住他的嘴，冲着灵汐和褚墨露出一个僵硬的笑。
气氛好像凝固住了一般。
有眼头见识的仙官们赶忙拉着那两名仙官离开，还不忘说道：“凤汐殿下和鬼王乃是天作之合，绝配，绝配啊！”
然后便作鸟兽状离去。
闻言，褚墨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他收回目光，一身的气势卸去，薄唇微微向下撇着，看向灵汐的眸子委屈不已。
灵汐静默不语，就这么看着他变脸。
…
唔，小狐狸的变脸速度越来越快了，炉火纯青。
要不是现在周围都是仙官，她相信，他身后的尾巴绝对已经出来了。
她径直牵起褚墨的手， 朝殿内走去。
仙官们望着他们的背影，一下子炸开了锅。
“我的天，你们都…都看到了吧？！”
“凤汐殿下和他牵手了！！！！”
“…看到了。”
“我也看到了。”
“我还以为我眼神不好使了，看来没看错…”
“你们知道不，这鬼王可是狐妖啊…”有一个仙科普道。
“什么？是妖族？”
“谁说不是呢，要不是凤汐殿下…他哪能摇身一变成鬼王。”
“可是他长得真的好俊美啊！比战将军还帅气！”有名女仙作手捧脸状，有些花痴道。
“你们这些看脸的真肤浅！不过我倒觉得还是战将军更帅~”
……
褚墨不动声色地紧了紧他们十指相扣的手。
他知道…
汐汐太过于优秀。
尽管不知道她的身份…
可他确实，只是一个狐狸。
但他，是她的狐狸啊。
……